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熟老道,完全不把那些鮮肉明星當回事,在小邵眼裏那些電視機裏又蹦又跳,青春鮮嫩的小夥子們,不過是她職場競爭的砝碼手段罷了。


    簡寧對她微笑,「祝你成功!」


    小邵笑容一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用眼睛低睨著簡寧,「我是說,你跟我一起去。」


    簡寧不解,既然小邵深知上位法門,為何又要告訴她這個一竅不通的職場菜鳥呢?簡寧沒有長發與波浪,壓根不能幫她什麽忙。


    小邵將簡寧拉到衛生間,用粉底液與眉筆隨便施了幾步,便把妝容輪廓簡單地勾勒出來,小邵是個化妝高手,她單單用紀梵希的一號散粉就可充當修容,簡寧望向鏡子裏這個紅唇長眉入鬢的女人,有些陌生,又有些眼熟。


    「我的小美人,你為什麽就是不愛化妝呢?你的臉很適合化妝啊。」,小邵伸出手指勾住她的下巴,輕佻問她。


    「我看我們不是策劃部的,我們是公關部的?」


    小邵姑娘輕扭肩膀,故作嬌羞地一笑,隨之摟著簡寧的肩膀走出公司的大門,一路不知吸引住多少技術宅男的目光。


    簡寧不適應被人一路盯著看,小邵提醒她,「一會兒到了瓶子,你可別不敢看人,會有男人主動問你要聯繫方式的。」


    簡寧不由愣住,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小邵說的是瓶子。


    -瓶子酒吧


    小邵跟著她重複,儼然成了一個複讀機:「瓶子,酒吧。」


    簡寧在進門前一剎那,有些慌,她不是怕別的,隻是這個酒吧是她第一次遇見陸成欽的地方,她不想觸景生情。


    小邵精明地打量她,很明顯發覺了她的異端,「你不會是,沒去過酒吧?」


    簡寧整理了下思緒,隻把這當工作,抬起頭理順兩鬢的碎發,全部別到耳後,露出一張小而精緻的臉孔,對小邵冷靜地說:「沒什麽,進去吧。」


    服務生過來問她倆要喝點什麽,小邵沒工夫看酒,隨便問了句:「你們這裏有推薦的嗎?」


    服務生笑得熱情,翻開菜單第一頁給小邵看,「美女,我覺得你的氣質特適合這款。」,服務生指了指菜單。


    小邵念了出來:「飛冰百利甜。」,她覺得新奇,笑著問:「這個名字我從來沒聽過。」


    正當服務生要口若懸河地開始飛冰百利甜這道酒的解說大會時,被簡寧叫住,她強撐微笑,說:


    「麻煩兩杯拉佛格。」


    簡寧選擇了基礎款的泥煤威士忌,小邵不忘調戲她:「喲,我還以為好學生是不喝酒的。」


    「生活所迫。」,簡寧沖她微微一笑,看了看四周盡是身著華服,窗外又是燈紅酒綠,她們又裝扮成這副樣子,說是來工作,簡寧自己都心虛。


    「別忘了我們的正事。」,簡寧提醒她。


    待到酒上來後,小邵一個妖嬈地扭身拖著簡寧順著彎彎曲曲的樓梯上樓去,瓶子酒吧有重新裝修過,一些陳設布局簡寧都記不得了。


    走到樓梯轉彎處,樓下舞池聚集了些人,樂隊在舞台上開始表演,這麽多年過去,瓶子的風格仍是沒變,這裏從來沒有喧天的鼓吹的金屬音樂,以民謠與浸沒式表演為主,今天的歌手登台,她戴著厚厚的鴨舌帽,遮蓋住半張臉卻能隱隱看得出姣好的麵部輪廓,白皙的皮膚在冷光下尤顯禁慾感。


    歌手說:「我為大家帶來,一曲,《昨日的歌》」


    今日歌手唱的是,昨日的歌,戲劇性十足。


    —當她沉入海底,當那些種種。


    全部成為鯨魚的泡沫,


    她也曾想過成為海底生物,


    可上帝告訴她,從沒人放棄她,


    即使全世界已經對她說晚安,


    孤獨的歲月裏,她沒有哭。


    孤獨的街道上,她一個人走著,


    從南極到北極,隔了顛倒的人間,


    人間,沖她流鼻涕。


    ……


    簡寧在二樓觀景台看著這個女孩,就像看著曾經的自己,又或者如今的她,便是當年的陸成欽。


    隻是隨性一瞥,便賭上了她的半生。


    小邵見她出神了,回頭叫她:「簡寧,這裏。」


    簡寧循聲望去,小邵身邊那人正是許甯辰,簡寧那一瞬間有些失措,雖然許甯辰從出道到躥紅都打著小陸成欽的名號,簡寧看網上照片是沒見著有多像,但真讓她見到真人,她居然有那麽一瞬間分不清的錯覺。


    隻不過許甯辰無論怎樣包裝都還隻是個鮮肉,而陸成欽早就掙脫了青澀幹淨,身上貫徹著一種風流雅痞,正與邪之間的可能性。


    「這位不用我介紹了吧。」


    簡寧走過去對許甯辰做了自我介紹,「我原本想跟你公司聯繫的,現在見到你本人,更加好。」


    許甯辰雖然長相英朗,但說話間仍顯稚氣,「哪有,fox台能夠給我機會,我自然感謝,雖然我也知道我隻是作為替補人選,但我仍會對foxx台心懷感激。」


    簡寧彎彎唇角,低眸笑了笑,眼裏的意思讓人有些看不透,她最終定格在許甯辰的臉上,她眨了眨眼睛,說:「謝謝你的理解,無論這次能不能合作,我都認為你是個獨一無二的人。」


    許甯辰哧地笑了下,但臉色上並沒有被讚揚的歡愉,他神色滯了一滯,問道:「何出此言?」


    簡寧也沒跟他裝客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如果隻是因為跟某位當紅相像而捨去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得不償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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