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至說道:「破軍,你不是看天下會不順眼,而是看雄幫主不順眼吧?雄幫主武功高絕,做人做事,霸道慣了。你要是跟雄幫主有什麽誤會或者恩怨,大可以親自去找他。陳某不過是天下會裏的一個教頭,混口飯吃而已。你我二人第一次見麵,無冤無仇,用不著針對我。」


    人與人之間的仇恨,無外乎就兩種,要麽性格理念不合;要麽為了利益和女人。


    破軍如此仇恨天下會,以陳彥至的猜測,很可能是為了女人。


    莫非是因為……顏盈?


    陳彥至安靜地吃飯,沒有和破軍為敵的意思。


    陳彥至有正事要辦,再加上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修行上,哪裏會去理會破軍的那點齷齪事?


    不過破軍真的要遷怒自己,要對自己痛下殺手,陳彥至反擊絕對不會手軟。他會讓破軍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破軍冷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不過他心中的殺意不減。等到這小子出了城,自己就動手將其除掉。


    掌櫃和店小二雖然也是天下會的人,但他們都是小嘍囉,就算殺了他們,也沒有什麽意思。


    那樣反而會讓整個江湖恥笑破軍。


    但是陳彥至就不一樣了,他是天下會的總教頭,是所謂的「大人物」。除掉陳彥至,破軍覺得,就是斬斷了雄霸的一條臂膀。那種成就感,不是擊殺小人物能獲得的。


    隻要能給天下會造成損失和麻煩,損人不利己的事情,破軍也願意做。


    破軍心中暗道:「陳彥至?我記住你小子了。就讓你多活一會兒,等到你出了城,就是你的死期。被我破軍盯上的人,沒有人能活命。」


    破軍端起酒杯,一口酒水下肚,鬱悶的心情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到哪裏都能碰到天下會的人,真是不痛快。


    除掉了陳彥至,破軍還要繼續盯著天下會的動靜。顏盈這個「武林第一美人」,破軍無論如何也要搶回來。


    不得不說,絕色美女的魅力,真的非常大。


    破軍這樣的絕世強者,都要拜在顏盈的石榴裙下。


    陳彥至信念堅定,有大毅力。他將追求長生大道放在第一位,能忍住美女的誘惑。他這樣的人,在江湖之中,少之又少,完全是個異類。否則的話,陳彥至怕是早就妻妾成群,兒女子孫滿堂了。


    ………………


    吃了飯,陳彥至沐浴更衣,覺得神清氣爽。進了客房,陳彥至倒頭便睡,不到三個呼吸時間,就進入了「活死人」的休眠狀態。


    「活死人」境界,已經超越了深度睡眠。


    心境達到了這個層次,身體的細胞活性,就會大大增強。休眠一刻鍾,就能保證一天充沛的精力。比普通人睡七八個小時,效果還要好。


    陳彥至的身體雖然「死」,但是他的「神」是活著的。


    身死神活,就施展這個道理。


    隻要有了點風吹草動,或者有高手靠近,陳彥至便會瞬間驚醒。


    破軍對陳彥至動了殺心,陳彥至依舊不怕,該吃吃,該睡睡。不能因為破軍,就擾亂了自己的修行。那樣很不劃算。


    破軍的房間裏陳彥至的客房不遠,隻有十多米的樣子。


    破軍盤膝坐在床上,用白色的絲綢擦拭自己的兵器,白鶴劍和九黎刀。


    「陳彥至這小子,心可真大。出來行走江湖,竟然還能倒床酣睡。他就不怕一覺睡了下去,腦袋搬家,再也醒不來嗎?」破軍臉上帶著冷笑。


    人心鬼蜮。


    心思不正的人,覺得天下所有的人,都和自己一樣陰暗。破軍就是這樣的人,就算是住客棧,他也不敢入睡,而是打坐練功。


    能像陳彥至那樣酣睡的人,隻有兩種情況。第一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沒有絲毫江湖經驗,不知道人心險惡。第二就是對自己的武功修為,有著絕對的自信,就算真遇到了什麽危險,相信自己也能輕易化解。


    「莫非,陳彥至這小子,真是絕世強者?」破軍心神一動。


    隨後,他搖頭,暗道:「不可能。這姓陳的小子,太年輕,還是個少年,就算他在娘胎裏就開始修煉武功,又能厲害到哪裏去?更何況,這天下哪裏有那麽多絕世高手。」


    第二天早上。


    陳彥至在太陽出來的那一刻,睜開了眼睛。他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嚴格執行到了極致。隻有這樣,才是「順應天道」。


    洗漱的時候,陳彥至看了一眼破軍房間的方向,笑著說道:「破軍這個傢夥,耐心不錯。昨天晚上,他竟然沒有向自己動手。」


    吃了早飯。陳彥至便騎著馬,繼續趕往青州,尋找泥菩薩。


    出城不到十裏,陳彥至拉了一下韁繩,讓馬停了下來。


    陳彥至對著前麵的樹林喊道:「破軍,你到底還是來了。我們無冤無仇,你何必苦苦相逼,非殺我不可?」


    破軍走出樹林,冷笑道:「雄霸搶走了我的女人。我破軍和天下會不共戴天。陳彥至,你作為雄霸麾下的走狗,我豈有不殺之理?遇到了我,是你運氣不好。陳彥至,你就認命吧。」


    陳彥至眼中的寒芒一閃,笑著說道:「有意思。破軍,你的這種想法,真是有意思。雄霸搶了你的女人?天下會裏漂亮的女人有不少,你說,哪個女人是你的?你沒膽子去找雄霸,卻來殺我,你破軍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你雖是劍宗的絕世高手,但我真的瞧不起你。」


    破軍憤怒道:「顏盈就是老子的女人。她被雄霸搶走,我當然不會讓天下會好過。雄霸,我會殺,但是你們這些天下會的走狗,我一樣要殺!」


    陳彥至跳下馬背,抽出了長劍,說道:「破軍,看來你殺我的信念是不會動搖了。此戰,不可避免。好,我就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久聞劍宗的劍術絕學天下無雙,獨步武林。今日,你就讓我見識一下劍宗的絕學。希望破軍你不要讓我失望。」


    破軍拔出白鶴劍,施展囚劍訣,一劍向陳彥至刺來。


    陳彥至被一股劍意鎖定,好像陷入了囚牢之中。


    劍宗的劍法,的確不容小覷。隻是不知道,劍宗的最高絕學《萬劍歸宗》,厲害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養吾劍法!」


    陳彥至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道浩然正大的劍氣,將破軍的劍招全部擋住。


    二人的力量都非常強大,長劍碰撞,爆發出來的劍氣,將周圍的地麵颳了一層。


    陳彥至的養吾劍法,攻防一體,劍意浩然宏大,厚重如山。想要攻破陳彥至的劍法防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養吾劍法,是真正的君子劍術。


    什麽是君子?君子以厚德載物。


    養吾劍法淩厲而厚重,是必然的。


    叮叮叮……


    破軍的白鶴劍,跟陳彥至的佩劍相撞了不下數百次。可是每一次的劍招,都被陳彥至的長劍給擋住。讓破軍的攻擊,無功而返。


    破軍心中震驚道:「怎麽可能。陳彥至這小子,不過是天下會的一個教頭,雄霸麾下的鷹犬走狗而已,在江湖上籍籍無名,簡直就是個無名小卒。可是他的劍法和內功修為,竟然都不在我之下?」


    江湖中那些有些名氣的劍法,破軍都有所耳聞。可是陳彥至施展的養吾劍法,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陳彥至施展出來的那種劍意,比起他的囚劍訣還要厲害幾分。


    這如何能不讓破軍震驚?


    「破軍,你就這點本事嗎?」陳彥至冷笑道,「作為劍宗的嫡係傳人,你劍法不過如此。還想殺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無緣無故被破軍遷怒,被破軍截殺。要說陳彥至心中沒有絲毫惱怒,顯然是不可能。陳彥至的心境再高,性格再好,他依然是有脾氣的。隻是平時他不願意去和別人計較罷了。


    破軍初次見了自己,就起殺心。不殺死自己,絕不罷手。如此霸道的做法,觸犯了陳彥至的底線。


    陳彥至的攻擊,毫不留情,要是能殺了破軍,那當然是再好不過。


    陳彥至熟讀儒家經典,但是以德報怨這樣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幹。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是最公平的。


    破軍大吼一聲:「陳彥至,你扮豬吃虎。沒想到你竟然還是絕世強者。不過就算如此,老子依然要殺了你。」


    鏘。


    破軍拔出了背上的九黎刀。


    「刑凶罡氣!」


    破軍大喝一聲,刀劍配合,向陳彥至瘋狂攻殺而來。


    破軍的罡氣帶著血腥氣息。


    陳彥至好像聞到了一股腥臭味。


    刑凶罡氣,是非常霸道的邪門內功,和陳彥至的先天罡氣有著明顯的不同。


    「罡氣?我也會。」陳彥至微微一笑,施展了先天罡氣,以此來護體。


    破軍就右手白鶴劍,左手九黎刀,再加刑凶罡氣,戰鬥力一下子提升了近三成。可惜,他依然攻不破陳彥至的劍法防禦。


    陳彥至說道:「破軍。你劍法都沒有練好,居然又練了刀法。你要是一心練劍,說不定現在的劍法造詣已經能和無名相媲美。可惜,你分心練刀,多嚼不爛,真是自尋死路。你心不誠,不配用劍。」


    其實破軍的練劍天賦非常高,不比無名差。但是他對劍法,沒有那種虔誠的態度,這就註定他在劍道上,不可能有大成就。


    破軍大吼一聲:「老子的事情,要你一個小輩來管?陳彥至,你的劍法,隻會防禦嗎?」


    陳彥至平靜地說道:「那倒不是。我的劍法,攻擊起來,同樣淩厲。」


    唰。


    陳彥至手中的劍,以極快的速度,來了一個直刺。劍尖刺破破軍的護體罡氣,傷到了破軍的左肩。


    破軍臉色一變,將刑凶罡氣催動到了極限,和陳彥至的先天罡氣相碰撞。


    嘭。一聲巨響。


    陳彥至後退了三步,卸掉反震力道。


    破軍後退了五步。


    由此可見,陳彥至的功力,還是要比破軍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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