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這人答應做自己男朋友開始,就沒想到以後會分開。如今,許逸突然提出來,就像忽然撤掉遮擋的幕布,告訴你戲台後還有一場戲。


    突兀、不解,閻東霖顯然不喜歡這種感覺。


    許逸試探著說道:「我是說如果,畢竟世上有太多意外,誰都無法保證生活會按照製定好的計劃來走。」


    閻東霖:「那就更改計劃。」


    反正無論怎麽樣,他未來的生活都不允許許逸缺席。


    許逸看明白閻東霖的神色,再搭話聊下去,估計會惹出不痛快,他及時掐斷話題,而網約車也到了。


    車上,許逸看著窗外飛退的白楊,突然被塞了一隻耳機,他不解的看向的閻東霖。


    對方戴著另一隻,他神色微變,將暫停的歌切到播放,輕緩柔和的音樂從耳機中傳出。


    theres a calm surrender to rush of day(當匆忙的一天漸入平靜)


    when the heat of a rolling(當旋轉的世界燥熱即將褪去)


    ... ...


    its enough for this restless(隻要能和你在一起)


    warrior just be with you(永不停歇的鬥士就已知足)


    ... ...


    這首歌許逸很熟悉,《獅子王》的插曲,對歌詞的意思也瞭然。


    隻是,閻東霖在剛剛跟自己討論完分不分開的事後,再給自己聽首歌,許逸心下不由得一顫,他明白閻東霖在汲取鼓舞,也希望自己能被鼓舞。


    堅信愛至高無上,所有的一切都能得到滿足。


    這人太過認真執拗的模樣讓許逸有些招架不住,他覺得閻東霖應該不單單是演的。


    要是真的是那他自認自作多情,可要是對方真的傾注下感情,那再有兩周,他拍拍屁股走人,豈不是成了無情無義的渣男?


    所以,他想是不是該在對方陷得還不深的時候,及時脫身。


    這樣或許用不了幾天療傷,閻東霖自己就能夠走出來。


    而離開的想法一起,便如三月春草,一場春雨過後,草芽連滿漫山遍野。


    --


    閻家,桌案上擺著底下人搜集來的資料--檔案姓名一欄上頭寫著『許逸』兩個字。


    保養得體的王秀雅,戴著金邊眼鏡仔細的翻動著,鏡邊垂落的流蘇輕輕晃動,有種說不出的書香淡雅。


    雖說她不會主動插手兩孩子間的事,但必要的了解還是得有的,所以她特地請私家偵探調查,把把關。


    「還算是個不錯的孩子。」看完檔案,王秀雅淡淡的頷首


    之前擔憂許久的事,此刻稍稍有所放下。


    單是從資料上顯示的來看,這個叫許逸的孩子,是正兒八經的清正人家,加上優異的成績和不低的職位,且沒有亂七八糟的感情經歷。


    在同齡人裏頭,許逸算是難得的優秀,要是不喜歡女生,隻怕孩子都上小學了。


    閻家沒有所謂的門當戶對,因為對於他們而言,聯姻完全沒有必要,他們還沒跌落到那種境地,家世清正就足夠了。


    至於兩人相差四五歲,這倒不是什麽問題,因為她自己跟閻向東也相差六歲。


    看樣子對方還不知道她家混小子的真實情況,王秀雅輕輕嘆了口氣,總覺得他這樣瞞著,等事情敗露,少不得要滿地找補。


    不過,那是也該的,誰讓他騙人!


    王秀雅手指在桌麵點了點,目光停在華貿新任總監的名字上,她嘴邊掛上一抹冷笑,「鄭樹元還真有膽子,什麽破爛都敢往公司塞,真當我閻家都是死人。」


    許逸可以不要總監的位置,那是他讓出來的,回頭他要是覺得委屈,以他的履歷升一升職位,閻家起個頭,相信沒人會反對。


    而這些,那都是要等他們小兩口玩夠了再說,她不擔心自家兒子哄不到人,因為閻東霖家世、長相、學歷都不差。


    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能讓華貿白白給鄭家那個毛頭小子當跳板。


    閻家人出了名護短這話沒說錯,這人還沒進門,就已經自覺護上,且自己還並沒有覺得不妥。


    王秀雅拿出手機,熟練的給閻向東打了電話,並沒有提許逸的事,隻是單純點了點丈夫關於華貿的事。


    閻向東在家沒什麽心眼,可在外頭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哪裏會不懂老婆電話背後的意思。


    他喊了秘書,要了一份華貿的資料,越看下去眉頭越擰巴,秘書站在邊上真切的感受到低氣壓,額頭上不自主的浮出冷汗。


    就在這時,閻向東將手裏頭的資料一扔,沉聲道:「去把鄭總叫來。」


    秘書不知道具體發生什麽,但看董事長的樣子就明白出事了,他隻能在心底默默為鄭總默哀,隨後利索的離開辦公室。


    鄭樹元因為在為老婆舅家的事焦頭爛額,他那位好吃懶做的老婆舅喝多了馬尿,拿錘子把人車給砸了,這都好說,他還不知死活的把人也打了。


    對方家裏算得上有人脈,咬死不要賠償,打定主意要把他老婆舅送進去。


    他丈母娘對這獨苗護得厲害,為這事天天在他家哭,弄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其中請了無數個律師,好不容易有起色,還沒來得及鬆了口氣,就見董事長秘書親自來找他。


    這讓他不由得一激靈,謹慎的問起原因。


    秘書也不知道詳情,隻能模糊的透露是華貿的事,並表明董事長情緒似乎不是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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