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君隻能把這些郵件全部都收起來好好保存。


    至於夏目漱石的郵件……他本人並不拆開,但是檀君沒有處理他的郵件的權力,隻能找個地方放著。


    他看了一圈櫃子,在角落裏看到一個。


    檀君打開櫃子,裏麵亂七八糟地塞了一堆本子。


    其中掉出了一個封麵華麗的書。檀君打開,卻發現裏麵是空白一片的。


    他還以為是什麽珍藏版小說呢,沒想到居然隻是一個本子。


    檀君把櫃子整理好,把郵件在裏麵放好。


    他拿起那個本子,總覺得上麵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一樣,可是不管怎麽看,就是一個裝幀優秀的本子。


    夏目漱石之前和他說,這個房子裏的紙筆隨他拿去用。


    這句話說出口便是認定這個房子裏沒有什麽檀君不能用的東西,就像他之前對檀君說那個房間裏的東西他都能用一樣。


    所以他拿這個寫點東西也沒有什麽問題吧?


    檀君捏著下巴,認真思考自己拿這個本子想要寫點什麽。


    在自己的房間裏,檀君坐了很久。


    有些東西他不方便寫成小說去出版,可是他的確對於太宰選擇和他分手感覺惱火。


    因為他的脆弱,所以害怕失去他,就在失去他之前就提分手這可真是太宰式的思考方式。


    檀君喜歡保護別人,因為這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但是偶爾他會想,如果自己再弱一點,那麽太宰會不會好好珍惜他相比起自己之前隻是超出普通人的身體素質、但是在更加強大的力量下更容易被摧殘的樣子,還是柔弱無力更讓人想要去照顧吧?


    檀君是贊同夏目漱石的觀點的,隻是他不想去這麽做。


    不過不想去做,但是並不能在腦海裏想想。


    檀君往鋼筆裏灌滿墨水,他覺得自己現在充滿靈感。


    現實中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就寫出來,反正也不會影響到現實。


    「太宰,我們真的沒有未來了嗎?」一個青年坐在天台的邊緣,看著太宰。


    他的眼裏全然是憂鬱。


    「檀君,你在這裏……」太宰卡頓了一下,「你是想要往下跳的意思嗎?」


    「啊?不不不,太宰,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檀君先是一愣,然後擺擺手,指向遠處的夕陽,「我隻是覺得這裏的風景最好,最適合看景色了。」


    他的眼睛彎著:「我隻是再想,這裏這麽漂亮,太宰答應我複合的概率會不會更高?」


    ……他好久沒和檀君說話了。


    太宰走到檀君身邊坐著。


    他忽然想起自己前不久剛剛睡著,如果是夢境的話,那麽應該就不用擔心他和檀君的距離問題了。


    他猛地靠近檀君,想要看著檀君的臉。


    檀君眼睛略微瞪大,一陣風吹過他的頭髮。


    太宰把自己的額頭貼上了檀君的額頭,然後兩個人腦袋接觸的地方變成了臉頰,最後太宰忍不住抱住自己夢裏的檀君親了起來。


    「檀君……檀君……我好想你啊。」太宰在親吻的喘息間忍不住說道。


    如果不是知道這裏是夢境,不想讓自己睡起來的時候太過於狼狽,他沒在這裏做更過分的事情。


    檀君的頭髮亂糟糟的,像是被瘋狂揉了一頓的白貓。


    然後他臉上的喜悅之情一點點增加:「太宰,你這是答應我了」「沒有。」太宰的雙手摁在了檀君的肩膀上,「隻是檀君太可愛了,一時之間沒忍得住。」


    這裏隻是夢境,可是有些話他並不想要自己養成習慣。


    檀君的表情一片空白。


    然後他低下頭,逐漸落寞下去太宰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人渣,就算是夢裏的人,看到檀君這麽難受他的內心也備受折磨。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了。


    「……其實,剛剛是損友之間的打鬧玩笑」太宰試探著問道。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蠢話。


    檀君扭頭微笑著看著太宰:「沒關係。」


    「反正太宰就是這樣的人……」


    太宰:「……」


    「那什麽,檀君,我先走了。」太宰準備從夢中醒來,就算醒不來也要從這裏離開。


    他很放心檀君在這裏。


    然而在準備下樓的時候,他聽到檀君說話了:「其實這過去的四年,我的腦子一直都清醒著。」


    檀君站在天台邊,他的眼淚從眼眶落下:「如果這四年裏沒有太宰,我覺得我早就瘋掉、或者放棄自己的思考能力了。可是現在,我的腦海裏全都是太宰……」


    「剛剛隻是想要試試太宰你願不願意最後一次拉住我。」


    「我討厭你,太宰。」檀君其實本來想說「我不怪你」「我喜歡你」或者「我愛你」這樣的話,可是他覺得這樣的話也許太過於紮心了,反而這種刺人的話能讓太宰舒服點。


    太宰懵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喪失了理解能力:「檀君?」


    「太宰一會出去記得關上門。」檀君對他說。


    「你別……」太宰用盡全力向前奔去。


    檀君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空,微微地嘆了口氣,從樓上順著重力跳了下去。


    太宰猛地從夢中驚醒。


    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徹底打濕,他大口地喘息著,然後用手捂住自己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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