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見到的光, 正是圍繞這些根鬚生長的不明白色礦石,在幽暗的地穴中, 時不時閃爍著。


    隻是這些根須不知怎麽顯得有些焦黑, 似乎是被人用什麽燒過一樣,看起來有些萎靡脆弱。


    粗壯樹根上也有多處焦黑印記,應該是同一人留下的。


    庭鶴下意識放輕聲音:「這些都是什麽……」


    雲渺拍拍庭鶴的肩膀,示意對方把他放下來,改為半靠著庭鶴身站在地麵上。


    他環顧周圍一圈,把大致的景色盡收眼底, 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若本尊想的沒錯,這些根須應該是那朵花的根, 而這裏, 正處於水池下方。」


    有誰能想到, 那神似天心並蒂蓮的假花底下, 竟有如此粗壯的根須?


    庭鶴免不了有些感嘆:「這花恐怕得有上千年的歲數了吧?估計都已經開啟靈智了。可是它把我們拉到地底下是想做什麽?」


    「你仔細看它的根須。」


    雲渺緊盯著一處根須不放, 庭鶴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那被燒成焦黑的根須一點點掉著殘渣碎屑, 偶爾還會扭動一番,讓自己身上的碎屑掉得更快。


    「它竟然會動!」庭鶴驚訝出聲。


    雲渺眸色沉沉,「嗯。那花是想把我們拉入地下,再通過它的根須, 從我們身上吸取生命力作為他它的養分。這地底下的洞穴,或許正是它的根須給鑽出來的吧。」


    一口氣說這麽長的話,雲渺不小心牽動到身上的傷口,臉色又白上幾分。


    他身中的劇毒其實並沒有他所說的這般輕鬆,而今半邊身體都被毒素麻痹,致使丹田靈力的運轉也十分滯澀。


    好在地穴內的光線並不明顯,他蒼白的臉色並不能看的清楚。庭鶴的注意力又因他方才那段話被引走,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庭鶴思索著:「既然是那花故意把我們拉入地底,說明它對地下的情況極度有把握,換種意思來講,和地下很有可能沒有出口。」


    雲渺沉默著抿了抿唇。


    庭鶴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對的。


    所謂甕中捉鱉,隻有這這樣的情況下,假花才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吞食獵物,而是選擇將獵物圍困住,再一步步解決掉。


    心裏有些發沉,雲渺還是初次落入這般窘迫的境地,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也就在這時,他又聽見庭鶴說:「這隻是我的一個猜測而已,或許我猜錯了,這裏另有其它出路也說不定。再者,我們還有尋路符蝶在,跟著它我們一定能走出去的,是吧仙尊?」


    雲渺愣了愣,才道:「嗯,你說的沒錯。」


    庭鶴:「那我們現在繼續往下走走看吧。」


    即便是得出沒有出口的猜測,庭鶴也不打算就此放棄。


    尋路符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粗壯樹根的根須周圍繞圈,庭鶴又猜想道,莫非出口是在洞穴頂端?


    他正想開口問雲渺恢復多少靈力了,想嚐試著一起把洞穴頂端打通看看。


    一道人影緩緩從兩人對麵的洞穴後走出來。


    庭鶴看清那人影後,說道:「是謝臨淵。」


    被假花拉到地下的除了他和雲渺,還有謝臨淵。


    但是相比他們兩人,謝臨淵看起來好太多。


    他不像雲渺那樣中了假花的毒,麵色如常,隻有衣服上多了好幾處破損。腳步略有虛浮,估計靈力也是消耗較大。


    盡管如此,他還是能控製兩團暗藍色魔火跟隨在左右。


    謝臨淵的實力太強大了。


    粗壯樹根以及根須上的焦黑,興許就是謝臨淵用魔火燒出來的。


    在庭鶴看見謝臨淵的同時,謝臨淵也看見了庭鶴與雲渺。


    謝臨淵雙眼微微一亮,扯著嗓音喊道:「雲渺,你沒事吧!——」


    庭鶴與雲渺皆是一愣。


    隨後,雲渺麵無表情的看向庭鶴,庭鶴則有些尷尬的移開視線。


    誰能想到他當時順口胡謅的名字,不僅讓謝臨淵記住了,還當著本人的麵叫出來了!


    這讓他怎麽解釋才好!


    庭鶴準備裝傻到底,他知道謝臨淵是在問他,出於禮貌和緩解尷尬,回應道:「我沒事,多謝關心。」


    「你沒事就好。」


    謝臨淵點點頭,視線掃過庭鶴身邊的雲渺,頓時眉頭挑的老高。


    「喂,冰塊臉,你先前和我搶那假花的事也就罷了,雲渺可是我先發現的極品爐鼎,你快還給我!」


    雲渺仙尊額上青筋直跳,心道等他們從這裏出去後,必定要找庭鶴算帳。


    眼下,先把這個大傻子收拾了再說。


    雲渺反口問道:「少在這裏胡言亂語,你又怎知他是極品爐鼎?」


    謝臨淵自信又猖狂:「你當本尊是誰,區區極品爐鼎而已,本尊自然有本尊的方法知道他的身份。」


    「嗬,說來說去也僅僅是你的猜測罷了。」


    雲渺故意攬著庭鶴的肩膀,將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冷眼不屑地:「即便你的猜測是對的又如何,可本尊也絕不會把門下弟子輕易交給任何人。」


    「尤其是你們魔族中人,更不可能。」


    「你!——」


    三言兩語輕鬆便挑起了謝臨淵心中的怒火,他仿佛天生和這個冰塊臉不對盤似得,從見麵第一眼起,就針鋒相對。


    如此挑釁之下,謝臨淵再無法忍耐,雙腳在地麵上用力一踩,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飛射,霎時便出現在庭鶴兩人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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