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了半個時辰,李媛過來站在旁邊,看她練武,似乎是想要偷師,或是無奈討好。


    文蜀懶得分辨她為什麽,這妮兒再過一年半載才能安心,到那時再安排她將來的發展方向,現在隻要是如花美眷就夠了。


    一個她,一個阿紅,簡直是梅花和牡丹齊聚。


    忙忙碌碌又過了兩日,除了安排內部事務,就是迎來送往,接受江湖中人的道賀,帶著古大和鹿寶兩個高手見客。


    有人來送賀禮,有人來趁機打秋風。


    幸而有老鄔和段玉衡、張三分擔不少事,也不免思念起二叔。這廝是最善於迎來送往的。


    貓兒一溜青煙跑進來:「大王,彌勒奴來了!」


    文蜀訝然:「我做得好大事,連他這位『佛爺』都來了?」佛爺在江湖中不是什麽好稱呼,外行人以為是尊稱,實則是轉指不勞而獲沒正式行當的一群人,譬如小偷和串子。


    迎到二門處,看這彌勒奴戴了花頭巾,穿了一身粉小褂綠褲子,打扮的像個極怯的農婦:「什麽風,驚動的你下了蓮台?」


    那開娼寮買賣消息和人口的彌勒奴一臉苦笑,蹬蹬蹬跑上前,拜倒在地:「我近日是來投奔大王的,求大王收留,容我暫避幾日。文蜀,你這裏鬧的沸沸揚揚,難道不曉得改天換日了?」


    文蜀氣定神閑:「葛崑崙死了嗎?」


    葛謹風的耳力本來不足以聽這麽遠的距離,忽然之間就聽見了。


    彌勒奴仰天長嘆:「比那還糟!商鹿那雜種當了大尹,蒼天吶!」


    文蜀怕他動搖軍心,使勁按住他的肩膀,手下用力,硬把他按的說不出話來:「兄弟,有什麽話進屋裏說,不要在門口,別叫人說我見老朋友落魄了,就不肯款待。請。」


    真他媽晦氣!本來就人心不穩,嚎你娘的喪呢!


    四樣鮮果四樣點心一擺,切一盤滷肉,倒上兩碗酒,關起門來說話。


    彌勒奴連喝了三碗酒,文蜀和老鄔一左一右問他始末緣由。


    文蜀問:「他不過是殺了些嘍囉,佛爺你根深蒂固的,他還能把你的娼寮連根拔起?」


    彌勒奴一抹嘴,臉上的酒水橫流:「說來話長…哎,你不知道他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你去大破一線天、和甘幫主拚酒、滅徐國舅滿門的時候,商鹿這王八蛋也幹了許多驚世駭俗的大事!單憑你還肯給我陳列酒席,我給你從頭講起。」


    「南柯府的府城中,有個青衫書生和幾個訟棍打的滿地亂滾,人們隻顧著看熱鬧,孰料這位青衫上帶著四個補丁的書生,竟然是聲名遠播的商奇總。錦袍客帶來天使,把府尹之職賦予他。商鹿這雜碎一掌權,就為所欲為起來,命人取來長枷,枷了那些專為人寫狀子,收受賄賂私通衙役的訟棍,逼迫他們免費給人寫狀子,寫夠一千個官司就放人。因為沒狀子不許打官司,訟棍們本來愛答不理,高價勒索,寫狀子一個價格,包贏又一個價格。這麽一整,包贏。」


    「商奇總先把朱大尹全家都捉拿歸案,然後拉出一個名單,讓天師都捉了,給這些訟棍求情的官吏、鄉紳,來一個抓一個,來兩個抓一雙。他娘的就仗著自己名聲硬,窮的理直氣壯,對誰都不留情,請客吃酒不去,送禮就扔到門口大街上,還挺不要臉的,穿著破衣囉嗦上街幫人寫狀子,一個二十文,明碼標價,這他媽噁心誰呢?這就有不開眼的把我給告了,硬說我強占良人之妻女,天可憐見,一個窮漢的妻女看我有錢,市儈獻媚,倒成了我的罪過。」


    文蜀嗬嗬冷笑,心說他準是騙了別人老婆,賣了別人女兒,以前想過為人間除害,奈何他手眼通天,背後靠山太硬,朋友太多,多少人仰仗娼寮找活路,我要是殺了他積怨太深。現在這佛爺背後的靠山要是沒了,我何不殺之?


    彌勒奴給她斟酒,又給老鄔斟酒:「喝酒喝酒。(農曆)四月初,你剛啟程那會,商鹿濫施淫威,他這個人真是無法無天!當街殺了朱大尹全家男丁!府裏文武官員,他殺了二十八個!七十一個縣尹,他殺了四十三個,抓了十九個!這是人幹的事嗎?人家也是一家人家,被他弄的家破人亡。都當了官了,稍微觸犯個死刑就要殺,毫無半點仁義,真是禽獸,簡直就是禽獸怪物。整個南柯府,被他鬧的人心惶惶,但凡是個人物的都往外跑,隻有些外來的窮漢光棍,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來投靠他,聽他差遣。」


    文蜀聽的心潮澎湃,抑製不住的喜愛敬仰,恨不得立刻搶來拜堂的那麽喜歡。撚了撚指頭,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就沒有好漢暗殺他?」


    彌勒奴搖搖頭,又給她斟滿:「偌大的南柯府,哪能沒有血性男兒?可有什麽辦法,和你打過的那個錦袍客,是他的鷹爪孫,專心護著他,同吃同住形影不離。我的家業被他連根拔起,徐將軍被解往京城,福王被他堵著門口大罵了三個時辰,不敢應聲,陳老尚書不過是貪戀(未成年)女色,硬是被他兩封信逼的自盡。我也要逃難去了,來你這裏,跟你說說,咱們朋友一場,你啊,別惹他。」


    文蜀又一飲而盡,臉上微紅:「我不惹他,還有幾分敬仰,想去見見他。」我要是拿你的人頭去見他,算是一件不錯的見麵禮。


    彌勒奴嘆道:「我怎麽敢引薦呢,還要跟你借錢扯呼。」


    文蜀猛地一探手要擒他,手剛伸到一半,忽然氣海處像岔氣一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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