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發現不了的那種......


    是啊,要不然,何天問憑什麽知道裟佳在一個個夜晚驚醒?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


    榮陶陶突然開口道:「也就是說,你已經無數次悄無聲息的接近魂獸大軍的領袖,甚至它還是在睡夢中,但你並沒有動手。」


    何天問聳了聳肩膀:「不是所有魂獸都想殺回雪境旋渦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一個國度有仇的。更多的人想要留在地球,主心骨一死,整個軍團可就全亂了。


    你要知道,那是一群配置了全部人類自修魂技的恐怖軍團,無論向南還是向北,都是巨大的禍患......


    話說回來,這軍團可以是患,也可以是福。」


    何天問轉眼看向了徐太平,一字一句道:「我準備給你開一個條件,一個你無法拒絕的條件。」


    徐太平心中警惕:「什麽?」


    何天問:「冰魂引一族是很容易上位的,裟佳這麽多年苦心經營,他也早就習慣了向軍師求教,如果你成為了首席,會對你的領袖決策、對全軍的行動造成巨大的影響。


    有些時候,冰魂引的提議,甚至是決定性的。」


    徐太平麵色一僵:「軍中還剩下一個主事的冰魂引,你要殺了我的族人???」


    何天問:「那冰魂引心意已決,相比於返迴旋渦,它更喜歡地球,更想要在這裏發展。而它的諫言,對裟佳的決策影響太大了。」


    徐太平麵色慍怒:「因為那樣的決策對軍隊發展有利!」


    何天問:「所以它需要閉嘴。」


    徐太平:「你!」


    「得了吧,別裝了。」何天問一聲嗤笑,「你心裏已經恨死它了。


    別什麽族人不族人的了,鞭打、辱罵、罰跪,肉體上的摧殘、人格上的侮辱,我知道你每天都在經歷什麽,也知道你在想什麽。


    說到底,它不就是強行灌輸它的理論,把你變成和它一樣的人麽?


    有好幾次,我都看到你忍不住動手了,就差那麽輕輕一推......」


    說話間,何天問伸出手指,點在了徐太平的額頭上,輕輕一推。


    「蹬...蹬......」本該腳下生根的徐太平,就這樣麵色呆滯,向後退開了兩步。


    「你和它不一樣,徐太平,無論你怎麽反駁,你的思維和行為是不會作假的,我觀察你足夠多的時間了,參與了你足夠多次的會議了。」


    看著麵色一陣陣變幻的徐太平,何天問繼續說著:「你的身上還留有烙印,人如其名,你是個天真的傢夥,和我一樣,夢想著一個太平的世界。」


    「共情,我給你。」何天問沉聲道,「我知道你對裟佳的經歷有著常人無法想像的感同身受,我扶你上位,輔助著你的君王,殺回雪境旋渦,去報你們的仇。」


    「夢想,我也給你。」何天問一手指向了榮陶陶,「你想要一個太平世界,我們是可以做到的,甚至不僅限於這龍河畔南北。


    雖然我不願意這樣說,但是...徐太平,你是聰明人。


    你知道霜雪的化身意味著什麽。那是刻在你骨子裏的東西,是刻在所有雪境魂獸骨子裏的東西。」


    說話間,何天問的掌心中浮現出了一瓣蓮花。


    也就在這一刻,徐太平的身體微微一顫。


    何天問輕輕頷首:「是的,就是這樣。」


    下一刻,徐太平垂下了頭顱、握緊了拳頭,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這次倒不是因為蓮花瓣了,而是......


    這個在獨特生長環境中,在極特殊的成長經歷下所孕育出來的矛盾的、複雜的徐太平,內心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喵~」突然間,高淩薇頭頂的雪絨貓一聲呼喚。


    何天問眼中霜霧瀰漫,猛地扭頭望去,卻是微微挑眉:「你通知人來了?什麽時候?」


    徐太平低垂著腦袋,一聲不吭。


    何天問思索片刻,便輕聲道:「是在我綁了你,把你擄走的時候麽?」


    畢竟徐太平已經沒有了家人,不存在千裏傳音這種情況,所以,也隻能是徐太平剛剛被擄的時候,通過心靈溝通,傳遞出去的信息。


    何天問突然嘴角揚起:「徐太平,你知道的,他們之中,有幾個傾向於留在地球撒野的,這次是回不去了。」


    視線中,一隊人馬駛來,雖然沒有魂獸大軍那樣的規模,但是這樣的戰鬥力也已經不俗了,其中,甚至還有幾個騎著踐踏雪犀的人形魂獸。


    「雪行僧、霜佳人、霜美人......」何天問輕聲喃喃著,突然叫道,「榮陶陶。」


    榮陶陶:「嗯?」


    何天問:「我想,你之前的問題,我也能回答了。」


    「什麽?」


    何天問輕聲嘆道:「如果我是雪燃軍,我還能做這樣的事情麽?」


    何天問做的種種,在今夜體現的淋漓盡致。


    綁架、滲透、策反、暗殺,包括即將可能出現的殺戮,他真的是為了心中的目標,不擇手段......


    榮陶陶抿了抿嘴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而何天問的身影也悄然消失,茫茫夜色中,傳來了一句話:「人不能簡單的以善惡而論,但可以確定的是,我不是什麽好人。


    淘淘,有些時候,你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


    何天問這樣的話不似辯解,更像是在傳授理念,甚至是在勸說,但卻不知道是在勸說榮陶陶,還是在勸說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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