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是郭牧本科教過的學生,知根知底。


    「你說什麽了?」


    「哥,我怎麽會背叛你呢,我說你一直背詞來著,但是你跟你女朋友總不能一直這樣地下戀情下去吧?」


    陸成欽太累了他歪在背墊上,似是可憐,「我連地下戀都不夠格。」


    小熊心生一計,「要不然我給你們打掩護?這總成吧,秀場那麽多,怎麽就沒有在美國波士頓的


    呢?」


    「我還有什麽臉見她?」


    小熊見他臉色不好,噤聲不語。


    但陸成欽也明白,當紅偶像談自由,談隱私。


    猶如癡人說夢。


    波士頓清晨,萬裏無雲,空氣良好。


    其實真的還好,簡寧看著鏡子裏的她,呼吸心跳正常。


    隻是眼睛微微泛紅,不過就是哭了一晚。


    哭過也就算了。


    她這人沒別的本事,最擅長的一條就是控製情緒,即使前一天晚上山崩地裂,第二天仍自虐式的投入到工作學習中。


    也並不是她的身體係統異於常人,而是她沒的選擇,從出生到成長,簡寧一直是在風雪中踽踽獨行的那一個。


    從沒人告訴她停下。


    在哥大認識的第一個朋友是米雪兒。


    認識她純屬巧合,簡寧剛在新聞學院註冊完,和同班的幾位同學互相交換過電話後,去食堂吃東西。


    米雪兒拎著gi的酒神包直接坐在她對麵,直接熱情到令人難以招架。


    大家都叫她m,m是一個熱情奔放的南方女孩,學戲劇的。


    簡寧生性冷淡,不擅長溝通交際這類絕活,但這位m小姐似乎很喜歡和簡寧說話。


    m長相不算出眾,典型的亞洲長相,略顯得長的臉型,小麥色的肌膚看起來生氣盎然的樣子。


    m十分驚喜地抱住簡寧的胳膊:「哇中國人!你是哪個城市來的啊?」


    簡寧哭笑不得,大家不都是中國人嗎,有什麽好驚奇的?她想了想,簡寧說:「我老家杭州下麵一個小鎮子,你可能沒聽過…」


    m對簡寧綻開笑意,她搖搖頭,說:「我是說你從哪裏來?」


    「我從x院畢業。」


    m微微挑了下眉毛,眼神卻讓人看不透,她笑得很僵,卻說:「名校啊,那真是讓人羨慕啊。」


    簡寧沉默,卻覺得極為悲涼,反問:「有什麽好羨慕的?」


    m嘖嘖嘴,語氣荒唐,「聽聽,堂堂x院畢業的卻還問別人有什麽好羨慕的?」


    她接著給出結論,儼然包公在世的英明,「其實你心裏快得意死了吧?」


    簡寧反倒是笑了,她看著眼前這個m,隻覺得她並不似她的長相這般開朗活潑。


    「你幾年級?以後是打算留在美國嗎?」


    m並不回答她這個問題,她望向遠處的飛鷹,堅硬地說:「我這輩子也不會回去了,不會回到中國去,我喜歡這裏的空氣,這裏的花鳥魚蟲。」。


    m伸了個懶腰,看了看靠在一邊喝水的簡寧,「嘿,你知道嗎,我在國內本科是三本。」


    簡寧蓋好瓶蓋,繼續瞧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m微微皺眉,似乎簡寧給她的反應並不是她所想要的,「你不好奇嗎?我一個末流三本畢業的學生,是如何考上這樣的王牌專業,和你這樣的名校生站在一起。」


    簡寧抬起頭,重複著這三個字,「名校生?」


    「可不嗎,你可別在這給我假惺惺說你隻是成績一般,我最煩這種人。」


    簡寧笑笑,說:「你誤會了,我意思是我成績不一般。」


    m怔了一下,恰好此時顏洲從後麵叫簡寧,正好緩和了一下如此尷尬的局麵。


    簡寧笑著跟米雪兒說:「我朋友來找我了,下次再聊。」


    簡寧和顏洲緩緩朝著地鐵站走去,顏洲率先開口,「你可別跟她走的近。」


    「怎麽了?」,簡寧真的對那位m挺好奇的,她看上去那麽陽光開朗,誰知一開口滿嘴的學歷判定論。「你以為她在和你交朋友,其實呢她就是看中了你哥大生的身份,倘若你隻是唐人街裏賣腸粉的服務員,她絕不會跟你說一句話。」


    「你知道她的故事?」


    「知道一點,是別人告訴我的,她有一個十分薄情的前男友,軍校畢業的,和她在一起很多年,那個男人為了自己的未來娶了司令的女兒。」,顏洲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他嘆了一口氣。


    顏洲嘆氣的樣子戳中了簡寧的笑點。


    「笑什麽?」


    「我覺得你這樣裝大人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嘛。」,簡寧回過頭衝著他那張稚氣未脫的臉蛋,暢快的笑了一聲。


    顏洲脊背一僵,雖沒有在看她,眼睛裏卻都是她。


    簡寧見顏洲巋然不動,回頭笑著和他打趣,「小顏洲,你知道米雪兒那位前男友為什麽沒有娶將軍的女兒嗎?」


    顏洲乖乖搖頭,簡寧想起了什麽,她泛著苦笑了笑,說:「因為司令也有女兒啊。」


    多年前她也曾這樣古靈精怪地對陸成欽說:「下次再有記者刁難你,問你為什麽比不過你父親,


    你就說元帥也有兒子。」


    簡寧從口袋裏摸著零錢,結果口袋內襯破了一個洞,零錢從褲管裏嘩嘩地掉落在馬路上。


    簡寧彎腰一個個撿起,邊撿邊在想,是否愛情都如此現實,是否隻有現實的愛情才可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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