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是壞人。」赫敏嘟囔著,繼而又覺得不對,「不不,她也不是好人。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算了,她還是個壞人吧。」


    狄德羅看赫敏眼神迷離,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猜這人應該是真的喝多了。


    「你喝多了,赫敏,我扶你去沙發。」


    「不……」赫敏推開狄德羅的手,搖搖晃晃的去了廚房,狄德羅擔憂的看著她,正在考慮要不要過去扶她一下的時候,赫敏轉身端著兩杯酒,一把塞到了狄德羅手裏。


    「你不能再喝了。」狄德羅試圖阻止。


    「這最後一杯,敬你和洛勒萊,祝你們幸福。」赫敏說完一股腦的把一杯酒都喝了下去。看著一動不動的狄德羅,催促道:「快喝。」


    「真的是最後一杯?」


    「嗯……」赫敏藏在背後的手緊張的捏著食指。


    狄德羅把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謝謝你的祝福。也祝你早日找到幸福。不早了,我告辭了。」


    狄德羅說完拿起包,轉身準備走,沒注意到站在她身後的赫敏早已恢復清明,毫無醉態,嘴裏默默的數著:「1.2.3……」


    狄德羅忽然感到一陣頭暈,昏倒前的最後一個意識是悔恨,她大意了。


    等狄德羅再次醒來,發現自己仍然在餐桌旁,不同的是她被捆在椅子上,不得動彈。


    赫敏坐在她對麵,右手邊放著魔杖,左手拿著一個玻璃杯小口的喝水,剛才為了讓狄德羅放鬆,她是真正的喝了不少酒。


    狄德羅仍然閉著眼睛,但赫敏知道她醒了,時間有限,赫敏隻能在內心裏對她說聲抱歉。


    「卡俄斯在哪兒?」


    「我不知道。」


    赫敏隻是微微失望,這個答案她早有預料。


    「那誰知道?」


    「斯內普。」


    「斯內普在哪兒?」


    「我不知道。」


    「那誰知道?」


    「卡俄斯。」


    如果不是確認自己真的用了吐真劑,赫敏甚至懷疑狄德羅在捉弄她,不過,聯繫幾個答案,赫敏可以確認卡俄斯和斯內普在一起。


    坐在她對麵的狄德羅已經睜開眼睛,她死死的盯著赫敏,表情有些猙獰。


    「你最後一次見卡俄斯是什麽時候?」


    「三天前。」


    「在哪?」


    「海邊小屋。」


    赫敏苦苦思索了一會兒,海邊小屋?她從來不知道這個地方。


    「她和你說什麽?」


    「她說她要走了,不會告訴我去哪兒。」


    「她的身體怎麽樣?」


    「不好。」


    赫敏內心一抖,忍不住握緊了手裏的杯子,「不好……」這個詞雖然在她預料中,但是在確認的這一刻,她難以抑製的擔憂。


    「那……」赫敏沉默了幾秒鍾,她死死的咬著唇,聲音已經有些哽咽,艱難的逼迫自己繼續問下去:「她……她還可以活多久?」


    「五個月。」


    「哢嚓……」赫敏手裏的杯子終於耐不住大力被捏碎了,破碎的玻璃片劃破了赫敏的掌心,鮮血迅速湧了出來,她卻絲毫沒有感覺。


    赫敏急切的站起來,椅子被踢倒在一旁,她扶著桌子,居高臨下,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狄德羅,顫抖著聲音不可置信的重複問她:「多久?」


    血蔓延在潔白的桌布上,赫敏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左手幾乎全部按在破碎的玻璃片上,她隻是盯著狄德羅,希望她可以告訴她剛才那個答案是幻聽的。


    狄德羅沉默了。


    赫敏的心漸漸下落,一直落到深刻不見的穀底,她幾乎要站不住了,一陣陣眩暈感占領她的大腦,她捂著嘴,壓抑的嗚咽聲順著指縫溢出來,充斥在空蕩蕩冷冰冰的房間裏。


    「唉……」良久,狄德羅嘆息,「赫敏,你先把我解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赫敏突然意識到什麽,她猛地抬頭看著狄德羅,眼睛裏突然綻放出亮光,「你可以抵抗吐真劑,所以你是騙我的是嗎?」


    「你先放開我。」


    狄德羅帶赫敏去了那座懸崖。


    在看到墓碑的一瞬間,赫敏覺得大腦「轟」的一下,耳邊迅速響起嗡嗡嗡的聲音,她幾乎不敢相信她的眼睛,艱難的挪動腳步,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到那座墓碑麵前。


    看著「卡俄斯?格蘭傑」幾個字,赫敏突然淚如雨下,她緩緩的蹲下,忍不住用手指描繪它的輪廓,一遍又一遍,她哭了好久,一直到哭累了,無力的依靠在墓碑上,無神的看著虛空,她根本無暇思考為什麽五個月變成墳墓,她隻覺得她的胸口被挖了一個大洞,那裏空空的,有風吹過,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我確實可以抵抗吐真劑,隻是需要一些時間,但是五個月是真的,而且她還沒死。」


    狄德羅不管赫敏有沒有聽到,看見她平靜了一些之後隨意找了塊石頭坐下,看著前方,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其實很討厭你。」


    「格林德沃讓我在卡俄斯身邊幫助她,希望她可以帶領聖徒得到更光輝的未來,可她呢,不務正業。」


    「她不顧許多聖徒的反對,放棄德國,放棄美國,投入力量到英國,堅持要對抗什麽伏地魔。」


    「她編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說辭,但不是所有人都支持她,她不得已殺了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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