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要吐血了,尤其是剛剛塔利亞直接把他墊了底——不過他也理解, 而且那也是他打算做的事情。


    畢竟塔利亞還懷著孕,不能讓她直接摔在地上。


    他被捂住了嘴,感覺到了塔利亞的戰鬥模式後, 也學著塔利亞, 試圖變得凶一點。


    但是兩個赤手空拳的人麵對未知的場景該如何對應,其實他們兩個心裏也都沒底。


    於是傑森就在回憶,他們到底是怎麽掉進來的。


    是個小姑娘。


    他們安全落地之後塔利亞都不用緩一緩,直接站起來帶著傑森就要往防空洞鑽,而不是跟人群一起去空曠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說,五星級酒店是肯定有防空洞一類的地方以往萬一的, 塔利亞之前也確認過,因此並不打算走尋常路,而是要往地下跑。


    「可是巴恩斯中士……?」


    傑森提了一嘴, 塔利亞覺得也是, 不能扔下巴恩斯, 於是和他一起先閃避。


    驚慌失措的人們就好像被狼群追趕的綿羊,隻不過聲音更慘烈。傑森心有不忍,塔利亞抿了抿嘴唇, 嘆氣。


    「人們歷經生死存亡, 人們總是這樣, 傑森。你不需要為此感到抱歉,因為歷史就是一個又一個的輪迴。」


    她說:「我父親認為他可以阻止這個輪迴,用統一地球的方式;而我丈夫認為這種輪迴避無可避,但他會做他盡可能做的去挽救眾人。我可以支持我父親,我當然也可以支持我的偵探,但不是現在。」


    塔利亞拽住了傑森的手臂。


    「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我的兒子,兩個。」


    一個在手上,一個在腹中。


    她知道傑森現在一定又有些正義感作祟了,這不是壞事,但塔利亞在人類大義和自家小孩上一定會選擇後者。


    「我隨便你說我如何如何沒有大愛,但是今天你必須聽我的。」塔利亞說:「你可是收了我錢的。」


    傑森當時有些感動,因為他知道塔利亞首先當了那個壞人,讓他不至於譴責自己——但沒過多久情況就變了,因為又有大量的人湧了出來,而有個小姑娘在人群裏摔倒,並且被踩了好幾腳。


    稚嫩的聲音傳到塔利亞耳朵裏,讓這個準媽媽腦子一空,下意識過去將小朋友抱了起來,速度遠遠快於想要動手的傑森。


    少年跟過去擋住了其他地方撲來的人流,聽到塔利亞問小姑娘她媽媽在哪兒。


    小姑娘說話說得不清楚,大致意思是媽媽還在裏麵,被壓住了之類的。


    「我想要媽媽。」


    小姑娘磕磕絆絆地說了這幾個字:「我想要媽媽。」


    塔利亞聽完之後掉頭就往人流的反方向沖,看得傑森眼皮狂跳。


    你不知道上一秒還在要讓別人置身事外,現在卻完全當自己沒說過這話的年輕女人變起臉來有多瘋,你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但你必須跟在她身後。


    「你跟我來做什麽?」塔利亞問:「回去!」


    她跟趕蒼蠅一樣對著傑森說,而少年立刻拒絕:「我不。我也要保護你們。」


    塔利亞腳步一頓。


    「看來我的錢沒白花。」


    對,就是這樣。


    他們兩個進了已經變成危房,隨時可能接受餘震的地方之後小心翼翼,最後聽到了某些響動之後沖了過去。


    的確有一個女人壓在了水泥板下麵,但是已經沒有生機。


    塔利亞露出了很難過的表情,蹲下來伸手讓那人合上了雙眼。但她來不及默哀,就有個腳步聲傳來。


    她本能地覺得危險,又戴上傑森,兩個人不說話,開始逃躥。


    本身兩個人都可以潛行,但……還是被發現了。


    似乎幾秒過後,他們倆就已經被盯上了,並且身後傳來了上·膛的聲音。塔利亞頭皮發麻,除了跟傑森大步快跑之外沒有一點辦法。


    認真的她連個武器都沒帶現在身邊還有個拖油瓶根本連戰鬥的可能都沒有!!!


    而因為坍塌,很多通道堵塞了,塔利亞在一個死胡同裏看到了一個向下的洞口。


    她沒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下跳了。


    「我們在哪兒?」


    傑森問,用氣聲。


    塔利亞搖搖頭,也用氣聲回:「不知道。」


    但這個地方很奇怪,並沒有什麽塵土和硝·煙的味道,仿佛是個被隔絕起來別有用處的小桃園。因為沒有光線,塔利亞隻能閉著眼睛,用聽覺和嗅覺來辨別著可能的存在。


    她感覺到了……


    「歡迎光臨我的嘉賓們,傑森,和塔利亞~」


    浮誇的腔調鑽了進來,塔利亞瞬間毛骨悚然,腦子裏閃現了一個應該在哥譚的角色——剎那間強光大開,閃得塔利亞和傑森睜不開眼。


    就在一片白茫茫的時刻,塔利亞聽到了身邊有一陣風呼嘯而至,反手格擋住了可能的偷襲,接著手臂一痛,被逼退了幾步。


    「哐啷」一聲,有什麽東西落在了地上,像是鐵器。


    「哦吼吼吼。」


    在塔利亞終於適應了之後,她抬頭,看到的果然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蒼白的臉、綠色的頭髮、紫色的西裝。


    瘋狂的笑。


    「小醜。」塔利亞說:「這可真是別開生麵。」


    塔利亞擋住了他扔過來的撬棍,還順手撿起來了。


    無論如何,她手裏多了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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