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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厲聞昭:老婆為什麽要看他x99


    江淮:不是我想看他啊……他好像個電燈泡杵在那。


    楠竹:我是電燈泡?我是電燈泡?


    第87章 這是他的心病,藥石無醫,鑄成了心魔


    厲聞昭有一瞬間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不知今夕何夕,也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還置身於那片舊時的宅院裏,他的母親站在綠梅下, 被春雪掩映。


    釉色的缸裏又盛滿了水, 上麵浮著綠萍,周圍是吵鬧不休的雀鳴,隔著白色的圍牆,幼時的一切都重新呈現在眼前。


    耳邊是嘈雜不息的風聲, 伴隨著母親溫軟柔和的呼喚:「昭昭, 昭昭兒……到阿娘這來。」


    他駐足看過去,阿娘的旁邊,還站著父親,父親的背脊挺得很直, 隻不過麵容是模糊的。


    許是時間隔得太久,厲聞昭記不清父親的樣子, 隻記得父親的眉目都是深邃的,是青山幽水裏走出來的端方君子, 生得俊秀。


    「阿昭, 」他聽見父親在低聲跟自己說話,「阿昭長大了, 長得像你阿娘一樣好看,有風骨。」


    「可是我不想像阿娘。」


    「為什麽?阿娘不好看嗎?你阿娘啊, 是我們這齣了名的美人, 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阿娘是美人, 可是我想長得像爹爹這樣, 男孩子, 要有英氣才是。」


    父親聞言, 隻是笑,不作任何言語,厲聞昭見勢,兩隻手攀上父親的頸,要抱。


    「前麵還要說男孩子得有英氣,怎麽現在就撒起嬌來了?」父親笑著,用寬厚的手掌覆在了他的腦後,輕輕摩挲。


    「阿昭,阿昭啊……我們的好阿昭,以後要歲月如今,前路昭昭。」


    許是執念太深,又或者是經年累月傷疤在這時被人重新揭開,厲聞昭的眼睛裏,逐漸氤氳起一層水汽。


    隔著時間的光景,他仿佛看見父親背對著日光,以一種遷就的姿態,半蹲下/身,朝著他笑,麵容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模糊。


    那時的厲聞昭年紀還小,不知日後長路迢迢,不知日後九折坦途。


    隻道後來物是人非,事與願違。


    這麽多年過去,他能記住的,大抵也隻有父親身後,那片折射出的細碎金光,和沉陷在日光裏,半明半昧的麵容。


    這是厲聞昭幾百年來,最不可訴說的心病。


    藥石無醫,終而鑄成了心魔。


    眼前有無數的影子交錯浮動過去,他麵對過太多次的生離死別,然而要說「無能為力」這四個字,卻隻存在於幼時。


    他親眼見過家破人亡,見過倒在血泊中的父親,用粗糲,沾滿血的手掌給他擦淚。


    不知是否遺憾今生的緣分到此為止,還是有太多的話已經來不及說,記憶裏,父親和他別離前的最後一句話,隻有簡短不過的三個字。


    「不要哭。」


    許是那天的夜太黑了,他能看得清庭院裏,四濺的血跡,能看得清父親無力垂下去的手,卻再也看不清父親的眉眼。


    所有的一切都在眼裏打著重影,成了血色,浮蕩的血光,為他鋪了最後的生路。


    母親的劍鋒上都是血,她用狠戾的目光望住自己,一言不發,沒了往日的溫情,有的隻是滿目殺意。


    他甚至來不及將父親的眼睛闔上,便要撞撞跌跌地逃命,不知要逃到哪裏,不知前路何方,父親臨終前的話不斷浮響頓挫在耳邊,此後,在無數個深夜的黑暗裏,他時常會從夢魘的餘燼中驚醒,眼裏澀澀,卻是什麽也沒有。


    那天夜裏,下了大雪,生路已斷。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逃出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渡過這漫長的前半生。


    等再清醒時,浮華已去,他立在這裏,自始至終,都是個不合時宜的存在。


    ……


    江淮咬在厲聞昭的唇上,能感受到他貼近自己的鼻息,或輕或重,迎合著自己心跳的拍子。


    淺淺的月色鋪在腳下,交織成了一條線,倒映著交錯在一起的影子。


    江淮兩隻手都攀附在厲聞昭的肩上,唇齒相依,喚回了厲聞昭深藏在心底裏,最後的溫情。


    厲聞昭周身的魔氣在這一瞬將兩人包裹住,隱蔽了月光,曖昧難明。


    他感覺到肩膀上,有輕微的力道壓下,是江淮的手,他消瘦白皙的臉就挨著自己,近在咫尺,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


    是一種裹著綠意的香。這樣的氣味總能讓他想起江淮院子裏的那株海棠。


    海棠本該是無香的,可江淮院子裏的那株不同,每當風過,吹得花枝搖曳,他都可以聞到那股芬芳的清香。


    心裏的狂躁總算被這時安撫下,厲聞昭眼裏的猩紅在一點點褪去,不多時便恢復成原來的黑色,緊接著,繚繞在周身的黑氣也緩緩消散。


    唇上有熱意,濕漉漉的,是江淮的氣息,他不大會吻人,就隻能用笨拙的法子,咬著自己的唇不動。


    厲聞昭抱住了他。


    江淮感覺自己的腦後被手覆住,又有一隻手攬住了腰,讓兩個人貼得更緊了。


    下唇被含住,是輕輕齧/咬,亦或者循序漸進的深入,酥酥麻麻的纏綿感一直沿著下唇遊移到了人中,唇角……


    他睜開眼,發現是厲聞昭醒了,慌張地想要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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