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了嗎。


    塔利亞猶豫了一下,準備撥通布魯斯·韋恩的號碼,問問看他是不是知道蝙蝠俠的狀況。可就在撥通前,斯塔克的電話進來了。


    「托尼?」


    她早就不叫叔叔了,叫名字叫得很自來熟——這是斯塔克要求的,因為他又反悔了,說自己沒有那麽老。


    「甜心,我今天早上是不是跟你說過我隻認識老兵事務處的人?」斯塔克直入主題:「但你看看電視裏,你看到美國隊長的新聞了嗎?」


    「呃,我看到了。」


    隻不過是現場。


    「很好,」斯塔克說:「那麽我就在想,如果美國隊長有接收他的機構,那麽你那邊的保鏢應該也可以去同一個地方,對吧?」


    「對。」


    塔利亞一直是這樣想的,苦於沒有門路,又擔心巴恩斯受到責難。斯塔克則通過逼問自己的老朋友羅德上校,最終得知了一個疑似一直隱藏在很多部門之後的秘密單位。


    是的,就是神盾局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的這個地方讓塔利亞終於鬆了一口氣,之後的事情看起來就簡單多了。現在她該做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了解一下巴恩斯到底怎麽想的。


    她有些苦惱,因為巴恩斯原本一直很聽話的,可剛剛完全就是尥蹶子的狀態了。


    怎麽辦呢,可能打不過啊。


    塔利亞現在感覺到了自己的天花板和再訓練的必要,然後和斯塔克聊了幾句話之後,她掛了電話。


    「唉。」


    「事情不是很順利嗎,為什麽要嘆氣。」


    蝙蝠俠的聲音忽然出現,塔利亞倒吸一口涼氣,頭皮發麻:「你——」


    這個男人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沒有讓她尖叫出聲。一閃而過的驚怒過後,塔利亞忽然聞到了血腥味。


    「你受傷了?」她把他的手扒下來:「傷在哪兒?」


    她退後兩步,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口,噘了噘嘴,很是不高興的樣子。


    「輕傷。」蝙蝠俠說:「不是大事。」


    這當然是輕傷。


    塔利亞不知道蝙蝠俠經過了怎樣的戰鬥,但是看到他受傷,塔利亞還是不怎麽高興。她拿出了自己的醫療箱,堅持要先處理他的傷口再說話。


    最後是蝙蝠俠退讓的。


    「需要縫合,這個刺創很深。」塔利亞看了他一眼:「不是大事?已經快刺到骨頭了。」


    但好在傷口不大,塔利亞拿了藥之後拿起工具,小心翼翼地縫合創口。


    「你也不問我為什麽會這個,」塔利亞問:「也不擔心我用點別的東西給你?」


    「我知道拉斯肯定讓你接受過醫療的訓練。」


    蝙蝠俠說:「至於其他的,你不需要這樣做。」


    塔利亞的縫合技術很是熟練,仿佛這樣做過很多次——她的確做過很多次,有時候是給拉斯治療,有時候是給別人。


    聽到了蝙蝠俠這樣說之後,她嘴角勾了勾:「就好像沒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塔利亞。」


    蝙蝠俠感受到了塔利亞的一些不滿:「我應該說什麽呢。」


    在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想起了在剛剛的爆·炸現場旁的吻。氣氛一時之間有點曖昧,又有些尷尬。


    塔利亞收好了醫療箱,放了回去,然後深吸一口氣。


    「你大概之前就見過我,在我昏迷前。」


    蝙蝠俠沒有否認。


    「但我都忘記了。」


    塔利亞轉身,靠在櫃子上。


    「我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和你有什麽關係。刺客聯盟對此諱莫如深,父親也從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這其實讓塔利亞還挺煎熬的:「這個真相,是讓你從我醒來之後,就一直持之以恆地追蹤和接近我的原因嗎?」


    他默認了這個說法。


    「我當時和你交情很好嗎?我不覺得。」塔利亞說:「我感覺不到任何一點我認識你的親切。」


    「不,我們不認識,」蝙蝠俠說:「隻是我知道你而已。」


    「這就是為什麽我不能從你身上得知當時發生了什麽的原因。」塔利亞說:「你是個陌生人。」


    「但是塔利亞,拉斯不可能告訴你發生了什麽。」他告訴她:「你可以相信我。」


    這好像是每次他都會說的話。


    「依據呢。」塔利亞問:「隻是因為你喜歡我嗎?」


    這能成為論據嗎。


    塔利亞歪著頭,想起了他印在她額頭上的那個吻。


    蜻蜓點水一樣,好像發生過,好像沒發生過。


    其實在說出了自己的判斷之後,塔利亞也想過自己自作多情的概率可能更大些,因為那個想法大致是出於自己的直覺。


    這讓她有些質疑自己。


    所以她要印證自己的判斷。


    這是她的房間,她的主場,她更熟悉這裏。


    所以更適合直白和有侵略性的問題。


    看得出來這的確難到了蝙蝠俠,因為他的喉嚨動了一下,並沒有立刻回答是或者不是。


    「塔利亞,我不想傷害你。」


    這句話一出現,讓塔利亞一下子有點難過。


    因為這句話透露出來的意思,就好像是他要否定之前發生的一切,連帶著塔利亞問題的根基都不成立。


    「但是你現在的情況比我想得還要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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