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姨娘有些興奮地叩開了慕容嫣嫣宜佳館的門。


    慕容嫣嫣半夜被吵醒,顯得很不高興,揉著眼睛,嘟著嘴:“娘怎麽了?怎麽半夜過來了?什麽事啊?”


    張氏現在整個人正處於極大的興奮中,根本沒有在意慕容嫣嫣不高興的態度,她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給女兒,要是再多憋一刻,張姨娘都擔心自己被這個好消息給憋死。


    張氏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伏在慕容嫣嫣耳邊,嘴角的笑怎麽也板不住:“娘來是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慕容婧那小蹄子要被許出去了!”


    慕容嫣嫣還沒太睡醒,無精打采地應了一句:“那是該恭喜大姐姐才是啊。娘知道大姐姐被許給誰了麽?”


    張姨娘當然知道,她半夜來女兒的宜佳館,來跟慕容嫣嫣分享這件事的:“聽說是定武侯府的義子,叫什麽徐敏達的。”


    慕容嫣嫣聞言,心不在焉地打了個哈欠,打到一半,忽然頓住了。


    “等等?”慕容嫣嫣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見的話:“娘說大姐姐被許給誰了?!!”


    張姨娘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沒有注意到女兒話音中的顫抖,她得意又惡毒地笑著,重複了一遍:“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臭小子!身份來路都不明,說好聽了是定武侯府的義子,可誰會無緣無故認別人的兒子做兒子?誰知道是不是侯爺年輕時候在外麵留的孽障?”張氏說的太痛快,這些話直接就溜了出來,說完了張氏才意識到這些話是不應該說給還沒及笄的女兒聽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聲,話頭轉了一個方向,“之前那臭丫頭還用定武侯府來壓我,沒想到這麽快就遭了報應!她慕容婧不是最清高驕傲不過了!老爺現在就要把她許配給這麽一個人,看她之後還怎麽在咱們麵前抬起頭來,哈哈哈哈!!哎呀,真是笑死我了。”


    張氏笑得直不起腰來,她揉了揉肚子,幾乎已經想象到了之後把慕容婧牢牢踩在腳下的情景。單單是想象著這樣的場景,就已經讓張氏覺得十分快慰了。


    可是張姨娘沒有注意到的是,隨著自己的描述,自己多說一句,女兒的臉色就蒼白一分,到最後慕容嫣嫣的麵色已經比紙還白了,少女整個人都失去了血色,脆弱得仿佛一碰就會化作一攤白灰。


    張氏自顧自笑了一陣,才發現了慕容嫣嫣的異樣。之前還麵色紅潤的少女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張氏不解地把手搭上女兒的額頭,試了試溫度,少女的腦門涼涼的,還有一絲冷汗,不像是發燒的樣子。


    張氏嘀咕道:“這孩子是怎麽了?也沒有發熱啊,怎麽一副傻乎乎的樣子?莫不是聽到這個好消息,歡喜得傻了?也不像啊。”


    張姨娘用手輕而快速地拍打著慕容嫣嫣的臉,想把慕容嫣嫣從情緒中喚醒。


    慕容嫣嫣眨了眨眼睛,迅速地抹了一把臉,深吸了幾口氣:“這事情已經定下來了?”


    慕容嫣嫣知道張姨娘並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是誰,可是她知道自己要是一直保持著這副奇怪的樣子,張氏就是本來沒有起疑心也要起疑心了。所以慕容嫣嫣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無視自己已經疼得快要被撕裂的心,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然而這種錐心之痛又怎麽掩蓋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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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嫣嫣怎麽也想不通,父親為什麽會把大姐姐許配給徐敏達?他們倆的身份差的太多了,徐敏達又沒有什麽建樹,不管從哪個方麵來看,這兩個人都不會被聯想到一起,就算是真的要選,定武侯府的世子才更陪大姐姐一些啊,倆人身份地位都相近,更別說那不相上下的美貌了。那兩人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


    慕容嫣嫣的想法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所以之前在東慶寺,慕容嫣嫣雖然察覺到了慕容婧與徐敏達兩個人之間似有若無的曖昧情愫,不過她也就是泛了一會兒酸,並沒有往心裏麵去——在慕容嫣嫣的認知裏麵,慕容婧與徐敏達是絕無可能的。既然絕無可能,也就沒有必要時時記在心裏惡心自己了。


    可是今天張氏帶來的消息結結實實給了慕容嫣嫣一棒子。


    怎麽可能?


    大姐姐和徐敏達,怎麽可能?!


    張氏之前還有些暈乎,不知道女兒怎麽就這樣了,現在看到慕容嫣嫣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臭丫頭之前一直咬死了不肯告訴自己她的心上人是誰,沒想到竟然就這樣被自己看了出來。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張姨娘與慕容婧的母親顏夫人爭了一輩子,好不容易能在兒女的親事上勝過顏夫人一籌,她怎麽會接受自己的親閨女竟然看了慕容婧那個不入流的未婚夫?


    張姨娘伸手就去擰慕容嫣嫣的耳朵:“死丫頭,反了你了。說!你是什麽時候起的心思?!你們倆是怎麽認識的?!要不是我今天自己看出來了,你還打算瞞我一輩子不成?你膽子肥了啊?!”


    張姨娘手上力氣不小,扯得慕容嫣嫣直咧嘴,嫣姐兒忙用手去掰張姨娘的手,反抗道:“娘你輕點!我耳朵都要被你擰下來了!”


    張姨娘見慕容嫣嫣還敢反抗,心裏更氣:“不疼我看你是不長記性!”


    慕容嫣嫣被擰的眼淚都出來了,她本來就不是什麽溫婉性格的主兒,耳朵疼,心更疼,脾氣一時間上了頭,喊了一聲:“我就是喜歡他,怎麽了?!”


    張姨娘被慕容嫣嫣吼的一愣,手一鬆,慕容嫣嫣趁機從張姨娘的“魔爪”之下逃了出來。


    張姨娘之後才反應了過來,柳眉倒豎:“死丫頭你說什麽?”


    慕容嫣嫣正在氣頭上,絲毫不懼,梗著脖子:“我說我就是喜歡他!”


    張姨娘氣得用手指著慕容嫣嫣的鼻子:“你再說一遍?!”


    “說多少遍都是一樣!我喜歡徐敏達!喜歡喜歡就是喜歡!”


    “你還要臉不要?!哪有一個閨秀向你這樣把男人掛在嘴邊的?!”張姨娘氣急敗壞,伸手就想拿了桌上的杯子向著慕容嫣嫣砸過去。


    慕容嫣嫣靈巧躲開,茶杯砸在地上,碎瓷片散了一地。


    娘倆在屋子裏麵的動靜早就驚醒了宜佳館裏麵的丫鬟們,好在之前張氏一直對慕容嫣嫣這個女兒還是很盡心的,宜佳館裏麵都是她信得過的家生子,不怕宜佳館的動靜會被別人察覺了去。


    張氏氣喘籲籲地跟慕容嫣嫣對峙著。


    慕容嫣嫣根本不怕地跟張氏對視。


    張姨娘氣急:“我平日裏就是這麽教你的麽?”


    慕容嫣嫣回嘴:“姨娘還真沒什麽資格教我。”雖然慕容嫣嫣一直是跟著張氏長大的,但是認真較真起來,其實張姨娘真的沒有什麽管教慕容嫣嫣的資格,管教子女是正妻的職責,妾室是沒有資格管教少爺小姐們的。


    慕容嫣嫣說這句話就是把張氏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撕開了,讓她為人妾室的事實*裸地顯現了出來。


    其實這句話一出口,慕容嫣嫣就已經後悔了,她之前在氣頭上,什麽都顧不得了,直接就把張氏最忌諱的事情說了出來。


    可是覆水難收,話已出口,再也收不回來。


    慕容嫣嫣不願意讓張氏看出自己的愧疚。


    張氏則被氣得臉色都青了,指著慕容嫣嫣的手指一直在顫抖:“好好好,你是大小姐,我是管不了你了,我也不配管你。那我們就讓能管你的人來管管你。”


    慕容嫣嫣都不用想就知道張氏說的是誰,這慕容府能有資格教訓自己的其實就隻有三個人——祖母、父親和大姐姐。


    祖母一向厭惡姨娘,張氏不會自己跑到祖母那裏自取其辱;


    大姐姐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姨娘這是要把自己帶到父親那裏去!


    慕容嫣嫣這才真的有一點怕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小姐慕容嫣嫣唯獨怕慕容睿。


    雖然慕容睿在之前漫長的歲月中,對著慕容嫣嫣一直都是扮演著慈父的角色,但是慕容嫣嫣本能地從骨子裏麵就害怕、畏懼著慕容睿。


    所以平日裏麵慕容嫣嫣即使恃寵而驕也不敢做得太過分,而是小心翼翼地保持在一個不會激怒慕容睿的範圍之內。在這個範圍之內,她是千嬌百寵的小公主,卻不敢越雷池半步。


    現在聽到張姨娘要帶自己去見慕容睿,慕容嫣嫣當然不想去,拚命地閃躲著張氏伸過來抓自己的手,一邊躲還一邊說著:“娘就不怕爹爹遷怒到你頭上麽?”


    張氏之前被嫣姐兒的話傷了心,此時情緒激動,聽見嫣姐兒叫自己娘就一直說:“我不是你娘!我不是沒有資格教你麽?那誰有資格教你你就認誰做娘好了!隻不過你看看人家想不想認你吧!”


    張氏真的是被慕容嫣嫣傷到了,這樣的話也說出了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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