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隻有浮光和朱文曦兩個人,這些年朱文曦長高了不少,他幾乎和浮光一般高了,而出征三個月回來這氣質也變了是不少,戾氣增添了不少,不過也的確比之前成熟了些。


    浮光冷冽的目光落在朱文曦的身上,她絲毫不為朱文曦的撒嬌所動。


    「說吧,你殺了多少人?為這東西無辜枉死的人。」說著這話,浮光看了一眼石桌上的東西,這是個紫檀木盒子,盒子上鑲嵌著寶石,看起來就十分的貴重。


    別說這裏麵的東西價值連城,就是這盒子都值不少錢。


    朱文曦心裏是倔強的,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可麵子上他卻乖順下來,「姐姐,我知道錯了,以後不這樣了。」


    嘴巴上是這樣說,心裏可不這麽認為。


    他要的東西別人不給,那就搶過來。


    浮光深吸一口氣,她說道:「還知道對我說謊了?」


    她到底和自己老子媽不同,她老子媽是天地初開第一批古神,不懂人世間的事情,萬千生靈對她來說都如同灰塵一般渺小,死了便死了,她不在意。


    浮光從小遊走各個位麵,見多了人類的東西,自然也染上不少人類的情愫,這是和木兮有著本質區別的地方。


    而眼下,朱文曦為了一己私慾殺了那麽多無辜的人,他不是普通人,如果普通人入了輪迴是受到地府的製裁,有所評判的。


    可他不是,他現在已經有了位麵管理者資格,要想成為位麵管理者肯定會把這些業障成千上萬倍加在他身上,他無疑是在給自己遞刀。


    朱文曦沉默了下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浮光深吸了一口氣,她說:「你什麽時候頓悟的?」


    朱文曦一愣,疑惑的問:「頓悟?」


    浮光不覺得自己會判斷錯誤,她蔥白的手指點了點桌麵,說道:「你現在能感受到這世間的細微變化,對不對?」


    朱文曦點點頭,在他十歲那年他就能感受到了,就是十歲生辰那年,也就是在那年他覺得人是多麽的渺小。


    萬千生靈新舊更替,有什麽不可殺的?


    「對,十歲生辰的時候感覺到的。」


    浮光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她不明白為什麽幹道的意識會選擇朱文曦,可既然選擇了,那麽肯定有一定的道理。


    並不是所有的位麵管理者都是好的,就像朱文曦一樣。


    「南胡國,冬林國,兩個國家的皇室都是你一人所殺,是與不是?」一個皇室會有多少人?如果隻是皇室成員其實也就幾十個而已,可他殺的不僅僅是皇室成員,還有不少宮人,這加起來就不少了。


    沒有一萬也有一千。


    浮光無法為他辯駁,也無法認同他的做法。


    她是神,卻並非天地所生古神。


    「在這裏跪著。」浮光說道。


    話落她起身,輕盈的裙擺隨風而動,就像是天上的仙女。


    朱文曦:跪著就跪著。


    浮光來到院外,她對守在外麵的夏花和春風說:「一會兒王爺回來告訴他,本宮要出去一趟,歸期不定。」


    說完之後她又折返,不過再出來手裏拎著一個人。


    朱文曦,一個在戰場上讓無數人害怕的玉麵軍師,如今被自家姐姐揪著衣領拎著走,這委實有點丟人。


    浮光拎著朱文曦來到一個無人的地方,然後施展了空間跳躍,頃刻間,朱文曦就察覺到周圍環境起了變化。


    這是一處空曠的地方,周圍的氣息讓他覺得無比舒暢,隻是這裏實在是太空曠了,一點擺設都沒有。


    等等,還是有點東西的,有一棵樹,這棵樹看起來還沒長大。


    朱文曦看向浮光,他問道:「姐姐,這裏是什麽地方?」


    浮光沒有回答他,反而是扔給了他一本書。


    朱文曦連忙接住,這本書的封皮上赫然寫著:《什麽是位麵管理者》


    「位麵管理者?」朱文曦看向浮光。


    浮光憑空拿出一把藤椅,然後躺在藤椅上,她說:「你好好看,看完了說一聲。」


    朱文曦點頭,他席地而坐,仔細看著書上的東西。


    這書上的文字屬實不多,可裏麵涉及到的專業術語讓朱文曦並不是很懂,好在這些不懂的詞語都能在他不解的時候轉化成他懂的解釋,這樣他就能很好的理解了。


    他現在滿肚子的疑惑,為什麽姐姐能憑空變出東西?這裏是什麽地方?為什麽姐姐會知道他的變化?還有這個位麵管理者到底是什麽?


    這裏沒有日月,他無法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不過這本書他看完了。


    合上書本,他大概知道自己為什麽能感受到周圍的細微變化,為什麽會感覺這個世界那麽的渺小。


    那是因為他頓悟了,他已經具備成為位麵管理者的資格。


    位麵管理者壽命無限,管理一方位麵,就比如他生活的那個世界,所有國家,天地所及之處都是位麵管理者的管轄之地。


    但是姐姐為什麽生氣他還是不清楚,隻是大概能猜到應該和他成為位麵管理者有原因。


    「姐姐,我看完了。」


    浮光又扔了一本書過去。


    朱文曦接住,這本書的封皮上寫著:《位麵管理者考核條令》


    朱文曦又翻開看,這本書也不厚,和剛才那本書差不多,看完之後他才知道姐姐為何那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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