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季醫生。」


    季斌比池信大四歲,專業度可與徐遠辰比肩,就是嘴碎,說話沒度。


    池信拿上飯盒剛要走,聽見有護士喊,「救護車馬上到一位患者,說是執勤警察遇刺!」


    拿起的飯盒又放下,池信跟著跑出去。


    急救車打開,擔架抬下那一瞬間,池信嚇得捂住嘴,眼前躺在那腹部全是血的不是別人,而是柳山南。


    這張臉她絕不會認錯。


    「什麽情況?」,季斌也跟出來了,見池信愣神,趕緊接過擔架往急診室推。


    隨行一位穿著特警製服的男人說:「我和我同事剛才在街上執勤,遇到搶劫,我同事在與他搏鬥過程中被刺傷了,麻煩你們救救他。」


    急診室,柳山南被抬到病床上,衣服解開,季斌開始檢查傷口,一處刀傷,不算深,但血流了不少。


    門外池信才反應過來,急匆匆往裏跑,在病床旁站住那一刻她手腳冰涼,渾身冒冷汗。


    監護儀上顯示血壓略低……


    「柳山南!」,池信深吸一口氣,壓製抖動的身子,跑過去大聲叫他名字。


    「……到。」


    聲音沒平常那樣響亮,但好在有意識。


    柳山南半眯著眼,扯著嘴角忍痛回應一個笑,「池醫生原來長這樣……」


    還知道逗她就沒大事,池信對身旁護士說:「拍ct查下有沒有髒器損傷,失血多少。」


    池信搶先季斌一步發話。


    「認識啊?」


    季斌又開始嘴碎。


    旁邊的特警同事以為問他的,忙答:「這是我兄弟,一定要救活他啊!拜託了!」


    池信看他一眼,「死不了,外邊等著。」


    ……


    急診台,池信把季斌拉過去,說:「季醫生,這位患者你處理吧。」


    「呀!平時不都搶著救人嗎?今天情況又不複雜,怎麽捨得給我了?」


    池信咬咬嘴唇,「我餓了,要去吃飯,您就當幫我一個忙,回頭請你吃大餐。」


    拿上飯盒轉身走的時候,她又交代一句,「等我吃完飯回來,那個人必須活著讓我見到。」


    一向對他畢恭畢敬的小丫頭今天說話格外強勢,季斌手插白大褂兜裏,喃喃自語,「這裏麵有事兒啊!」


    「怎麽了?季醫生,有什麽八卦分享一下唄!」


    急診台的護士站起來,忍不住好奇打聽。


    「別管多厲害的醫生都不太敢給自己在意的人做手術……等我救完這個人,回來再給你分析虛實,等著。」


    小護士和他都滿臉期待。


    ……


    事實上池信並沒去食堂,而是把柳山南同事叫到一旁問話。


    「你好,我叫「池信」,是急診科的醫生,能跟我說一下當時情況嗎?」


    「啊,醫生你好,當時我和柳山南在陽春路執勤,遇到歹徒持刀搶劫,柳山南在和歹徒搏鬥中被紮傷,幸虧另外一個同事出現得及時,將歹徒按倒在地,所幸柳山南傷口不深,要不然隊長肯定罵死我。」


    這位同事長得很壯,有種傻大個兒的感覺,憨厚又誠懇,嗓門也大。


    「人抓到了嗎?」


    「嗯?」


    「搶劫的。」


    「昂,抓到了!必須抓到!」


    她點頭,「知道了。」


    「誒?你是那天去我們隊裏演講那位醫生吧?看你眼熟。」


    「我是小跟班兒。」


    「還真是你,我看柳山南和你好像挺熟,還帶你出去吃午飯。」


    特警也這麽八卦的嗎?


    「我們是一起爬雪山的隊友。」


    某種意義算患難之交。


    池信說完走回急診大樓,到診室繼續接待病人,用忙碌緩解焦慮和不安。


    ……


    「把傷口縫合一下,縫得不漂亮晚上就別吃飯了。」


    就診完,池信把患者交給實習醫,讓到一旁。


    雖然她是整個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但年輕不代表沒有公信力,對付實習醫她總是有一手。


    「師父,我中午飯還沒吃呢……」


    實習醫叫「柏曉天」,小鮮肉長相,剛來的時候吊兒郎當,現在倒是服帖了。


    再有他在醫院公開追求池信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池信對他一直沒個好臉。


    「別以為跑哪去了我不知道,抓緊縫合。」


    池信這邊雖然看著,眼睛卻時不時向外瞄,等季斌給她報平安。


    「師父,你怎麽心不在焉?」


    「沒有。」


    柏曉天不知道柳山南的事,他中午偷跑,和朋友到旁邊星巴克喝咖啡去了。


    等縫合完畢,柏曉天剛要向池信討誇獎,見一個小護士跑過來,「池醫生,你在忙嗎?季醫生讓你過去一下。」


    池信心一沉,「怎麽了?」


    「他說有患者找你。」


    落音剛落,池信拔腿就跑,速度堪比日常急救。


    ……


    找了手術室,又找了病房,這才看見柳山南,特警製服脫下,換上了病號服。


    「怎麽樣了?」,池信問季斌。


    「他很幸運,沒有髒器損傷。」


    柳山南雙眼緊閉,在聽到池信聲音的時候緩緩睜開,虧得沒有髒器損傷,所以隻是局麻,要不然他現在根本醒不過來。


    池信走到床邊,柳山南嘴唇緊抿,眉峰收斂,平日英俊的模樣添了幾分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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