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東山竹林之約前一日晚上,湛雲歸帶著滿臉古怪神色,披著月色而歸。


    正巧此時,庭鶴蹲在地上檢查,那被他打暈過去的劍蠱弟子身上,有無特殊之處,才會讓賀憐選中他作為劍蠱。


    察覺到有人靠近,庭鶴側眸看了過去,見湛雲歸的表情不太對勁,挑眉問道:「怎麽?查到什麽線索了嗎?」


    湛雲歸遲疑半響,才點頭道:「如果記載沒錯的話……」


    到底是什麽記載會讓湛雲歸露出複雜表情?庭鶴被他勾起好奇心,起身走到湛雲歸身前,讓他說明清楚。


    湛雲歸附在庭鶴耳邊,小聲一五一十的娓娓道來,隨著他每說一個字,庭鶴的雙眸就睜大一分,直至湛雲歸全部說完。


    「原來竟是這樣。」庭鶴不由得失笑,有種被戲耍的無奈感,但心情卻是輕鬆愉悅的。


    「即是如此,我就更有把握護你周全,而我這邊也掌握了賀憐私養劍蠱,以活人煉劍的證據。」庭鶴的視線落在倒在地上,毫無知覺昏睡著的劍蠱弟子身上,眸中驀地閃過一道精光。


    「接下來,就讓我們好好欣賞一齣好戲了。」


    當晚,庭鶴與湛雲歸就擰著劍蠱弟子,秘密拜訪島主。幾人一直從天黑商討至天亮,做足了準備,才讓湛雲歸前來赴約。


    東山竹林。


    賀憐眼裏充滿了憤怒、不甘以及難以置信,他緊咬牙關,陰森森地一字一句從嘴裏吐出話來:「所以,這些都是你們設計好的,來算計我?」


    「賀憐師叔話別說的太難聽,我們何曾算計過你,這些,不都是你一手計劃好的嗎?」庭鶴笑著回應道。


    隻不過話語中滿是嘲諷的意味,那笑也不及眼底。


    從未有過的屈辱感占據了賀憐全部心神,以至於他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君子風度,臉上表情變得更加猙獰扭曲起來。


    湛雲歸忍不住收緊手上的力氣,不讓賀憐有逃脫的機會。


    「咳、咳……」被掐住脖子呼吸不暢,賀憐萬分狼狽地張著嘴喘息,腦子裏迅速思考還有沒有翻身的機會。


    賀憐的視線掃過他的兄長們,細長的眼眶裏泛起蒙濛霧氣,就像是兒時受委屈後,跑來找兄長替自己出氣的模樣。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錯了,小弟知錯了,這次就放過我吧,求求你們了……」


    四名島主見此難免有些動容。


    賀憐不由得再加把力:「小弟真的知錯了,也甘於接受懲罰,不論怎麽懲罰我都可以。」


    他那副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強忍著不流下來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讓人心疼。


    畢竟對方還是他的幼弟。賀高張了張嘴:「那……」


    可惜他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庭鶴打斷:「島主,你忘記我們說過什麽了嗎?你難道還想再看到琉璃島上的弟子,被人拿去煉劍而丟失性命嗎!你想想這麽多年來,島上有多少弟子死於賀憐之手!!」


    賀高啞口無言,喉間幹澀,他閉了閉眼,遮住眼中的傷痛,「你放心,我心裏有數,不會言而無信。」


    既然賀高還沒有喪失自己的良心,那庭鶴也就不在多說什麽。


    隻是賀憐因此更加怨恨庭鶴,眼神怨毒的沖庭鶴嘶吼:「你們憑什麽如此對我,我拿活人煉劍,還不是為了琉璃島,還不是為了你們,你們誰都不該阻止我!」


    「你們該抓的應該是湛雲歸,我在夢魘獸的記憶裏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是人,他是龍!是黑龍!!——」


    賀憐聲嘶力竭,卻沒換來任何人的支持,全都冷眼旁觀他的醜態。


    唯有庭鶴好心地替他解釋:「啊,關於這件事,其實是我們都搞錯了,雲歸他並非是黑龍,而是——水龍。」


    據湛雲歸在藏書閣裏查閱的記載來看,黑龍,其鱗玄黑如墨玉,頭生兩角,生性暴虐無度,好廝殺。


    然而上麵還記載了一條——黑龍喜熱,厭水。


    這與湛雲歸被燒灼感困擾,但總是能在水裏恢復平靜完全相反,引起了湛雲歸的疑惑。直至他又在其他地方,查到了有關水龍的記載。


    上麵有一句:水龍,其鱗墨藍如寶石,其尾如蛇,其種族以繁衍為重。


    湛雲歸將自己身上的特徵與之一一對照,發現很多地方都能對照上。


    鱗片並非黑色,僅僅隻是顏色太深了,看起來像黑的;喜水,總想在水裏泡著,在海裏也能輕易乘風破浪;種族以繁衍為重,燒灼感常伴身,是因為受血脈影響,想要找人繁衍下去……


    這也就是那晚湛雲歸神色古怪的原因。


    水龍屬於靈獸,幾百年前琉璃島上就有一條,隻不過後來大限已至,仙逝了。


    琉璃島不會再錯過第二條水龍,這也是庭鶴更有把握保住湛雲歸的理由。


    聽完這種種解釋,賀憐啞然一瞬,很快不屑反駁道:「僅僅因為記載就能證明他就是嗎?」


    「當然不是。」庭鶴直言道。


    當時島主賀高顯然也是不信,並且格外忌憚湛雲歸,並當場就想把湛雲歸捉拿。


    還是庭鶴毅然決然的擋在湛雲歸身前:「想動他,就先踏過我的屍體。」


    這才換來湛雲歸化龍,展現隻有水龍會的天賦神通的機會。


    「證據確鑿,師父沒有不相信我的理由,就像是賀憐師叔下在弟子身上的劍蠱一樣,無論如何都磨滅不去。」庭鶴笑的分外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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