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這麽一說,項羽大概就明白為什麽小蝶要賣身為奴了。


    一個普通的農戶之家想要養活三個孩子著實不太容易,小蝶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她的兩個弟弟卻隻有三五歲,農戶人家一向不喜女兒,一來女子體力差,不利耕作;二來女兒終究是要嫁出去,所謂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嫁出去就成了別人家的人,小蝶的父母老來得子,而且一來就是兩個,是何等欣喜自然不必多說,小蝶在家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恰逢這兩年地裏收成也不是太好,家裏又有兩個兒子要養活,才會有了小蝶賣身為奴之事。


    況且在農民看來,自家女兒能賣到城裏的大戶人家裏做丫鬟,那是在享福,他們做夢都想住到南淮城裏,可那終究是不可能的事情,至於大戶人家中的那些齷齪事,農民們又哪裏知道那麽多?


    聽父母將城裏說得多美多好,小蝶自然動了心,雖然不舍得父母,但是為了自己的兩個弟弟也隻好含淚同意。當她真正來到伢市時才明白,父母描述的那個美好生活根本不存在,跟家裏比起來所謂的大戶人家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從周遭的姐妹們口中聽到的故事讓她不寒而栗,那些大戶人家裏有些個受寵的丫鬟忽然人不見了那是常有的事,即便報了官,官府連屍體都找不到……


    南淮城的悲哀隻是項羽沒有看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便是它最真實的寫照。


    又跟小蝶聊了幾句,人牙子便領著十餘位女子跟幾名男子走了進來,見小蝶居然站在項羽身邊,人牙子頓時大怒。喝道:“賤婢,誰準你站起來的?”


    小蝶聞言一顫,就要跪倒,卻聽項羽淡淡道:“我讓她站起來的,你有意見?”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人牙子連忙告罪,心中很是驚訝,小蝶的跪姿可是有講究的,這樣的姿勢正是男人最喜歡的類型,就連身子前傾的角度都是經過精心設計,且當一位美貌的妙齡少女乖巧的跪在男人麵前任他予取予求時。能使男人產生一種異樣的滿足感,那種快感世間沒幾個男人能夠抗拒,項羽居然舍得讓她站起來?這倒是奇事一件。


    項羽掃了一眼魚貫而入的女子們,心中微微有些驚訝這群女子的質量之高,不但容貌、身段都是上上之選。其中還有幾位在儀態上也表現出了不凡的涵養,甚至不在酌琴園班靖送的那批侍女之下。要知道那批侍女可是出自大淳皇宮。那種氣質儀態絕非農家女子所能擁有的。


    “這幾個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吧?”項羽把幾個儀態不俗的女子點了出來。


    “大人好眼力。”人牙子立即拍馬道,“這幾個其實都是官宦家的女子,隻是長輩犯了事,全家死得沒剩幾個了,最後進了教司坊,有人將她們弄出來托付給了小人。能賣到什麽人家便看她們自己的造化了,不管怎樣總比呆在教司坊強得多大人且放心,她們雖然進過教司坊,但也沒人碰過。都是清清白白的身子。”


    聽到人牙子最後一句話,被點出來的幾位女子頓時羞紅了臉,心中悲哀卻又無可奈何。


    “嗯,我知道了。”項羽點點頭,又看向人牙子帶來的四位男子,都還算是身強體壯,便滿意的點點頭,又問道,“你這可有有經驗的老管家?”


    “有!”人牙子連忙道:“隻要大人想要,小人這什麽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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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羽帶著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回到徐府,一路上不知道惹來了多少羨慕的目光,項羽也不以為意,回到徐府,九衣跟宋娥眉都還在啃早點,徐瓔珞三姐弟早就已經練功去了,見到項羽帶著那麽多美人回來,二女居然齊齊白了項羽一眼,項羽頓時無語。


    “師父您是走到哪都要弄一屋子的美人才開心?”宋娥眉吐槽道。


    “趕快吃完早點練功去,都已經是做師父的人了,怎麽比弟子還懶?”項羽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還不是跟師父您學的。”宋娥眉反擊道。


    項羽翻了個白眼,不再與她鬥嘴,轉身向身後的老者尷尬的笑了笑:“讓韓老見笑了,這是劣徒宋娥眉,那邊那位是九衣姑娘,還有三個現在應該在後院練功,府上總共就這麽些人,呆會我會帶韓老在府上轉轉熟悉熟悉環境,這些下人要怎麽分配韓老你看著辦就是。”


    老者名韓柏,大明國人,原本家在越州,是一戶大戶人家的管家,後來妖巫之戰爆發,韓柏就隨主家一同逃難到了南淮,主家的基業都在越州,逃到南淮時已經一無所有,自然也再雇不起韓柏,便與其分道揚鑣,韓柏失去了經濟來源,又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因為他沒有大唐戶籍的緣故一般人家都不敢雇他,韓柏隻好將家人安置在客棧,孤身到伢市碰運氣,一個月下來多年積蓄已經所剩無幾,韓柏本來都要絕望了,這時卻遇到了項羽。


    “是,老爺。”韓柏恭敬向宋娥眉跟九衣行禮,“老奴見過二位小姐。”


    “韓老免禮。”宋娥眉有些不習慣一位花甲老人向自己行禮,連忙一揮衣袖放出一道真元將韓柏扶了起來。


    韓柏隻覺得一道柔和但無比堅韌的力量在阻止自己下拜,心中無比驚訝,老人畢竟見多識廣,瞬間就平複了心神,直起身恭敬道:“多謝小姐。”


    項羽笑了笑,心裏對宋娥眉的表現很滿意,對她說道:“你慢慢吃,我先帶他們在府上轉一圈。”


    “嗯。”宋娥眉點點頭,專心的對付起手裏的桂花糕來。


    小蝶偷偷的瞄了一眼宋娥眉跟九衣,對她們絕美的容貌無比驚訝,同時心裏也有幾分釋然,難怪項羽能對自己無動於衷整日與那樣的美人生活在一起,眼界自然便高了,雖然小蝶自信還有幾分姿色,但是與宋娥眉跟九衣一比,卻立即相形見絀了。


    項羽帶著韓柏等人見過徐瓔珞三姐弟後,又在徐府逛了一圈,讓韓柏對徐府有了一個大概的概念,見項羽一直沒有說府中有什麽產業,韓柏有些憂心忡忡,若是沒有足夠的財力支持,自己如何維持府邸的運轉呢?那麽多下人都要吃喝,這筆開支又從哪裏來?


    仿佛看出了韓柏的憂慮,項羽笑道:“韓老不必擔心,若是有什麽需要,直接找南淮令要就是了,自然會有人送到府上。”


    韓柏一驚,項羽這話的意思,是說府裏的支出將直接由大唐朝廷支付?


    “韓老家人還住在客棧吧?等會便讓人去將他們接過來,西邊的偏院便給你們住了。”項羽又道。


    韓柏聞言,雙眼濕潤了,深深的對項羽一禮,哽咽道:“老奴,多謝老爺。”


    後來韓柏的夫人搬進西院時激動不已,一麵撫摸著屋裏新置的家具一麵不斷的追問韓柏:“這真的是給我們住的院子?”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不由得放聲大哭。


    韓柏也是老淚縱橫,與老妻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半年多的長途跋涉與餐風露宿,早已經讓他們忘記了家是一種什麽感覺,直到這一刻他們才重新想起……


    與他們一同逃離越州的人還有很多,此時大多都已經化成了森森白骨,能活著跨過鐵嶺山脈者十不存一,韓柏一家已經算是極幸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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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


    項羽再一次嚐試優化九轉玄功。


    由於魔氣對肉體的影響很大,跟原本的太玄功比起來,整合後的九轉玄功更加注重對肉體的祭煉,天魔變對身體強度的要求很高,越級甚至越境帶來的力量對身體的負擔非常重,若是身體強度不夠甚至會有肉身崩潰的可能,項羽之前施展天魔變時之所以感到不適應,也有身體強度不夠的原因。


    煉體的法訣項羽知道的不多,隻有兩三門,最熟悉的一門那就是大師兄商鶴所修的魔相訣,這一門煉體法訣在青雲諸法中也算是佼佼者,項羽最初就考慮將魔相訣加入九轉玄功中,後來因為運功線路衝突的緣故放棄了,但是今日項羽突然想到,若是不考慮魔相訣的真元循環,而隻利用其對肉身的淬煉之法,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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