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更準確的來說,就像之前,宗主承認的坦然無比,卻不曾解釋半分。


    因為即便說了,所謂夏蟲不可語冰,他們信不信先不說,即便說了,也無法解決,還不如省點力氣。


    “我先送宗主回畫戟。”事實如此逆轉出乎了周遊的意料,然而宗主卻更讓他擔憂。


    所以即便心裏還有無數疑惑,但在看到能量石耗盡,而宗主不再開口之後,周遊就明白,必須要先將故魂送回畫戟之中了。


    消息吸收太多的周遊,直到以出竅期融合蓬萊木之力,助宗主重新進入趙梓安身體後,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


    “阿故,我應該給你重新找個身體的,至少找個健康點的。”


    周遊腦海當中充斥著的全是:自己是邪帝轉世,曾經的泣鬼神醫也是,他身中紅線蠱便是鐵證。


    紅線落相思。


    這落於宿命魂魄裏的蠱毒,沒有令周遊頭疼,但是他來不及消化的那些消息,卻一重又一重的壓著。


    為什麽邪帝會轉世?為什麽宗主要對自己這麽好?為什麽……


    無數為什麽充斥在周遊腦海,讓他一時之間,連域外天魔這個問題都來不及想,便幹脆隻挑了個最為無關緊要,卻是他最想說的話題來。


    “我答應過趙建成,在趙梓安修成鬼修前,替他女兒保存好身體。”


    宗主似乎也明白周遊此時情緒激動,隻是她沒有點破,反而順著說了起來。


    之前人多口雜,加上隻剩半魂之體的宗主情況不好,以至於周遊有無數問題,都沒有來得及問。


    現在回到隻有他們兩人的畫戟中,宗主神魂哪怕沒有能量石,也可以緩慢修複,至少沒有能量耗盡永遠消散於天地之間這威脅。


    周遊也終於沉下心來,不再逃避開口的問道:


    “阿故……”


    終於接受了自己曾經是邪帝的周遊,在今天簡直就是重組了三觀。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更加疑惑:“我是不是能夠理解成,所謂邪帝被關押,在千年之前便是個局?”


    以神魂出現的宗主,雖然強悍無比,卻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消散。


    而再次進入趙梓安身體中後,宗主的神魂沒有消散危險,但是卻變得極為虛弱。


    哪怕強悍如宗主,也無法改變趙梓安這個“病西施”的身體,連帶著她開口的聲音,都有了些許虛弱:


    “談不上是個局,隻是修為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便能夠感應天地變化,而自從上古之戰結束後,實力到了我與邪帝水平,就能夠察覺到些許不對勁。”


    周遊聽著宗主雖然虛弱,但語氣卻一如往常般淡漠的話。


    她似乎總是這樣,不管是隱瞞的事情被揭破,還是身份被揭穿,從容淡定的好像什麽都能夠不在意般。


    不,宗主不是好像,周遊知道,她的確是不在意的,連活著都不在意。


    “我並非不在意,”故魂像是看透了周遊的想法,少有的解釋道:“隻是活的時間太長,遇到事情太多之後,便更多的是……無所謂吧。”


    宗主微微歪頭,想了會兒後,才像是找到個詞般。


    不在意和無所謂有區別嗎?


    周遊默默在心裏吐槽著,但是他也知道,這事沒法跟宗主掰扯,幹脆便也放下這一點,另起話頭問道:


    “是自那時起,域外天魔便隱隱有端倪了嗎?”


    看著宗主,周遊一邊給她烹茶,一邊詢問的“那時”。


    雖然周遊沒特別點明,可宗主卻很有默契的點頭:


    “上古之戰後,隻是有些懷疑,修為高深者,能夠感應到劫難將至,可至於是什麽劫難,推演不到。”


    就如之前一般,不需要多解釋,周遊用“那時”來形容上古之戰,而宗主便能夠默契的知道。


    雖然周遊轉世輪回,忘記了前塵往事,但他也因此更加能夠客觀的,就如旁觀者才能夠看清一般:


    “阿故,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上古之戰的原因,便是源自域外天魔呢?”


    周遊在明白了故魂將師門塵封,其中封得既然不是邪帝,那麽就極有可能是域外天魔進入凡塵之路這一點後,就幹脆更大膽些猜測起來。


    故魂點了點頭:“上古之戰雖然不能說是無端而起,可太過慘烈,就像自古正邪不兩立一般,有矛盾沒問題,但結果太過了。”


    “所以那個時候起,你就察覺到了?才去的蓬萊?”如果說最初對於宗主種種行為全是不解的話,那麽周遊在弄清楚真正緣由後,不用她說,便自然而然能夠猜測出三四分來。


    這些事情,宗主不會故意宣揚出來,因為修為到了,能夠感應天道的人不需要她說,感應不到的,說了也沒有用。


    現在周遊猜測到,她自然不會隱瞞:


    “我在極少的神骨之上,發現一種古怪刻痕,附帶的怨氣極強,能感染。”


    說到這兒,宗主看了周遊兩眼。


    接收到故魂這目光,原本還安靜等待下文的周遊,心念電轉間,恍然就明白了:“當初邪帝同樣也發現了?所以他將九冥入口之一也設在了蓬萊?”


    所以後來宗主才以師門塵封九冥為借口,塵封了師門?!周遊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是啊,那種刻痕很古怪,你在魔都最初遇到鋼爪人時,我便覺得很像,後來讓薛九州去查過。”


    趙梓安的身體與宗主神魂都屬於極為虛弱的存在,兩者相碰撞,沒有負負得正,所以哪怕舒服的半躺在軟椅上,宗主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周遊見宗主用手撐著頭,心知她那半魂現在比重症病人還要虛弱,原本想要將泡好的靈茶遞給她,但最終還是止住了動作。


    “薛九爺?”周遊隻想和宗主說說話,等她困倦之後,再離開。


    所以便也不拘於聊些什麽,他十分隨意的猜測道:“他是不是得出鋼爪人身上,與當年神骨相似,極有可能是複製的失敗品結論?”


    其實這一點,就跟宗主能猜出周遊想什麽般,很多時候,他也有種知道故魂心思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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