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你這妖魔……你想幹什麽?!」


    「快,起陣!」


    那幾人起初還隻是戒備不已,見金烏就這樣動了真格的,一個個立刻驚慌不已。


    在最後的火舌間隙中,幾枚信號蜂竄上高空,快如閃電般朝著遠方飛去。


    那是他們朝各自師門送出的求救信號。


    金烏卻隻是輕笑一聲,他背後的火焰雙羽肆意延展,隨著他手掌輕握,四周的熱浪再次收緊。


    他是真的打算要了這些人的命。


    直到這時,林鍾遠才切實感受到了他的殺意。


    濃烈、癲狂、無法壓抑的可怕戾氣從那個與他朝夕相處的三白身上逸散開來,隱隱地竟然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黑氣。


    黑氣?


    這可是金烏,是神獸,力量中怎會帶上黑氣?這不是尋常修士走火入魔的時候才會有的嗎?


    林鍾遠心底一慌,下意識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別……」


    金烏卻誤會了他的意思,用那低沉的聲線安撫道,「別急,很快就結束了。」


    「你怎能隨意屠殺生靈?!」


    那幾個修士驚叫起來,將林鍾遠心底的疑惑也跟著喊了出來,「你就不怕天譴嗎?!」


    的確如此。


    就像是凡人與修界開戰時,那些已經飛升的仙家不能插手,不能幹預一樣,金烏貴為神獸,與其它生靈產生因果已經是底線,若是真的親手殺害太多生靈,尤其是這七個人這樣,不算上界人的修者……


    恐怕會對金烏不利。


    林鍾遠一直以為,金烏會來尋找自己,就是礙於不方便直接動手,天道的判定令人捉摸不透,誰也不知道當麵衝突過後,再因個人恩怨回去找補,會有多少後果。


    按照這個世界的法則,神獸、仙人等,並非必須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但都是有限度的。


    相當於可以正當自衛,卻不能防衛過當,更不能有私心,不能在問題過去的事後報復。


    這七個修士顯然是暗算了金烏一次,並未成功,事後再來找他們,打一頓都算是在天譴邊緣反覆橫跳,更何況直接二話不說下殺手。


    「天譴?」


    金烏的眼眸流轉過暗色,似乎是頗為不解,「最應該遭受天譴的,不該是你們幾個麽。」


    話是這麽說,好像也沒錯,可要真的是這樣,金烏就不會被黑氣幹擾了。


    林鍾遠一陣無語,深吸一口氣,還是抬起執劍的右手,擋在了金烏麵前。


    他的身體已經很疲憊,心魔帶來的不詳折磨始終未停,但比起什麽天譴,還是輕多了。


    他說,「讓我來,不要髒了你的手。」


    強行運轉的靈力像是無數細碎的玻璃碴,流淌過他的全身經脈,可他的劍也因此變得勢不可擋。


    「林鍾遠……」


    金烏握住了他的手臂,聲線隱忍,「你總是這樣。」


    「我攔不住你,可你也攔不住我的。」


    林鍾遠感覺到他的力道,卻沒有回頭去看。


    他有這個自信的資本,哪怕金烏在場,若是他鐵了心要出手,要分擔金烏身上天譴的分量,讓這不顧後果的人哪怕少沾一條人命,那絕不會是沒有效果的。


    哪怕是分走一條人命也好,他林鍾遠又不打算飛升,沒關係的。


    「你我之中,就非要犧牲一個人麽?」


    三白的聲音裏帶了嘆息,從他的背後貼著耳畔傳來。


    林鍾遠更加心虛了。


    是啊,非要犧牲一個才行。


    這天地,這蒼生,這平平無奇的位麵,本就搖搖欲墜,我不死,就是你死。


    他想著,反正我還能活。


    難道你當初來靈虛峰找我,不是為了讓我替你出手麽。


    就算你沒有這個意思,給予你這個預言的人,也是這個意思。


    金烏的火焰有多燙,林鍾遠沒有感受過。


    可背後的熱流忽然變得無形時,他忽然認出了,這是金烏的力量。


    待他察覺時,那道暖流已經融入全身經脈。


    「等等,三白,你不能……」


    林鍾遠近乎覺得一切都過於荒唐了。


    身後的人影已消失不見,金烏化作靈體融入血脈,與他同體二心。


    磅礴到可怕的力量隨之湧現,林鍾遠劍身嗡鳴,四麵八方的靈氣猶如漩渦般朝他湧來,周身的靈光也化作純淨金色。


    赤紅帶黑的圖騰自他心口浮現,猶如瘋長的藤蔓,眨眼間爬滿了全身。


    彎曲的、像是無數柔軟的綢緞繩索,又像是某種古老的法紋,自袖口伸出,纏繞在林鍾遠的手背、指尖,自領口爬出,貼上他的側臉頜骨,眉心一點焰紋帶著光芒浮現,兩條曲線隨之展開,猶如鳥翅,貼在他的額頭。


    林鍾遠再次睜開雙眼,心神震盪間再次恢復了視線時,眼眸已化作流光溢彩的赤金色。


    他抬起長劍,金烏的神魂就跟著抬起右手。


    他運轉靈氣,金烏的靈氣就跟著一同湧向掌心。


    金烏說,他們該死。


    林鍾遠便感到胸膛深處的殺意難以抑製,劍法陡然變得淩厲。


    那聲音直接出現在他的腦海,以至於就連繫統都下意識噤了聲。


    金烏說,林鍾遠。


    林鍾遠一劍刺穿了一名修士的丹田,劍身輕挑,血花迸濺。


    他說,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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