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藏起來啦。」


    尋從斜挎包裏翻了半天,才從夾層裏找出那一瓶魔法藥水——一瓶裝著淡紫色液體的水晶瓶。


    轉身回浴室時,卻看到了黑髮男人。


    「甚爾先生……」


    不知何時出現的禪院甚爾正蹲在浴缸邊,和麵色已經紅潤了許多的惠說著話。


    「……就是這樣。」


    「嗯。」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禪院甚爾站起身。


    「我要出去一趟。」


    深綠眼眸轉了過來,看向女人。


    「惠這幾天就拜託你了。」


    「欸?」


    尋呆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點點頭。


    「好。」


    男人抬腳欲走,尋拉住他的袖子。


    「等等!」


    尋從桌麵上拿起一個禦守,遞到禪院甚爾麵前。


    「這是我特製的護身符,保佑平安的,甚爾先生帶上吧。」


    「……嗯?」


    看著女人的清澈黑眸,沒由來的,禪院甚爾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


    她是不是猜到自己打算做什麽了?


    喂喂,第六感不是這樣使用的吧。


    沉默半晌,禪院甚爾還是接過了禦守,隨手放到上衣內口袋裏。


    「回來後,跟你說個事。」


    「嗯,我也有事跟甚爾先生說。」


    尋如此回答。


    男人擺擺手,轉身走向屋外無邊的黑暗。


    尋收回視線,走進浴室。


    泡著溫水的惠,臉上已經浮現即將起燒的異樣紅暈。


    尋趕緊將水晶瓶遞過去:「魔法藥水,趕緊喝掉。」


    「看上去很普通啊……」


    沒有冒出奇怪的煙霧,也沒有蹦出小精靈。


    黑髮的小男孩滿臉狐疑地喝下淡紫色的藥水——還是葡萄口味的。


    接著,惠看到尋拿來一麵鏡子,放到他跟前,然後躲在鏡子後捂著嘴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什麽?」


    困惑還沒在孩子腦中成形,就被突然席捲而上的熱氣給蒸發了。


    無數熱氣從身體裏冒出來,爭先恐後往上湧,然後——


    「嗚——」


    鏡子裏的小男孩突然間頭頂、耳朵噴出一股股熱蒸汽,像是燒開的水壺。


    那噴出來的熱氣都把惠垂下來的頭髮都給重新噴起來了!


    「惠惠醬小火車發動啦!」


    尋適時模擬列車長發車拉動氣閥,嘴裏發出了嗚嗚的啟動聲。


    惠看著鏡子裏的蒸汽腦袋,新奇得不行,眼睛盯著一眨不眨的。


    「噢——真的好想火車啊!」


    好有趣!


    「尋,下次感冒我也能喝這個嗎?」


    尋抓抓臉頰,不好意思道:「這是最後一瓶,下次就得吃藥了。」


    「這樣啊……」


    海膽頭小男孩一臉失望地縮回浴缸吐泡泡去了。


    久等式神不回來的詛咒師感應著印記,來到深夜無人的湖邊。


    不,不是無人。


    黑暗中,一點火光若隱若現。


    有人在抽菸。


    詛咒師猛地朝後彈開。


    「是你吧!術師殺手!」


    黑暗中,一抹如水的流光乍然亮起又迅速消失。


    「答對了也沒有獎勵。」


    從屍體上得到線索的禪院甚爾,直接摸到了下達刺殺指令的敵人老巢。


    拷問了一下,才發現,是自己的頭髮暴露了行蹤——來源是不知道那次幹活的時候,被對手割掉的頭髮。


    聞著頭髮上的味道追過來,好死不死撞上回家的小鬼。


    小鬼是他崽子,相似不是理所當然嗎,沒什麽智商的咒靈當然分不清。


    弄清楚緣由,禪院甚爾幹脆地送對方輪迴了——順便用屍體找敵人的仇家領了個賞金。


    「咒術師也好,詛咒師也好,都是麻煩的東西。」


    手段層出不窮,像蒼蠅一樣,煩都煩死了。


    發出如此抱怨的男人,也懶得理睬背後的傷口,踩著一地月光趕回現如今的居所。


    房間跟外麵一樣黑漆漆的,一個人都無。


    禪院甚爾疑惑了一瞬。


    小鬼呢?


    ……


    哦!想起來了,在隔壁女人那裏。


    熟門熟路地從門框上的縫隙裏摸出鑰匙開了門,甚爾踏進女人房間。


    屋子裏靜悄悄的,被爐桌上的筆記本散發著屏保的幽光,旁邊是拆開的薯片袋子,和幾本小孩子看的恐龍繪本。


    臥室裏,一大一小兩個棉被包緊緊挨在一起。


    一大一小兩個腦袋也靠在一起,閉著雙眼,睡得正香。


    安靜的房間,安靜的睡顏,男人的心也跟著一起安靜下來。


    安靜地將臥室門掩上,甚爾轉道廚房,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一打開冰箱,就看到一個貼著紙條的盒子。


    「to回來的甚爾先生,請吃。」


    帶著血痂的手摳開蓋子,拿起一塊扔到嘴裏。


    是醬牛肉。


    好吃。


    吃飽了坐在被爐邊,暖烘烘的爐子不斷傳來舒適的溫度,眼皮漸漸耷拉了下來。


    帶著一背血汙的男人就這麽趴在被爐桌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午後。


    屋子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暖氣也開了,坐在被爐裏的甚爾都熱得冒汗了,背上的傷口激得一陣陣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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