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可以換台?」他試探著點了一點往左邊的箭頭。


    幕布那畫風一轉,出現一片青草地。


    「早說啊。」原來不是電影,是電視。


    青草地上幾隻羊在奔跑。


    炎燼又點那箭頭。


    畫麵上看有人在森林砍樹。


    他再按,有貓在捉老鼠。


    繼續按,有一條藤上掛著葫蘆。


    還按,有貓和兔子舉著劍。


    炎燼換了個方向,朝右按。


    鬱鬱蔥蔥的山,全是走獸,旁邊有聲音在慢悠悠地講,春天到了,萬物復甦……


    他還按,青蔥的林,全是鳥類。


    繼續,一望無際的海洋,全是魚。


    來回調了幾遍,幾乎都是這樣的,就是說……能不能適當有點其他類的呢?


    方這般想著,那薄霧形成的幕布忽地一閃,又出現上下兩個箭頭。


    他連忙去點,先點了向下的。


    但畫麵沒動,流光起伏,漸漸匯聚在中間,形成了一行顯眼的字。


    那字跡寫:「請將手掌覆於下方,以驗證年歲。」


    他照做了,把手按在幕布上,流光徐徐又匯聚成一行字:「三萬六千歲,可以開啟。」聽「哢嚓」一聲,下方那個箭頭方亮了一亮,可以按得下去。


    他點了向下的箭頭。


    畫麵一轉,忽而有一口井,暗夜幽深,四野無人,井水咕咚咚冒泡。


    葉仙尊好奇看了看院子裏的那口井,再看畫麵:「這水開了嗎?」


    「不是,按照慣例,會有東西鑽出來。」炎燼對身邊人道,「你……擋一下眼睛,免得嚇到。」


    葉容雪心領神會:「怎樣算嚇人?」


    「額……就是……」就是那種臉色蒼白白衣白帽腳穿繡花鞋的吧,他正編織著語言。


    聽旁邊道:「七竅流血,血肉殘破,眼珠掛在臉上,頭被刀削成數半,腦花四濺,骨髓溢出,在地上爬的這種?」


    炎燼:「……」


    葉仙尊瞪大眼睛:「是這樣的嗎?」


    「……」


    「仙門收拾邪魔歪道,經常把對方打成這樣,這樣很嚇人嗎?」


    「……」炎燼轉過頭,「嗯,行,你不用捂眼睛的。」


    他繼續捧著酒杯,悄然看了看對方,怕疼怕癢,吃東西像隻兔子,站在自己麵前眼中透著無措和惶恐,可是……差點忘記了,他也是塵明宗最厲害的仙尊,斬妖除魔出手狠戾。


    那水井咕咚了半晌,終於有人影冒了出來,兩個人眯眼看了一會兒,又不約而同湊近看了看。


    冒出的人影從頭到腳都被一層霧籠罩著,隻能看出是個人形,其他什麽也看不見。


    「怎麽會這樣?」葉容雪道。


    炎燼無奈靠在椅背上:「打馬賽克了。」


    「馬什麽?」


    「就是模糊視線的術法,不讓你看清楚,免得把你嚇到。」


    「可是,沒什麽能嚇到我啊。」


    「是啊。」炎燼搖頭,「我都三萬六千歲了。」


    葉仙尊也覺得有些無聊,但不好意思說,指那往上箭頭:「這個是怎樣的內容?」


    炎燼便去點點那箭頭,點了幾下沒有動靜,葉容雪也伸手碰了碰,流光再匯成字跡:「三萬六千五百零一歲,可以開啟。」


    他想了想:「這是沒有檢測準,把我們兩的年歲加在一起了吧。」


    但好歹是能開啟的,他點開那個箭頭,畫麵上是暗夜,隻有兩人眼波流轉說著話。


    那兩人說著說著,互相捧著臉慢慢靠近。


    炎燼的心驚了驚,想想要不還是換台吧,但以什麽理由說呢。


    還沒想好,畫麵上的二人剛剛碰上之際,「嗖」地一下,一團煙霧覆在了上麵。


    很好,又打了馬賽克,他悠然坐著喝酒,想來是不用換台了。


    葉容雪卻看得挺專心,炎燼沒好打斷他,等一整個影像結束了,對方才回眼:「好像挺無趣的。」


    「可我見你看得挺認真啊。」


    「畫麵看不清楚,這兩個人說話也完全聽不清楚,好像嘴裏塞了棉花一樣,但下麵有字,我就想比對著那些字弄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但……還是沒看懂。」


    「那些字有不認識的?」他剛剛瞥了幾眼,字跡並不是他曾穿越異世的簡體字,就是這裏的習慣書寫方式,理當能看懂才是。


    「哦,認都認識,但我不明白,成串成串的口口口,前後意思都連不上。」


    「那大概是被隱藏了。」


    「隱藏?」


    「就是不能給你看,影響不好。」


    葉容雪蹙眉:「我剛剛結合前後語境,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他點了水在桌上寫字,「這個詞會口口?」


    「會的。」


    他又寫:「這個也會?」


    「嗯。」


    他想一想,繼續寫:「那照這樣說,這個也會?」


    炎燼看看那字,輕咳了一下:「當然會。」


    「這樣呢?」


    「這必須會。」炎燼把他的手一按,「你在亂寫什麽。」


    對方手一顫:「我就是了解一下麽。」


    水漬還沒幹,他方才隻是把設想的不能出現的字隨意排列組合,也沒細想其意思,這般被按住,再一看,會過意來,慢慢紅了臉:「我不是有意的。」


    炎燼鬆開了他,深夜靜謐,桌上的水漬慢慢消散,卻總是無意識出現在腦海裏,讓人心中難以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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