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來到禦書房時,正好遇到幾位大臣從中魚貫而出,其中有一位項羽認得,心中微微一歎,當年意氣風發的狀元郎如今也成了白發蒼蒼的老人,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能認得出自己?


    “你是何人?怎會在此處?”其中一位大臣見到項羽,露出疑惑的神情。


    “太叔兄,可還認得我?”項羽笑了笑,向昔日老友打招呼。


    “你是……”太叔寒先是露出迷惑的神情,思索片刻,隨即演變成一臉的難以置信,“你是項老弟?”


    “哈哈!四十多年不見,太叔兄還能認得出項某,項某佩服。”項羽哈哈一笑。


    “竟然真的是你。”太叔寒露出驚喜的神色,感慨道,“一別四十餘載,項老弟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老弟何時回的天啟?怎不通知老夫一聲?”


    “快一個月了吧,本不想驚擾諸位老友……”項羽笑著說,卻被太叔寒打斷。


    “老弟哪裏的話?若是早知老弟到來,老夫豈能不通知諸位老友,為老弟接風洗塵?”太叔寒假作不快道,“莫非老弟如今看不起我等俗人了?”


    “太叔兄哪裏的話。”項羽無奈道。


    “既然如此,那今夜便來老夫府中將接風宴補上。”太叔寒哈哈一笑,拍了拍項羽的肩膀,又問,“老弟不是一向不喜皇宮,今日怎會孤身至此?對了,還未與諸位大人介紹,這是項羽,乃青雲門弟子,真真正正的神仙中人;項老弟,這位是典客郭悠之,這位是太仆趙延年,這位是司徒江哲,至於老夫,現擔任大淳太尉一職。”太叔寒為項羽一一介紹。


    “原來是青雲高徒!郭悠之見過項兄。”典客郭悠之第一個上前見過,麵色頗為激動,他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卻高居九卿之一,想來也是有幾分能耐的,此時麵對項羽卻一臉恭敬,以“兄”相稱,太叔寒等人都是會心一笑,郭悠之最羨慕神仙之事這在大淳並非什麽秘密,他見到項羽能不激動才怪了。


    “郭兄。”項羽回禮。


    趙延年、江哲也一一與項羽見過,態度都還算友善。


    “若穀在裏麵嗎?”項羽笑著問道。


    諸位重臣皆是微微一怔,孟若穀是當今皇帝的名諱,已經很久沒有人提起了,項羽能直呼其名,看來與其的關係著實不一般。


    麵對項羽的問題,大臣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怎麽?”項羽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陛下他已經重病昏迷兩個月了,如今朝中諸事是由大將軍熬興主持。”太叔寒勉強一笑。


    “熬興?那個混混?”項羽目瞪口呆!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為何大淳對此次蠻蝗南下的反應如此之慢!為何對炬馬關的增援如此推三阻四!為何對本應成為救國英雄的陳博的處理如此令人心寒――原來大淳帝國的三大支柱已經倒下了兩根,而朝中主政的居然是那頭鼠目寸光的白眼狼!


    “你說誰是混混?”一位年過六旬尚且滿頭黑發的威猛老者從禦書房中走了出來,那龍行虎步的樣子無形中便使人感到迫人的威勢。


    “說的就是你。”項羽沒好氣的說,這家夥四十多年前就跟自己不對付,現在居然混到了主政的地位,簡直不可思議。


    “項羽!你又不是大淳之臣,怎麽隨意進入皇宮重地?來人,將他給我轟出去。”熬興喝道。


    “你倒看看這是什麽,誰敢轟我出去?”項羽亮出先帝所賜的麒麟金牌,頓時讓熬興目瞪口呆。


    “這麒麟金牌怎麽會在你手上?”熬興質問道


    “我為何要告訴你?”項羽一點都不給這位大將軍麵子,不屑道。


    熬興頓時無言以對,隻得悶哼一聲,拂袖離去。


    “這次朝廷對北上抗蠻之事如此怠慢,想必有他幾份功勞吧?”項羽冷聲問道。


    “老弟這次就猜錯了。”太叔寒搖頭苦笑,“大將軍是主戰派,要不是他堅持出兵,現在北上支援的大軍都還未必能集結起來呢。”


    項羽沉默,當初那個輕佻浮躁的紈絝子弟居然有這樣的魄力?……是啊,這麽多年了,人都在變,自己都且變了,何況熬興?再說誰又規定紈絝子弟就不能心係國家了?


    “若穀在哪裏?我想去看他。”項羽對太叔寒說道。


    “在神寧殿,老夫帶你過去吧。”太叔寒說道。


    “嗯。”


    辭別了郭悠之、江哲等人,太叔寒領著項羽向神寧殿走去。


    “此次蠻蝗南狩,帶給我們很大的壓力啊。”途中太叔寒向項羽感慨。


    “早日增援炬馬關,將蠻蝗堵在北境,不就什麽事都沒了?”項羽搖搖頭。


    “老弟有所不知。”太叔寒歎道,“自兩月前陛下突然病倒,朝中便亂成一團,梟臣爭權奪利都忙不過來了,哪有功夫去管蠻蝗?熬兄好不容易搶來主政之位,也坐得一點都不安穩,這一個多月來政見就沒有統一過,而且還不是那種旗幟鮮明的對立,而是大臣們的意見都反常的混亂,三公九卿中居然產生了七種不同政見,要說沒有人在背後攪混水,老夫一個字都不信。”


    項羽啞然。


    “皇上這段時間的精神很不好,時昏時醒的,還老是惦記著一個很多年前被他打入冷宮的妃子,做夢都在喊她的名字,可惜皇後想將她接出冷宮時才發現她早在十年前便去世了,若是她還活著能讓皇上看見,或許皇上的病情能有所好轉也說不定。”太叔寒唏噓道。


    “若穀今年也六十有七了,做至尊能做到這個年齡的已經屈指可數,也不必太過悲傷。”項羽搖搖頭,嚴肅道:“其實我這次進宮,本是想直接向若穀詢問一件事,如今既然得知他臥病在床,那麽那個命令也不是他下的,太叔兄,我想請教你一事――對陳博的處置方略究竟是何人提出的?”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太叔寒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項羽入宮是為了陳博之事,一個小小的邊鎮將領,居然能夠結識項羽?這簡直不可思議。沉吟片刻,回答道:“關於此事,朝中早有定論,陳將軍其心可嘉,但其行為卻不可取,此事的處置老夫也是同意的。”


    項羽很失望:“即便國難當頭?”


    “國難當頭?”太叔寒不置可否,“老弟所言太過了吧。”


    就連身為主管大淳軍事的太尉都做這種想法,項羽隻能無言。


    難道太叔寒真的還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場舉國之戰麽?現在項羽可以確定了,蠻族對這場戰爭絕對是策劃已久,從大淳朝中生變,到寒冬來襲,最後舉族南下,這一切都太巧合了,陳柏青曾說過,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惡意事件了。


    現在還不敢斷定皇帝孟若穀的重病是否與蠻族有關,但是朝中重臣肯定有被蠻族買通了的,那人也不需要做什麽,隻需要胡攪蠻纏讓本就一片混亂的大淳朝廷更加混亂便是了;在這個時候,皇子們忙著拉攏大臣,準備爭奪皇位;大臣們忙著站隊――皇帝都要病死了,蠻族要搶糧食就讓他們搶去,誰有功夫跟他們搶穀子?明顯是站隊更重要……


    現在炬馬關已破,他們難道是睜眼瞎?看不見蠻蝗的鐵騎已經踏入中州王域了麽?


    所言太過?這是王朝傾覆的大災難啊!你們死到臨頭了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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