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被他身上緊張的樣子嚇了一跳,在他們的印象中,墨夜寒一向很冷靜,從不為任何事緊張,自從沈燼霜來了,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趕緊伸手指著外麵說:「沈小姐說有點悶,出去透透氣。」


    墨夜寒臉上立即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趕緊邁開那一雙大長腿,箭步飛奔了出去,仿佛怕慢了一秒鍾,她就會飛走了似的。


    沈燼霜就在屋子前麵的走廊欄杆上坐著,一條纖長的美腿踩在欄杆上,手裏拎著一瓶啤酒,仰首看著夜色中那一輪皎潔的彎月,不時抬起白皙的玉手肆意地喝一口酒,隨著夜風吹來,她的長髮和紅裙在夜色中飄揚,那樣的颯,那樣的帥氣,讓人完全移不開眸光。


    「霜霜。」墨夜寒邁著沉穩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伸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按進自己的懷裏,低頭看著她,關心地問,「你在這裏覺得悶,是不喜歡這裏嗎?」


    沈燼霜背靠在他的懷裏,抬頭看著他,把手裏喝了一半的啤酒,精準地丟進有點遠的垃圾桶裏:「墨夜寒,我沒有不喜歡這裏,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海棠山莊燒了,我的心也跟著有點空空的,我有點煩躁。」


    在火海裏,大祭司救了她,這場災難是她帶來的,如果不是因為她,墨淨壇不會放火燒掉海棠山莊,自從回來這裏後,她的心就像被一塊大石死死地壓住了,讓她有點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果然她對海棠山莊被燒掉耿耿於懷,墨夜寒伸出手掌,握住她的下巴,低頭在她有些蒼白的唇上吻了一下說:「我已經吩咐管家去重建海棠山莊,跟以前一樣。」


    沈燼霜看著他,柔軟的嗓音有些嘶啞地問;「真的可以跟以前一樣嗎?」


    墨夜寒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她的嬌嫩的臉上輕輕撫著,他眸光柔和地看著她,低聲說:「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他們墨家有全城最頂尖的建築隊伍,如果連一個海棠山莊都建不出來,他們就可以圓潤地滾了。


    她剛才喝了酒,他吻了她一下,喉嚨開始有些不舒服了,他偏過頭,悶悶地咳了一聲。


    「我剛才心情太煩躁才喝點酒,我現在就回去刷牙。」一看他咳嗽,沈燼霜便心疼地自責了,明知道他聞不得菸酒味,她還在這裏喝酒,真的太不應該了。


    「霜霜,沒關係,我還能忍得住。」墨夜寒摟著她的腰,她現在情緒低落,他隻想抱著她,好好陪著她。


    「我不想看到你難受。」沈燼霜把臉轉到另一邊去,不對著他。


    「這樣就好。」墨夜寒微微收緊了摟在她腰間的手臂,低啞的嗓音是溫柔的,同時也是霸道的,強橫的不容她拒絕。


    既然如此,沈燼霜也不說啥了,她放任自己靠在他結實寬敞,很有安全感的懷裏,看著夜空中的明月,擔憂地說:「不知道蓮霧怎麽樣了。」


    她跟墨綿盞都是在海棠山莊裏失蹤的,如果她出了什麽事,她心裏挺不安的。


    「哼,她沒事跑去海棠山莊做什麽。」他的霜霜原來是為了別人在發愁,墨夜寒的眸光漸漸陰暗了下來,蓮霧就是個麻煩精。


    「她是來找我的,你別吃飛醋了,我在墨城裏沒什麽朋友,難得她肯放下你跟我做朋友,我當然要好好珍惜。」


    她是恩怨分明的人,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必然以十分回報。


    墨夜寒心裏很不是滋味了,以前蓮霧總是追著他跑,用愛慕的眼神看著他。


    現在,她不追著跑了,他本來應該感到高興才是的,但她追著沈燼霜跑,這讓他更不爽了,這麻煩精天天來煩著他的霜霜,她到底想幹什麽,得不到他,就想搶走他喜歡的人?


    在幽靜的走廊裏,驀地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保鏢唐子安從外麵匆匆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聲說:「少爺,沈小姐,剛剛接到蓮霧小姐打來的電話,她現在已經平安回到蓮家了。」


    「什麽?」沈燼霜聽到蓮霧的名字,立即激動地挺直腰身,忘記了她是躺在墨夜寒的懷裏,她這一挺起,頭頂狠狠地撞上了男人的下巴,頭頂上立即傳來了男人吃痛的抽氣聲。


    被她那一撞,墨夜寒的下巴都紅了,他抽著氣,咬牙切齒地說:「嘶,霜霜,你想把我的下巴撞掉嗎?」他很懷疑,她這是故意的要報復他。


    「墨夜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聽到了蓮霧的消息,一時太激動,很痛嗎,我給你吹吹。」


    沈燼霜見他下巴都紅了,立即伸手捧住他的臉,湊到他的下巴去,去給他輕輕地吹著。


    唐子安嘴角微抽,求生欲極強地趕緊低頭站在,目不斜視,口觀鼻鼻觀心,他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


    她吹出來的氣流帶著一抹酒味,墨夜寒聞到了,喉嚨馬上就忍不住了,他趕緊轉過頭去,伸手捂著口鼻,悶悶地咳嗽了起來。


    「墨夜寒,對不起,我忘記了我剛才喝酒了。」沈燼霜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到他難受地咳嗽,自責心疼得要命,她就不應該在他這裏喝酒的。


    墨夜寒悶悶地咳嗽了幾聲,轉過臉來,見她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他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的俊臉上輕輕揚起一抹迷人的笑容,寵溺地說:「霜霜,我沒有怪你,你不用向我道歉的。」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能聞菸酒味,我還喝酒。」沈燼霜立即回頭往唐子安望過去,沉聲說,「唐子安,叫人把屋子裏的酒統統都給丟了,不許被我看見。」隻要看不見,就算犯了酒癮,她也沒得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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