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回到小院,心中暗道:「雄霸忌憚自己,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了嗎?都不敢單獨讓我一個人留在天下會總壇。他是怕我乘機奪權啊。」


    陳彥至心裏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和心性,在他人看來,是超脫世俗,與世無爭。可是雄霸不這麽認為。他肯定是認為自己心機深沉,暗中窺視他手中的權利。難道雄霸就沒有考慮過,到時候自己要是和聶人王趁機聯手,就算殺不了他,也會給他留下致命的傷害。


    「算了。去一趟四川樂山也好,可以見識一下聶人王的刀法,還有雄霸的三分歸元氣。」陳彥至心中暗道。


    來到天下會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陳彥至一直沒有和雄霸交過手,更沒有見識過雄霸施展三分歸元氣神功。


    ……………………


    還有十天,就是雄霸和聶人王決戰的日子。


    文醜醜找到了陳彥至,說道:「陳總教頭,幫主讓我來通知你,該出發去四川了。提前趕路,時間比較充裕。」


    雄霸和陳彥至的武功高強,可是顏盈不會武功,提前出發,讓時間充裕點,是有道理的。


    陳彥至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見幫主,」


    帶著佩劍和兩套換洗的衣物,陳彥至就去山頂的大殿。


    「幫主。」陳彥至見到抱拳道。


    雄霸麵無表情地看了陳彥至一眼,說道:「陳總教頭來了。那我們就走吧。」


    說完,雄霸拉著顏盈,帶著兩個心腹宗師高手出了大殿。


    大殿外,停著一輛豪華的馬車。


    幫主出行,排場還是要講究的。


    雄霸和顏盈坐馬車。


    陳彥至和兩位宗師高手騎馬。


    一行人,加上駕車的車夫,共六人。別看他們隻有六個人,但足以橫掃江湖中的一流宗門。


    一路上。


    雄霸和顏盈當眾秀恩愛,興致來了,甚至還會在馬車裏行夫妻之事。真是沒羞沒臊。


    陳彥至就算是趕路,也是沉寂在修行當中,對雄霸的所作所為,視若無睹。


    其他人,則是羨慕妒忌恨。武功高強,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就是好啊。隨時可以享用美女。


    雄霸明知馬上就要和刀法王者聶人王決戰,可是他依然縱慾,可見他對自己武功的自信到了什麽程度,好似完全沒有將聶人王放在眼裏。


    雄霸忽然對顏盈太好。讓顏盈非常欣喜,她認為雄霸回心轉意,以後再也離不開自己。她對自己的美貌和魅力,又充滿了信心。


    夜晚,樹林,溪邊。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雄霸決定今晚就露宿在此。


    兩位宗師高手去林子裏打了一些野味,再加上帶的幹糧,晚飯就有著落了。


    篝火升起,烤肉散發出迷人的香味,讓人食慾大增。


    陳彥至盤膝坐在不遠處,閉目養神,搬運氣血,淬鍊筋骨內髒。


    陳彥至身上的氣質,愈加溫和,但也沉靜得可怕。若是不用眼睛看,根本發現不了他還是一個活人。


    除了雄霸,每個人都佩服陳彥至。


    陳彥至不愧是總教頭,練功太拚了。怪不得能成為少年大宗師。


    雄霸將目光放在了陳彥至的身上。


    感受到雄霸的目光,陳彥至睜開了眼睛,平靜地看著雄霸。


    雄霸說道:「陳總教頭,你覺得老夫和聶人王的決戰,誰能贏?」


    陳彥至問道:「幫主是想要聽假話,還是聽真話?」


    雄霸說道:「假話如何?真話又如何?」


    陳彥至說道:「假話就是,幫主武功蓋世,想要贏聶人王,易如反掌。真話則是,誰贏誰輸,我不知道。聶人王我沒有見過,但是他的刀法,據說已經練到了極致。先前,隻有南麟劍首斷帥和他齊名,可惜斷帥已經消失,好幾年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


    雄霸哈哈一笑:「陳總教頭的話,可真是滴水不漏。不過,說得在理。老夫奪走了顏盈,聶人王傷心欲絕,奪妻之恨,肯定能激發他的潛力。老夫相信,聶人王的內功刀術,更勝從前。不過,老夫一年前能贏了聶人王,一年之後,依然可以贏了他。我天下會什麽都有了,就是還缺少一把神兵利器,雪飲刀正好合適。」


    陳彥至點頭道:「幫主有這樣的自信,是好事。屬下就預祝幫主旗開得勝。」


    吃了晚飯。


    陳彥至盤膝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進入到了「活死人」的休眠狀態。


    雄霸和顏盈躺在馬車裏。


    雄霸其實心中非常不平靜,他對陳彥至是越來越忌憚。陳彥至的可怕,不在於他的武功,而是在於他的心性和努力。


    陳彥至如此刻苦修行,十年二十年之後,雄霸未必有信心再繼續壓製他。


    雄霸心中暗道:「必須找個機會,將陳彥至除掉。天下會是老夫一手創立的,老夫絕允許有不可掌控的因素存在。」


    ……………………


    終於到了四川樂山大佛。


    明天,就是雄霸和聶人王決戰的日子。


    陳彥至站在樂山大佛頂端,下麵是濤濤的江水。


    有個孩童在大佛膝處用繩子測水位,如果所料不差,那孩童,就是南麟劍首斷帥的兒子,斷浪。


    斷浪已經連續好幾天在這裏測水位了。他就是要等水淹大佛膝的時候,進入淩雲窟,尋找父親斷帥。


    陳彥至目光落到淩雲窟的入口處,心中暗道:「斷帥是和聶人王齊名的絕世強者,遇到火麒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真不知道這火麒麟,強大到了什麽程度?」


    不管強大到了什麽程度,反正火麒麟不是自己現在能招惹的。陳彥至雖然對自己的武功比較自信,可是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給自己在江湖上,有一個準確的定位。


    第二天早上。


    天還沒有亮,聶人王就已經在樂山大佛頂上等著了。


    雄霸帶著顏盈、陳彥至、兩位宗師出現的時候。聶人王盯著雄霸,眼中都要噴出火來:「雄霸,你終於出現了。今日,我一定要將你斬殺,以此來消我奪妻之恨。」


    雄霸冷笑道:「聶人王,你的口氣不小。看來你知恥而後勇,這一年的時間,你的武功刀術精進了不少。可惜,你不知道,顏盈是自願跟隨老夫回天下會的。她這麽漂亮的一個女人,不可能心甘情願跟一個農夫過一輩子。」


    聶人王成名之後,迎娶了顏盈,隨後歸隱山林,做一農夫,在顏盈看來,是最大的失敗。不求上進的男人,不配得到她的愛。


    聶人王看著顏盈,眼神變得溫柔了起來,問道:「顏盈,你在天下會過得還好嗎?」


    顏盈尷尬一笑,點頭道:「還好。風兒呢?我想見見他。」


    聶人王說道:「風兒在大佛下麵。我不希望搏殺的氣勁波及到了他。」


    聶人王的目光掃過陳彥至,瞳孔微微一縮,冷笑道:「雄霸,你天下會真是人才輩出,沒有想到又被你招攬到了一位如此年輕的大宗師強者。你們兩個,可以一起上。我手裏的雪飲刀,一樣可以將你們收拾掉。」


    雄霸大笑一聲:「聶人王,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對付你,老夫一人足矣,用不著跟誰聯手。不過,在決戰之前,老夫將顏盈還給你。」


    顏盈驚訝地看著雄霸:「雄霸,你……」


    雄霸打斷顏盈的話,冷笑道:「顏盈,你真以為老夫會愛上你?別天真了。你除了有點姿色,一無是處。老夫帶你回天下會,隻是將你當成洩慾的工具,還能打擊聶人王,何樂而不為?現在老夫已經將玩膩了。」


    顏盈尖叫道:「雄霸,你卑鄙無恥……」


    雄霸冷笑道:「老夫卑鄙無恥?你更是愛慕虛榮。為了榮華富貴,連兒子和丈夫都能捨棄,你這樣的女人,誰敢真心愛上你。陳彥至就是一個正派的人,你問問他,他會不會愛上你?」


    陳彥至眉頭一皺,說道:「幫主,顏盈的事情,別牽扯上我。和我沒有一絲關係。」


    雄霸如此對待一個女人,陳彥至真有點看不起他。雄霸的心眼,真的是太小。


    顏盈有再多的不是,再愛慕虛榮,畢竟陪雄霸睡了一年,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侮辱她,的確有點不應該。


    不過,顏盈也是咎由自取。


    雄霸現在原形畢露,毫無顧忌。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顏盈可恨,可憐,但不值得同情。路,是她自己選擇的。


    雄霸對陳彥至說道:「陳總教頭,麻煩將你的佩劍借給老夫。老夫今日倒要看看,是聶人王的刀術厲害,還是老夫的劍法更強!」


    雄霸最拿手的武功,當然是三分歸元氣,但是他的劍法,同樣登峰造極。


    陳彥至一愣,將長劍丟給了雄霸。


    鏘。


    雄霸抽出了長劍,丟掉劍鞘,一把抓起顏盈,將她扔了出去。他可不是將顏盈扔給聶人王,而是將顏盈扔下了樂山大佛。


    顏盈不會武功,從大佛頂端掉下去,必死無疑。


    聶人王和顏盈相距比較遠,想要營救,根本來不及。更何況,雄霸還手持長劍等著他呢,也不會給你營救的機會。


    「顏盈……」


    聶人王大喊了一聲。


    陳彥至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救人。他化作一道幻影向顏盈衝去,將她抓住。


    可就在此時。


    陳彥至心頭升起了一股窒息的危機感!


    雄霸施展劍法,一劍向陳彥至刺來。


    這一劍,非常精妙,速度之快,讓人閃避不及。


    陳彥至見到雄霸的眼中,帶著陰狠的寒意。


    雄霸心中暗道:「陳彥至,不要怪老夫,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太不識趣,不肯效忠老夫。天下會,容不下你。你隻能死。」


    聶人王拔出雪飲刀,打算和雄霸決一死戰。可是雄霸的舉動,讓他徹底驚呆。雄霸竟然要殺死自己麾下的大宗師強者。


    到底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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