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韋恩給塔利亞按部就班的規劃,但到現在,他並沒有達到目的,而是看著事情向著相反的方向,以一種脫韁野狗的姿態狂奔。


    他又如何不希望塔利亞溫順地挎著他的手臂,與他一起向著朋友和客人打招呼。她會用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 在他說話時眨眨眼,再點點頭。


    十足的小女人姿態,同時又能在黑夜之中穿行, 手握長刀殺出一條血路。


    這應是他所擁有的, 而不是眼前這個……


    人身攻擊是很不好的, 但韋恩現在心裏憋氣。


    ……這個禿子。


    盧瑟到底知道什麽?


    這個韋恩不得而知,但隻能大致知道盧瑟並不了解刺客聯盟的變動。妮莎就如同承諾的那樣,消失在了視野中, 潛伏著去尋找拉斯一直試圖尋找的失落之物。


    有關失落之物, 蝙蝠俠也和亞特蘭蒂斯一起搜尋過, 但消息並沒有想像中那麽好。經過討論,亞特蘭蒂斯人兵分兩路,一路隨奧姆繼續搜尋海底的異動,海王則和蝙蝠俠一道繼續對失落之物的分析。


    這些塔利亞都不知道,韋恩也沒有讓她知道,更不希望這個事情引起她的注意。


    他希望盧瑟最好也別跟塔利亞提起來,因為這最終會讓他麵臨跟塔利亞攤牌的局麵。


    那最糟糕了。


    「我曾經向你父親誇讚過你的美貌。」


    在挽著塔利亞轉了一圈後,盧瑟低聲對塔利亞說:「但你父親並不接我的話。後來我才知道,你父親早就將你許配給了亞特蘭蒂斯人。」


    他頓了頓:「我其實還等著收婚宴的請柬。」


    「……」塔利亞撇撇嘴:「你也知道,那婚事我說了不算,所以你問我,我也不能說什麽。」


    「所以是你父親對亞特蘭蒂斯不滿呢,還是反過來?」盧瑟拿了杯香檳給塔利亞,和她碰杯:「總有些矛盾,而且不小——否則你現在已經住在水下了,不是嗎。」


    「不,就算結婚我也不會住水下。」塔利亞忽然這麽說,又止住了:「反正,所有的一切不過父親和亞特蘭蒂斯是否滿意彼此交換的利益。利益的核心並不在我,我也不知曉內情。事情的開始和終結,也都不是以我的意誌為轉移的。」


    塔利亞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非常委屈了。盧瑟看著她抿了口酒,笑了笑。


    「而暗影聯盟的主人就又允許你跑到遠離他的美國來?還是大都會。」


    「這裏不是有超人?」塔利亞聳聳肩:「在父親決定我下一段婚姻之前,我來湊湊熱鬧。」


    「他沒交代你什麽任務?你可以跟我說的。」盧瑟說:「在我已經將你帶出場的情況下。」


    他仿佛給了塔利亞天大的恩惠,試圖用這裏的浮華美景誘使她說些不該說的話。塔利亞眼波流轉,舉起杯子,碰了一下他的。


    「看,你帶我出場,不知道多有麵子。」


    上流社會喜歡美人,正如喜歡金錢那樣。


    塔利亞在盧瑟身邊,果不其然地讓他成為了當場晚宴的焦點。塔利亞·海德作為助手,又或者其他的存在,總是讓人浮想聯翩的。她的臉和身材,她的眼神和青春活力,帶來的不僅僅隻有秀色可餐那樣簡單。


    有人打探了一下海德小姐的背景,發現這是位有醫學學位的姑娘,不得不因為她的出現預測起了盧瑟集團下個階段的投資動態。


    人們心思各異,心懷鬼胎地,最終度過了這個晚上。


    「塔利亞。」


    年輕姑娘回到公寓,一關門聽到黑黢黢的房間裏的聲音,哪怕再熟悉都倒吸一口涼氣。她已經拿起了手邊的裝飾物準備投擲出去,但是看到了……


    蝙蝠俠的身影。


    「……」塔利亞看了看表:「現在已經快五點了,別告訴我你夜巡完了過來的——最好也別告訴我你等了我一晚上。」


    「我剛夜巡完。」蝙蝠俠摘下麵具:「而且這裏也的確離哥譚很近。」


    算上過橋的時間,從莊園到這裏,用不了半小時。


    塔利亞看看他,沒搭理,換了鞋之後去找水喝。晚宴結束之後,她和盧瑟又去了另一個俱樂部,坐在盧瑟旁邊聽了一晚上油膩中老年男人的互相吹捧,如同一個吉祥物一樣地微笑、點頭、點菸、倒酒。


    她現在身上味道很不好,就好像一個用過了的菸灰缸,還有人往裏撒了點酒。


    韋恩也聞到了這味道,皺起了眉。


    「你去哪兒了?」


    塔利亞拿著水杯的手頓了頓。


    「我去哪兒了?」她一抬眼:「你查不到嗎?」


    這話懟得他一噎,韋恩的嘴角向下壓,還沒說話,就聽到塔利亞連珠炮一樣的責問。


    「我去哪兒了?我還能去哪兒?我是盧瑟的助理我當然跟著他走——畢竟是盧瑟幫我出的違約金,讓我不至於隻能因為合約約束在大都會打零工過日子,不至於隻能在幾周之後灰溜溜地回到莊園繼續按照你的想法找個地方讀書或者工作,不是嗎?」


    被戳破了心事的韋恩有點意外,緊接著,塔利亞又揭穿了一個事實。


    「別想再跟我裝好人,我知道經紀公司被收購是誰搞的鬼。我又不是真的不經世事的小姑娘,網上那麽多交易信息我仔細查查就知道到底是誰在攔著我了。」


    她簡直想用杯子砸他:「你搞了這麽多的小動作,怎麽還有臉這麽理直氣壯地問我在哪兒?你簡直就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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