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賈平安旋即嘆息一聲,「如此,某便尋個辦法。」


    喬東興的眼中多了光彩,卻沒發現賈平安借著扯淡的功夫,讓他多跪了許久。


    「要不……隨意吧,叫爸爸。」賈平安一臉無所謂的模樣,眼中多了些吃虧的遺憾。


    喬東興心中一喜,開口道:「爸爸。」


    「哎!」賈平安心情大快,說道:「以後好生做人,別嘚瑟。」


    喬東興起身謝了。


    王輔此刻才出來,見到賈平安後,默然。


    「走了。」賈平安也不停留,隨後就走了。


    幾個女妓因為這場變故沒掙到錢,有些鬱鬱的出來。


    王輔深吸一口氣,「他今日隻是僥倖,且等下次,某會一洗前恥!」


    年輕人失敗後會給自己尋找藉口,這是慣例。


    「一雪前恥?」


    後麵的一個女妓捂嘴,風情萬種的笑了起來。


    「無禮!」喬東興回身嗬斥。


    可幾個女妓卻不怕他,「你等在琢磨怎麽用詩和賈參軍爭鬥,可知曉他在青樓的名聲?」


    「什麽名聲?」


    那女妓微笑道:「五香樓的頭牌雅香想自薦枕席,可賈郎君卻不屑一顧,為何?」


    幾個女妓相對一笑,其中一人曼聲而歌。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醉相思!」


    喬東興身體一震,「這是……」


    王輔的眼中多了光彩,「這詩用紅豆借喻情義,自然而然,堪稱是名篇,誰作的?」


    那女妓不答,再度歌唱。


    「月落烏啼霜滿天……」


    幾個女妓和聲高唱,聲音美妙。


    「江楓漁火對愁眠。」


    好詩!


    考生們不禁眼中放光,就像是美食家尋到了美食一般,恨不能慢慢品味一番。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喬東興撫掌笑道:「好詩啊!這詩卻是比那兩首強。」


    這人剛被羞辱,就想給自己找回顏麵。


    可在場的都是讀書人,這點鑑賞能力還是有的。


    幾首詩各有千秋,什麽強……不存在的。


    王輔卻激動的道:「這等大才何在?某當尋他飲酒。」


    幾個女妓捂嘴輕笑,然後福身告辭。


    王輔心中焦急,追問道:「究竟是誰?」


    一個聲音傳來,「正是賈參軍!」


    王輔呆若木雞,「他竟然這般大才?某若是知曉,哪裏會去和他比試詩,隻會邀他飲酒,為他助興。」


    他覺得自己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機會,不禁痛徹心扉。


    而喬東興卻失魂落魄的往前走,腳步踉蹌,「為何沒人給某說此事!為何?若是知曉賈平安作詩這般了得,某怎會這般謀劃?某怎麽會答應謀劃……」


    ……


    王琦躺在床上,身邊是輕聲打鼾的陳二娘。


    「王尚書!」


    外麵來人了。


    陳二娘彈了起來,目光銳利,見並無異狀後這才放心。


    王琦無視了赤裸的身體,起身出去。


    外麵來的是周醒。


    他的麵色很難看。


    「是何事?」王琦坐下,打了個哈欠。


    周醒低頭道:「先前喬東興在酒樓聚會造勢,準備元日進言陛下,誰知道賈平安竟然徑直去了……」


    「蠢貨!」王琦不屑的道:「可是動靜鬧得太大了?」


    周醒點頭,「賈平安徑直去了,喬東興藉機說比試作詩……」


    王琦微微仰頭,呼出一口氣,然後猛地拍打著案幾,麵色漲紅的道:「那賈平安能憑著作詩收攏了青樓女子的心,青樓女子對詩的品鑑最為刁鑽,他喬東興憑什麽認為自家能勝?憑什麽?」


    周醒嘴角翹起,卻是無奈的苦笑,「那些人並未告訴他賈平安作詩厲害,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想比試,隻是想在元日向皇帝進言。」


    王琦懂了,嘴唇顫動,「那些蠢貨!愚不可及!更蠢的是節外生枝的喬東興!」


    周醒也覺得是如此,「那喬東興還打賭,結果賈平安連作兩首詩皆是名篇,喬東興下跪……」


    「這是上杆子求賈平安弄他,賤狗奴!」王琦本希望此次能成功,可沒想到喬東興會節外生枝,巨大的失望讓他的眼中多了血絲,看著格外的兇狠。


    「喬東興叫了什麽……爸爸。」


    ……


    李治的心情不大好。


    王忠良在下麵噤若寒蟬。


    先前皇帝去了後宮之中,結果恰好遇到了王氏和蕭氏幹架。


    再美的女人幹架時都談不上漂亮,甚至是麵目猙獰。這樣也罷,可誰曾想王氏扔花瓶時,竟然差點砸到了皇帝。


    哎!


    後宮不安寧,皇帝也難啊!


    王忠良覺得沒蛋其實也不是件壞事,至少不會被女人煩。


    看看皇帝吧,哪怕是大唐之主,可依舊無法擺平兩個女人。


    「陛下。」


    外麵來了個內侍,身邊是百騎的人。


    「何事?」王忠良出去過問,稍後帶著百騎進來。


    李治抬頭,嘴唇緊抿,眼中多了不耐之色。


    他不是不耐稟告,而是對那兩個女人的忍耐已經接近極限了。


    但從以往的經驗來看,人類的極限往往就是個擺設,會被一次又一次的擊破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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