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走在洛陽大街上,左手牽著兒子「陳智」,右手拉著曹沖。三人正在逛街。


    陳智,字正和。這個名字是蔡邕起的。他希望外孫能像父親陳彥至那樣充滿了智慧,心正隨和。


    陳智已經三歲。


    他的表現並不是非常驚艷,更別說和曹沖這樣的天才相比。但陳彥至對兒子的表現,很滿意。


    天才,畢竟是個例。想要自己的兒子是天才,這樣的概率,微乎其微。


    少年得誌,大不幸。


    陳彥至就不是天才。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求道者和讀書人,但是依靠心性和毅力,還不是達到了現在的成就?


    楊修、司馬懿、諸葛亮等人,都太聰明。聰明得看得清天下大勢,可看不清自己。他們太醉心於謀權和攻伐,忽略了求道。就算有了養生導引術,他們也不會達到陳彥至的高度。


    這不是聰明的問題,而是智慧的大小。


    聰明人,並不代表就有智慧。


    大智若愚。是至理名言。有大智慧的人,都是忠厚老實,看似愚蠢。因為這樣的人,有毅力,能堅持心中的「道」。


    陳彥至不求兒子像曹沖那樣驚艷,那麽聰明。神童,壓力大,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陳彥至希望兒子能像自己一樣,每一步都走穩,不斷進步。什麽年紀,就該什麽樣的事情。那樣的狀態,才是最理想的。


    細水長流,穩步精進。說起來簡單,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


    「爹,我要糖葫蘆。」陳智稚嫩的聲音在陳彥至的耳邊響起。


    陳彥至掏出幾個銅板,向小販買了兩根糖葫蘆,遞給陳智一根,另一根遞給曹沖,說道:「倉舒,你要不要。」


    曹沖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說道:「我已經六歲了。可不再是小孩子。吃糖葫蘆,幼稚。」


    陳彥至見曹沖不要,拿起糖葫蘆便咬了一口,說道:「倉舒,你現在說的這話,就代表你依舊是個孩子。你聰明,心智比一般的孩子早熟,可是你依然是個孩子。你呀,還是太稚嫩了。不過,你的樣子在我看來,才是正常的。否則,我真懷疑你矮小的身軀裏,藏著一個老怪物靈魂。」


    曹沖將成年人的動作和神態,模仿得八九分,但是在陳彥至看來,實在是幼稚的表現。


    曹沖現在已經可以作詩了,養生導引術都練成了第一層。洛陽城的孩童當中,陳彥至還沒有碰到比曹沖更聰明的存在。


    但是陳彥至判斷,曹沖以後最大的成就,不過是將導引術第三層練成。想要繼續變強,繼續增強智慧,怕是沒有可能。因為陳彥至發現,曹沖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很高傲的,有些看不起其他的孩童。這樣的心理,非常致命,是成為真正強者的障礙。


    「主公。」


    賈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陳彥至回過身來,問道:「怎麽這個時候來找我?」


    賈詡說道:「主公,官渡之戰,顏良文醜死在張遼和高順的手裏。袁紹兵敗,朝廷的大軍,即將攻破鄴城。」


    陳彥至說道:「這麽快?」


    半年前,曹操和袁紹大戰開始。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曹操對袁紹形成了碾壓之勢。


    這三年來,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袁術還是稱帝了。陳彥至親自到了袁術的「皇宮」,拿回了傳國玉璽。自此,袁術被幾大諸侯攻伐,曹操機會都沒有出手,袁術就敗亡。


    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可嘆可悲!


    袁術身為諸侯,不但沒有為百姓牟利,反而令治下的百姓過得更加痛苦。他這樣的人死了,不值得同情。


    賈詡問道:「主公有什麽打算。曹孟德要是攻破了鄴城,滅了袁紹,那他在朝堂上的威望和地位,將無人可以撼動。他這個丞相,就是真的坐穩了。」


    陳彥至說道:「我要親自去一趟鄴城。」


    賈詡聽了這話,很高興,主公終於開始有所動作。可是陳彥至接下來的話,則讓賈詡一陣鬱悶。


    陳彥至繼續說道:「我有些放心不下宓兒。她身上的紫檀木念珠蘊含有浩然正氣,雖然可以護身,但未必能做到萬無一失。畢竟,亂軍之中,任何情況都有可能出現。」


    陳彥至留在紫檀木念珠中的浩然正氣,是有限的。甄宓若是用念珠來防著袁熙,歷經三年,浩然正氣怕是已經消耗殆盡。


    賈詡暗道,主公還是將「兒女情長」放在第一位啊。


    ………………


    回到蔡府,陳彥至將兒子「陳智」交給了蔡琰,說道:「師妹,我要去一趟鄴城。」


    蔡琰奇怪道:「師兄去鄴城幹什麽……」


    剛說完,蔡琰就想到了甄宓:「是去見甄宓?」


    陳彥至點頭道:「我擔心她有危險。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蔡琰說道:「師兄,你去吧。家裏有我呢。」


    陳彥至笑著說道:「有呂玲綺在,我很放心家裏。」


    呂玲綺經過三年的國術練習,她已經是化勁大成,可為宗師。


    國術,隻殺敵不表演。呂玲綺已經能和張遼打個旗鼓相當。此刻的呂玲綺,武藝或許還趕不上她父親呂布,但相差不會太遠。若是她能達到丹勁層次,擊敗呂布,就不是問題。


    陳彥至出了洛陽,向鄴城趕去。


    ……………………


    鄴城破。


    曹丕帶著親衛衝進了袁府,他率先進去,不是為了殺人,而是為了找人。


    袁熙的妻子甄宓,美若天仙,早就傳到了曹丕的耳朵裏。曹丕來鄴城,建功立業是一方麵,更主要的還是為了甄宓這個美人。


    曹丕對身邊的親衛說道:「找。翻遍整個府邸,也要將甄宓給本公子找到。」


    袁熙已經被嚇破了膽,他現在可顧及不到「妻子」甄宓,而是忙著逃命。


    陳彥至在袁府裏的一個房間內找到甄宓的時候,她正坐在梳妝檯前,一臉平靜,好像氣定神閑,又好像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


    陳彥至悄無聲息地站到了甄宓的身後。


    三年多不見,甄宓此刻已經是傾國傾城,真的美若天仙。不愧是「洛神」。


    陳彥至心中暗道,怪不得曹丕那小子,發了瘋似的要找甄宓。


    銅鏡裏出現了陳彥至的影像,甄宓一驚,立刻轉過身來,欣喜道:「大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


    嘭。


    房門被撞開。


    曹丕帶著幾個親衛闖進來。


    見到甄宓,曹丕眼睛一亮,可當發現陳彥至在屋裏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大變,立刻恭敬道:「子桓,見過陳先生。」


    曹丕身邊的一個親衛,同樣略微恭敬地行禮:「仲達見過陳先生。」


    原來,司馬懿偽裝成了曹丕的親衛。


    陳彥至笑著點頭,說道:「子桓,仲達,鄴城已經攻破,就不要再殺人了。做好治理工作。讓百姓們盡快安定下來。」


    曹丕和司馬懿異口同聲道:「諾。」


    陳彥至對甄宓道:「宓兒,我們走吧。」


    陳彥至帶著甄宓離開以後。司馬懿說道:「公子,你若是真想要娶甄宓,回到洛陽,就讓曹公去甄家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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