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星幕和虞浣雅紛紛看向盛初漾。


    在兩人的注視中,盛初漾又補充了一句:「路走歪了,下場可就慘了,可能會不得好死呢。」


    「星幕,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席星幕很捧場:「公主說的很有道理。」


    盛初漾又看向虞浣雅:「嫂嫂覺得呢?」


    虞浣雅笑得一臉溫柔:「漾漾懂得越來越多了。」


    盛初漾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虞浣雅站起身來:「不再玩一會兒嗎?」


    盛初漾:「改天吧。」


    「公主,我送你。」


    席星幕從後麵跟了上來。


    盛初漾沒有拒絕。


    上了車,席星幕便問她:「公主,夫人是不是有問題?」


    剛才在酒吧裏,盛初漾對虞浣雅說的那些話,句句都是話裏有話。


    他長期跟在盛初漾身邊,與她也是有些默契的,自然也聽出來了。


    然而,盛初漾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十年前,我們血族失蹤那麽多子民,我們在人界查那麽多年,極夜城內也排 查過是否有內奸,最後還是一無所獲得,你說這是為什麽?」


    席星幕抓住了她話裏的關鍵詞。


    「內奸?」


    「公主,你的意思是……」


    席星幕臉色一變,便噤了聲,沒再繼續往下說。


    虞浣雅的所有家人殞命於五百年的那場戰爭。


    那場戰爭給無數人帶來了痛苦。


    席星幕也是親歷者。


    盛初漾出聲叫他:「星幕。」


    「嗯?」席星幕轉頭看她。


    「你從來不和人類交朋友嗎?」她來人界之後,沒見過席星幕和哪個人類走得親近過。


    席星幕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


    半晌,他回答:「曾經,我有過人類朋友。」


    盛初漾感覺得到他的話還沒有說話,便安靜的等著他繼續說。


    「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已經記不起他的樣子了。」


    「那時候科技還不如現在發達,人類與人類之間要見上一麵很難,他還會給我寫信,後來……」


    「後來怎麽了?」


    「後來戰爭爆發了。」


    席星幕的嗓音低下去,麵色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悲傷。


    可盛初漾還是能感應到他難過的情緒。


    不管是人類還是血族,所有長眠於大地的生命,都隻是戰爭的祭品。


    「抱歉。」她不該提起這件事的。


    在那場她不願回顧的噩夢般的經歷裏,她問過席星幕,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席星幕當時的回答,她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而這些年,席星幕一直以實際行動踐行著自己的信仰與使命。


    他與虞浣雅一樣,在那場戰爭中失去過至親至愛摯友。


    這世上人人都有苦衷,人人都有傷痛。


    但是,這並不是讓人放棄良知走進黑暗深淵的理由。


    「沒關係。」


    席星幕的臉上露出笑容,釋然道:「等這一切結束了,我會重新換個地方,去認識新的人類。」


    等這一切結束……


    盛初漾微微一笑:「好。」


    ……


    盛初漾回家時,別墅裏靜悄悄的。


    胖球邁著小貓步從顛顛的從樓上下來。


    「喵嗚——」


    「你爸爸呢?」


    盛初漾蹲下去摸它。


    剛才進來時,原本停在門口的車不見了。


    也就是說,薄沉璟開車出去了。


    而現在是淩晨三點。


    「喵——」


    胖球當然不知道薄沉璟去了哪裏。


    但她知道。


    ……


    總統府的火已經熄滅了。


    外麵停滿了車。


    消防車,警車,軍車全都有。


    薄沉璟正麵色嚴肅的和身旁一個穿著製服的人說著話。


    宋悟跟在他身後。


    盛初漾遠遠站著看了一會兒,轉身找到了薄沉璟的車。


    她跳上車頂,盤腿坐下。


    從這裏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在人群中忙碌穿梭的薄沉璟。


    曾經明亮輝煌的總統府已經被大火燒破敗不堪,修長挺拔的男人滿身矜貴,在這背景的映襯下顯得猶為醒目,讓人的目光不自覺的跟著他走。


    大約是盛初漾的目光太過專注,分明前一秒還在和身旁的人吩咐事情,下一秒就猛的抬頭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距離很遠,燈光又暗,薄沉璟看不見她。


    但她還是朝薄沉璟露出笑容,並且揮了揮手。


    薄沉璟低頭,拿出了手機,撥了通電話放到耳邊。


    過了幾秒,盛初漾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薄沉璟打過來的。


    她接起電話,薄沉璟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你來了?」


    「嗯。」


    盛初漾等了片刻,也沒聽見薄沉璟再次開口。


    她抬頭朝薄沉璟所在的方向看過去,發現剛才他所在的地方,隻剩下宋悟了。


    薄沉璟人呢?


    這時,身後響起匆忙的腳步聲。


    聽起來像是跑步過來的。


    腳步聲由遠及近。


    「盛初漾。」


    盛初漾回頭,看著匆匆跑過來的男人,不滿的糾正他:「要叫漾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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