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亞睜開眼睛,看到了蝙蝠俠壓下去的嘴角:「你也可以當我隻是在講一個故事,我不需要你完全相信這些。我知道,你對命運並不……」


    「繼續,塔利亞。」蝙蝠俠說:「我隻是在思考,但你知道,思考對人類來說是很痛苦的。所以我表情不太好,但這不是你的問題。」


    他說:「是我的。」


    蝙蝠俠的確在思考,因為他想到了拉斯之前的舉動。


    他的一個感覺越發地強烈,那就是拉斯所做的動作,都和塔利亞所謂為的「試圖去改變結果」十分地相似。無論是拉斯提前在哥譚布下炸·彈,又或是在話語中表達的對那個「不合格女婿」的蝙蝠俠的不滿,甚至是主持了婚禮後依舊留存的殺意,都有著不同尋常的味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蝙蝠俠也很想知道所謂的未來究竟是什麽,才會讓拉斯對自己如此地厭惡,厭惡到不惜將他從世界上抹去,又讓塔利亞成為寡婦。


    寡婦,真是繞不開的詞。


    塔利亞在他懷中熟睡,蝙蝠俠摘下頭盔,親了她一下,又將她抱得更緊一點。


    他也在想,妮莎的篡位,是否就是拉斯需要付出的巨大的代價。


    「是的。」


    一路爬山後,塔利亞和蝙蝠俠終於看到了大種姓的山門。在又登上了幾乎上千個台階後,塔利亞半死不活,幾乎要掛在蝙蝠俠身上,在見到達拉珂後站得筆直,雙手合十後鞠躬,十足地敬畏。


    蝙蝠俠學著塔利亞的動作行了禮,過後達拉珂聽到了塔利亞的介紹和來意,首先給了肯定的回答:「是的,塔利亞,你的記憶在大種姓。」


    綠眼睛一下子有了光,幾乎下一秒便提出了想要去拿回記憶的想法。達拉珂看著塔利亞,眼神很慈祥,對她招了招手。


    塔利亞半跪下來,低下頭,聽到達拉珂這麽說。


    「現在的秩序是混沌的,孩子。」不知多少歲的老人說:「而在這片混沌中,相比逆勢拚湊出自己實際上殘缺的一生,順應這樣的不完美,或許更好。」


    「……謝謝你,達拉珂。」塔利亞說:「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經不在正常的輪迴中,可已經如此糟糕,我若是再不能找回我的記憶,那於我而言不就落到了更可憐的境地?」


    「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不會阻攔。隻是你的記憶,被拉斯藏在了淨化之泉的深處。」


    達拉珂此言一出,讓塔利亞一驚。蝙蝠俠不清楚狀況,但看塔利亞的表情,便知道那裏很危險。


    「你也很清楚,塔利亞。」達拉珂說:「從大種姓建立以來,泡進池水中還能活著走出來的人,一個都沒有。」


    棕發姑娘握著拳,幾經掙紮,被蝙蝠俠拉了起來。


    「你不能去。」他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送死。」


    她看著他,看了一會兒,最後隻能點點頭。


    達拉珂好像早知道會這樣,笑了笑。


    「不要難過,塔利亞。」


    坐上蝙蝠飛機之後,塔利亞喪喪的,看起來完全沒有之前活潑了。蝙蝠俠本來計劃著要飛哥譚的航線,可看到塔利亞這個樣子,臨時改了主意:「找回記憶並不一定隻有這一條路。」


    「?」


    塔利亞回過神:「你這是要去哪兒?哥譚是走這邊嗎?」


    「哥譚不是,但我要帶你去的地方離這裏也不遠。」蝙蝠俠說:「我們順路過去看看。」


    「我一般不管這個叫順路,我的偵探。」


    塔利亞穿著厚厚的冬衣,在雪山上跟韋恩爬了半天最終在山腰處休息:「呼……我們的蜜月旅行一定要這麽養生嗎?還是你覺得我身體素質不好,所以用這種方式提醒我鍛鍊?」


    這兩天塔利亞趕路就很累,晚上還要繼續過她的蜜月。哪怕韋恩異常溫存,該腰酸還是要腰酸的。


    聽到這個抱怨,韋恩將手裏的熱茶遞給塔利亞,看她小口小口喝下去:「可以不來的,塔利亞,隻是你的記憶……」


    「我現在就好像一頭眼前吊著胡蘿蔔的驢,為了不知道能不能吃到的食物而賣命。」塔利亞哼了一聲:「你起碼透露給我一……你該不會想說,這是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吧?如果是的話,那麽也太老套了。」


    塔利亞吐槽:「就好像一本爛大街的狗血小說一樣老套。」


    「……有那麽老套嗎?」韋恩頓了頓:「好吧,其實是你兩年前……是你第一次出事的地方。」


    「?!」塔利亞一下子站了起來,忽然頓住,閉上眼睛:「……幫我揉揉腰,親愛的。剛剛一用力抻到了。」


    那裏已經是一片雪原了。


    由於當時雪崩,哪怕後來進行過清理,原來的地方也不再能住人。塔利亞看著茫茫白雪,聽韋恩講當時從他的角度所知道的一切。


    「我在那時候已經開始違背父親的命令了?」塔利亞有點疑惑:「可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也是妮莎的困惑,於是韋恩帶著她,又走了快兩個小時。最後塔利亞實在走不動了,換成韋恩背著她,慢慢地,看到了一個新村莊。


    雪山的山腰上沒有下雪,但風中還是有雪花的。


    塔利亞趴在她丈夫背上,看著眼前那個還很簡陋卻生機勃勃的村莊。


    「他們搬到了這裏?」塔利亞問:「這裏……」


    她四處看看:「還不錯,少峭壁地勢略有斜度,沒有被雪崩掩埋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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