楚嚴笑著點頭:「對!」


    安辛驚嘆的看著這個似是而非的身影,隨後又悟道:「這是山海?」


    「也對!」


    安辛隻覺得非常有意思,繼續乖巧聽故事。


    「等百仲傷好之後,他才知道自己掉進了一個隱世異界,生活在這裏的人是自稱神仆的『祀神一族』,他們與世隔絕,百仲是千萬年來第一個來到這裏的外人。」


    「百仲的到來,引起了祀神族的巨大轟動,人們紛紛拉著他要他講外麵的新鮮事,百仲講故事的時候,就連祀神族的族長,也就是那日見到的少年,也會在旁撐著下巴,好奇的聽著。」


    安辛不由露出微笑:「聽起來很像《桃花源記》的故事。」


    「對。」楚嚴繼續動筆,一個其樂融融的故事場景就誕生了。


    「百仲和祀神一族越來越熟悉,他也知道了當日那個少年名叫山海,於是便開始給他描繪山是怎樣的巍峨起伏,海又是怎樣一望無際。山海聽到入迷的地方,也會悄悄感嘆:『如果能親眼見到該多好啊』。」


    「百仲便邀請他等到秘境開啟時,與自己一同出去。山海看起來很心動,最終還是拒絕了,他告訴百仲,他們一族是神的僕人,謹奉神喻,終生守候此地。」


    「這是個g吧,說不出去,最後肯定會出去。」


    楚嚴滿意點頭,看來安辛已經體悟到了故事的精髓。


    「百仲在祀神一族待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發現一個奇特的地方:祀神一族全族九十九人,既沒有老人,也沒有小孩,他將這個奇怪的發現問山海,山海卻天真的問他:『老人和小孩是什麽?也是你們那裏新鮮的東西嗎?』」


    「百仲震撼在此,久久難言,那一刻他才知道,祀神一族居然全都是不老不死之身!」


    聽到這,安辛不由皺起了眉頭,楚嚴繼續講下去。


    「秘境打開的時間到了,百仲最後一次邀請山海跟他去外麵。山海沉吟了一會,還是拒絕了,他最後要求百仲,不要對外界提起祀神一族的存在。」


    「百仲答應了,他開玩笑道:也許有一天我解決外麵的事就會回來,隻是那時候我已經白髮蒼蒼,你也許認不出來了。」


    「山海卻很開心,他的朋友,就算變了樣子,又怎麽會認不出來呢?他會在這裏等著他回來!」


    「山海開始喜歡坐在聖樹之上眺望遠方,浮屠之樹是他們族中最高的一棵樹,坐在這裏,可以將整個祀神一族一覽無餘。他們這裏這樣小,既沒有山,也沒有海。」


    「如果從來不曾聽過外麵世界的廣闊,那麽他可以心如止水,可他知道了什麽是繁華,就開始感到寂寞。」


    「他在一天天平靜的生活中期盼著朋友的到來,終於有一天,等到了外麵的來客……」


    在楚嚴的筆下,少年坐在樹上眺望的樣子分外美好,可安辛卻感到一種山雨欲來的不安。


    「一群野蠻人衝進異境,開始對祀神一族肆意捕獵,祀神一族雖然擁有萬物復生的力量,卻沒有強大的武力,很快被外族鎮壓。」


    「山海被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看著人群中的『朋友』。」


    「這群人要求他們交出『生石』,山海一言不發,為首的人便獰笑一聲,一刀砍下一個祀神族人的頭顱。」


    「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被砍下頭的人,卻各自活著,山海在族人的慘叫聲中紅了眼眶。而另一群人卻也興奮的紅了眼,不死族人!真正的不死族人!」


    「死很可怕嗎?最可怕的應該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嚴雖然並沒有詳細的描述那是一副怎樣的場景,安辛卻不由紅了眼眶。


    「這群外來人使盡手段拷問『生石』的下落,可是祀神一族很頑固,寧願生不如死,也不願意背棄他們信奉的神明。」


    「直到有一天,百仲來到山海關押之處,山海見到他,恨不得生啖其肉,卻被貫穿全身的鎖鏈阻隔。」


    「百仲流著淚將他釋放,向他發誓,絕不是他有意將外族人引來。」


    「山海不知該不該信任他,但事急從權,他要求百仲想辦法拯救族人」


    「可是他們的蹤跡還是被發現了,為了救山海,百仲被一劍穿心。」


    「山海看著他即將冷去的身體,終於開口:『讓我救他,我願意交出我族聖物。』」


    第18章


    「他在騙人!」安辛焦急的喊!


    楚嚴微笑,繼續講下去:「山海帶著那些人,打開了浮屠樹之心,裏麵靜靜躺著一顆宛若琉璃的碧綠『心髒』,這便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永生之石』!」


    「本該垂死的百仲,突然站起來將這顆翠綠的『心髒』握在手中,周圍的人開始哈哈大笑,嘲笑山海中計。」


    「山海卻表現的很平靜,他對人群說出了一個真相:你們無法拿走生石,此處秘境處於三界交匯,以生石鎮守,方才保證三界涇渭分明,相安無事。如若拿走生石,頃刻間三界融合,天下大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眾人因為永生的誘惑紅了眼,可空間裂隙傳來的凜冽罡風,也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猶疑間,百仲提出一個絕陣,以祀神一族生魂獻祭,代為鎮守三界裂隙。」


    「眾人大喜,合力鑄成此陣,卻在最後關頭,發現自己也無法逃脫,不由又驚又怒的看向百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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