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平安突然一個哆嗦。


    臥槽!


    ……


    「此事要著緊!」


    李義府焦頭爛額的在安排政事,閑下來後,就閉目養神。


    這事兒不妙了。


    禦史開頭彈劾,接著百官彈劾……


    一時間,他李某人仿佛就舉目皆敵了。


    「如何辦?」


    李義府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焦躁不安。


    但……


    「賈平安!」


    這事兒是被賈平安揭穿的,冤有頭,債有主。


    李義府的眼中多了沉鬱。


    此事他斷定是賈平安的蓄意所為。


    按理他和賈平安都是帝後的心腹,可賈平安隨後出了百騎,就變成了閑人。於是雙方的差距不斷拉大。


    賈平安這是嫉妒!


    李義府再次深吸一口氣,心態有些炸裂。


    「相公!」


    一個小吏進來,笑的和吃了蜂蜜屎般的甜。


    「相公,畢正義自盡了。」


    李義府愣了一下,旋即幹咳一聲,威嚴重新回到了身上,淡淡的道:「畏罪自盡,死不足惜!」


    小吏出去,李義府緊握雙拳,奮力揮舞。


    「天不亡老夫!」


    「賈平安!」


    他冷冷的道:「老夫在看著你……」


    隨後宮中召見。


    李義府進宮,依舊是得意的姿態。


    人一旦習慣了得意就不可能放棄,因為那種有啥好事兒都藏著憋著的日子太憋屈了。而且他會覺得別人看低自己,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


    所以許多人剛開始隻是做個姿態,但漸漸的就收不回來了。


    到了宮中,李治在看奏疏。


    「陛下。」


    李治沒搭理。


    時光流逝。


    李義府覺得不對勁。


    若是賈平安在,定然會說這是學習時間。


    皇帝讓你學習,這便是告誡。


    不知過了多久,李治處置完了奏疏,抬頭揉揉眉心,疲憊的道:「送茶來。」


    疲憊時,一杯熱茶就是犒勞,李治愜意的喝著。


    王忠良擔心他多喝,「陛下,皇後說晚飯後就不能飲茶。」


    「朕知曉了。」


    李治抬眸看著李義府,淡淡的道:「知曉朕為何叫你來嗎?」


    李義府毫不猶豫的跪下,「臣一時鬼迷心竅,臣有罪。」


    「你有何罪?」


    李治的語氣平靜。


    李義府在想李治掌握的情況,多半不能確定他是否就是此案的背後指使者,如此……


    李義府抬頭,痛心疾首的道:「陛下,臣疏於管教家人,以至於管事也敢狐假虎威,讓大理寺放了一個婦人,臣……有罪。」


    「哦!」


    李治起身,拿著茶杯走了下來。


    李義府低著頭,看著那雙腿靠近。


    額頭猛地一痛,接著茶杯落地,呯的一聲。


    李義府抬頭,額頭竟然沒破,不過滿臉茶水,看著狼狽不堪,他惶然道:「臣有罪,陛下,臣隻是想……隻是動了心,臣擔心陛下怒而傷身……」


    李治看著他,森然道:「你以為朕一無所知嗎?有人說你最近跋扈囂張,朕想著你是在為朕辦事,所以容忍了,可你卻得寸進尺……滾!」


    李義府叩首,起身告退。


    李治看著他的背影,冷冷的道:「要小心他,注意……他若是與武將交往,那就拿下。」


    「是。」


    沈丘悄然出來。


    李義府走在宮中,伸手抹了一把臉,額頭那裏腫起來了。


    路上遇到了邵鵬,李義府笑眯眯的道:「去何處?」


    這個李貓,怎地主動和咱打招呼?邵鵬覺得奇怪,「去皇後那裏。」


    李義府笑的讓人如沐春風。


    回到中書省的值房後,他吩咐道:「無緊急大事不許靠近值房。」


    進了值房反手關門,他回身從門縫裏往外看去。


    沒人。


    他回身,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的喘息著。


    「死裏逃生,死裏逃生了,哈哈哈哈!」


    壓抑的笑聲中,李義府的神色癲狂。


    「陛下……陛下啊!」


    ……


    賈平安在等消息。


    等待無聊,他就尋了圍棋來和狄仁傑手談。


    一盤棋下來,狄仁傑慘敗。


    「你的棋路太過詭異了些,一時大氣磅礴,一時纏著不放,非君子。」


    狄仁傑輸人不輸陣。


    賈平安微微一笑,「棋路從來都不該一成不變。」


    「對了,畢正義之事,你以為會是誰幹的?」狄仁傑羞刀難入鞘,就換個話題。


    我特娘的哪知道?


    「就兩個可能,李義府和……」賈平安剩下的沒說。


    狄仁傑點頭,「你以為哪一種可能更大?」


    二人抬頭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希望不是。」


    「郎君。」


    徐小魚和王老二回來了。


    「如何?」


    賈平安希望皇帝能是個有底線的人,但骨子裏卻從不信這個世間會有君子,知曉皇帝有底線活不長。


    但……萬一不是他幹的呢?


    氣氛不大對,徐小魚說道:「郎君,確定畢正義就是自縊。」


    賈平安擺擺手,等他們出去後,苦笑道:「我一直以為這個世間終究是有正義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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