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麵前的青年像即將湧出紗布的汙血,那斐祺星就是雪山上的一抹桃色。


    「小東西,我過來了,你讓我看看,什麽是不幸。」


    青年咧嘴笑著,他長得意外地很幹淨,如果不是眼中的瘋狂陰鬱過於濃重,看著也隻是一個清澈幹淨的美人。


    他笑著,輪椅越過石塊也不停,直直朝肆江這邊過來。


    「病秧子,你再過來小心我打死你。」


    祈嬌撿起一塊比她頭還大的石塊,惡狠狠地警告著。


    那人隻是聳聳肩,一副祈嬌不能拿他怎麽辦的樣子。


    「江江,這人是蟲族星係的將軍,曲嶠。」


    「他是個很瘋也很危險的人,我不知道溫三哥哥為什麽會得罪到他,但有我在,我的身份能護下你。」


    「你不要激怒他了。」


    祈嬌小聲且快速地說完了一長串話,說完就想把肆江護在身後,但是遭到了肆江的拒絕。


    「你護不下我。」


    肆江看著那個名為曲嶠的青年,那人身上散發出的狠戾可不假。


    他會放過祈嬌,但是絕不會放過肆江。


    「祈大小姐此刻應該在賽尼星參加一場兩星係之間很重要的會議。」


    曲嶠突然說道,他自然認得出祈嬌,因為他本來也該在那場會議上。


    隻是手下人傳來溫稍的消息。


    讓他實在是坐不動。


    斷腿的地方傳來隱隱痛感,曲嶠臉上的笑容又加大了幾分,看著有些許癲狂。


    好久不見了,真是……怪想他的。


    盯著那隻小四葉草,曲嶠的心裏有了決斷。


    他不是很在乎這幼崽嗎?那就把這幼崽撕爛吧,當做久別重逢的見麵禮。


    「哼。」


    祈嬌沒有應話,隻是警惕地盯著曲嶠。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天邊正在悄然變黑,原本和煦的微風逐漸變得激烈。


    隨著曲嶠靠近,肆江心中的恐懼逐漸擴大,這是他生命受到威脅後的應激反應。


    「你的腿,是溫稍打斷的嗎?」


    肆江不怕死般,突然大聲問道。


    曲嶠的輪椅瞬間停下,曲嶠臉上的笑容盡失,隻剩沉沉陰戾。


    怪滲人的。


    「溫稍告訴你的?」


    肆江仔細一聽,曲嶠是咬著牙說出這話的,他此刻顯然是憤怒極了,蒼白的臉都被憋紅。


    但肆江從中聽出一絲……羞憤。


    「看來是了。」


    肆江笑笑,問道:


    「那你找溫稍做什麽呢?報斷腿的仇嗎?」


    「嗬。」


    不知道是想到什麽,曲嶠又笑了,他臉上浮現瘋狂的神色。


    「何止呢。」


    「他不是最愛什麽自由嗎?那我就打斷他的四肢,用鐵鏈穿過他的骨頭,讓他一輩子,都活在籠子裏。」


    曲嶠恨極了溫稍。


    所以他不想輕易地殺了溫稍,他要一點點……一點點地磨滅掉對方的希望,打碎他的骨頭。


    剛剛還在遠處的烏雲,突然攜著雷電,直直地壓下來。


    周圍瞬間變得昏暗,涼涼的風席著濕氣吹來,像是帶著寒氣鑽入人的骨頭裏似的。


    等眾人反應過來,原本晴朗的天氣已經變得詭異非常,沉沉烏雲仿佛就在頭頂,帶著恐怖的雷電,壓得人喘不過氣。


    肆江生氣了。


    麵前這個曲嶠比他想得要瘋很多,他像是故意激怒自己一般,說出一番話。


    而肆江也真的上鉤了,現在十分狂躁。


    這個叫曲嶠的人,他怎麽敢說出這種話的?


    「你休想。」


    肆江沉聲回道,聽上去還算平靜的語氣,其中傳達出的怒意讓曲嶠驚訝。


    溫稍養的這個崽子,還真挺像他。


    狂妄至極,讓人想狠狠碾碎。


    肆江看著曲嶠距離他隻有五米不到的距離,冷冷說道:


    「你不是好奇,是什麽不幸嗎?」


    肆江看著曲嶠心中惡念驟增,一道驚雷從烏雲中落下,直直地朝曲嶠劈來。


    曲嶠麵色驟變,好在他一直有所提防,手一用力,避開了這道雷。


    緊接著,一道兩道……數不盡的雷落下,無差別的開始劈人,祈嬌帶著肆江躲到角落。


    「把那個幼崽殺了。」


    曲嶠冷聲下令,躲避雷擊的蟲族人立刻朝祈嬌湧來。


    狂風攜著暴雨襲來,眾人的視線被阻撓,祈嬌不知為何沒有受到很大影響,把肆江放到上衣口袋後,與圍攻而來的蟲族人開啟纏鬥。


    在祈嬌身上,肆江能更真切地感受到祈嬌的身手有多好,她速度永遠快別人半拍,動作利索靈活,每一擊都用了十成十的力度。


    肆江待在祈嬌的口袋裏,突然,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下一秒,祈嬌的衣服被尖刀劃破,肆江從裏麵掉落了出來。


    砸在又冷又硬的磚塊上,肆江感覺身子都要散架。


    更糟糕的是,他的弱小身子在大雨的打擊下,根本無法移動,隻能躺在原地任由雨水沖刷。


    看著頭頂的烏雲,肆江突然想到自己死的那天。


    好像也是這麽大的雨,雨滴砸在身上都很疼,一下又一下,像是敲響生命盡頭的警鍾。


    肆江突然覺得頭很疼,很沉,身子也傳來撕裂的痛感。


    他要死了嗎?


    被雨滴打死?別吧,怪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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