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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四鬼探過青峰丹田,神色各異,魎難合歎息道:“可惜不曾讓我們見過那小劍模樣,既然是西方庚金祭煉的飛劍,說不定也是出自天一門之物,有這反應倒也不奇怪。”


    “這話怎麽說的?”青峰怎麽也不覺得這飛劍能和天一門搭上關係。[]


    魅商量笑道:“我給你說一事你就知道了,西方庚金乃是五行金胎誕生時從那金胎上掉落的外衣而成,那五行胎才多大一個東西,那外衣拿來祭煉個幾把飛劍都是稀罕了,怎就能在你手裏有一把?”


    “然後呢?”青峰聽他說到這裏,雖隱隱有些明白,但好似還有一層窗戶紙沒破。


    魎難合笑道:“拿人來比,這東西就是五行金胎的老泥,它最早誕生時落下後這許多年下來,這外衣哪還能得存,但是五行金胎卻是曆來都有,要它再生些西方庚金亦非難事,你想想,這東西是在誰手上的?”


    青峰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說,隻有天一門有西方庚金,所以這東西能對一劍真訣有感應,應是出自天一門?”


    魅商量解釋道:“一劍真訣有萬劍歸一真我獨存之意境,這劍訣麵上雖是操縱天一門諸般飛劍的劍訣,但實際上卻是降服天一門諸劍的劍訣,你說的那小劍怕是天一門外支的流傳的劍訣,這般外傳的東西改得麵目全非的也有,不過想來核心不曾脫得天一門桎梏,所以你催動用一劍真訣那劍有反應,但其後的變化我也不能言明,想來大約是帝俊損傷頗重,急需些給養,故以劍訣本能拆卸此劍,吞走了精華,也是帝俊受損得厲害,你又修複不得,它才這般凶猛,本來你或可將此件祭煉,不至於這般浪費。”


    青峰心思稍寬,笑道:“帝俊能還原,也不算得虧。”


    “隻是樣式還原罷了,內裏的符篆還是零碎不堪,不成氣候。”魅商量即刻潑下冷水道:“倒是你要小心些,說不定這劍是天一門之人的佩劍,不知什麽原因落在那小妖手裏,若是有人來尋,怕是麻煩。”


    “這你倒不必太擔心,應是無主的。”青峰收入這飛劍時並未感應到劍中有什麽印記,否則他也不會這般粗心大意地拿在手上,這般利器,若是有個念頭附在裏頭,莫說他這麽個化身,便是本尊也吃不消。


    經得這小劍解體,將帝俊整合,青峰便乘熱打鐵,專心沉浸到了修複帝俊這事上去了。


    卻說胡嶽和蕭海林夾帶著那胡人小孩往太平宮回去,一路收斂行跡,仔細排查,終於在一處山坳裏發現了一處巢穴,這巢穴盡是些不入流的小妖,也就八百左右,兩人有安土公相助,也不多費什麽手腳便一鍋端了去,又在這巢穴裏細細探搜了一番,將所藏一掃而空,連個十品靈石都沒落下。


    這番停留連半日都不到便滿載而歸,胡嶽與蕭海林倒也不敢私吞了全部的東西,將收來的東西略分了一翻,中意的便收下,將用不上的東西都留作一堆,準備給青峰一個交代,安土公隻當什麽都沒看見,畢竟這一次他功勞不小了。


    待得二人回到太平宮,便急急帶著那胡人小孩去見了青峰。


    “師傅,你看這娃娃多可愛,在身邊做個童子多好。”蕭海林將來龍去脈一說完,便似小販賣貨般誇獎起這孩子來,但這話絕對違心,這孩子一路頑皮得緊,或是將蕭海林頭發打個蝴蝶結,或是扯胡嶽耳朵,甚至在二人身上撒尿,蕭海林生怕這倒黴孩子在青峰麵前作怪,將那孩子困在臂彎中,強捏出一張笑臉來。


    青峰見得那胡人小孩,微微一笑,便對安土公道:“你將那些妖孽都放了,即刻帶他二人去金塔寺。”


    蕭海林聽著青峰急著趕人,心中不解,忙道:“弟子收妖略有幾分收入,待欲呈獻……”


    “免了,零碎東西,自個兒拿去玩兒吧。”青峰一甩手,便把二人直接扔了出去,那安土公見狀,心知這位主上今日約莫是心情欠佳,忙將那些小妖往那萬妖淵裏一倒而淨,不及他蓋上壺口告退,青峰又一甩手,便把他也推了出去。


    待到隻留下那金發碧眼的胡人小孩,青峰這才施施然道:“嗬嗬,在下叫道友費了不少心思,竟要堂堂元嬰高人在我家幾個不成器的小子麵前光腚跑路,方才在下徒弟多有得罪,做老師的這廂賠禮了。”


    那小孩聞言,一臉嘻哈之色頓時收斂,哈哈大笑一聲,猛然發身長大,化作十六七歲少年模樣,他隨手將裹身的破布撤下,在手裏一撚,便化作一團青白霞光往自家身上籠去,這霞光再一變化,變成了青白衣衫遮蔽了他的身子,他這才行禮道:“不才奕星城樂俊,拜見太虛真人,方才現醜,怕是否汙了真人法眼。”


    這話說得青峰嗬嗬一笑,心底裏卻是對這人又忌憚了幾分,這人入得他的須彌環他才憑借這天地優勢有幾分感應,而後才以天目通明看出這樂俊詳細。這手段倒是其次,青峰忌憚的是這人心計,身為元嬰羽士,為了欺騙後生,居然放下身段化作凡人小兒光腚跑路,還任由一個後生玩弄臉皮,能做到這一步,大智大奸二詞最為貼切,蕭海林夾帶了他一路,也不知說了多少秘密,叫青峰心中惱怒無比,若非這人在場,他恐怕當場就要叫兩個徒弟領罰了。


    但見青峰笑而不答,樂俊也是心中惴惴,他進得太平宮時就暗叫不好,這以福地為基而成的宮殿主人若是掌握在元嬰羽士手中,定能穩壓他一頭,他這般窺探已是將這福地之主放在對手位置上,若是這宮殿主人知道他入了自家福地,樂俊自付是凶多吉少。


    待到那兩人撥動冥王火符,被青峰招進須彌環,樂俊才知道什麽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被拖進須彌環便是在牢籠裏又加了一個牢籠。


    樂俊此時能祈禱的就是最好能被送去凡人居處,不要被什麽高人看出破綻來,至於逃跑,隻能再想辦法。不過這自然是異想天開,看見青峰見到自家時便拋出一個意味深遠的微笑時,樂俊就知道自家的把戲被看穿了。


    待到此時他倒反而心裏一鬆,解了法術,現了本相,仔細打探起對麵這大人物來。身形矮小,不及發身,但內裏雄渾非比尋常,到樂俊這修為,感應旁人氣息之能絕不會差太多,隻是無論他怎麽看也看不出青峰根腳和修為水平,看不出他的金丹元嬰,樂俊心中不由將青峰看高了許多,心道:“這架勢莫是和萬裏雲一般是修成元神的高人,這人如今還保持童身模樣,顯是資質極高,修到這水平不壞元陽,也未有法身,做個帶鳥太監,這定力可不是一般二般,稱得上妖孽,若以修為看,稱老妖也不為過。”


    兩人幹笑相對,各自尷尬,卻又不好破了這份矜持,傻子般得笑了一陣,樂俊覺得這般下去不解釋也不行,這才打破氣氛道:“不才乃是想結交一番,隻是真人弟子調教的頗好,守口如瓶,不落半點口風,隻得是了這麽個伎倆。”


    “兩個鈍頭罷了,我不曾教什麽東西,都是他們自學的。”青峰隨口應承,一邊卻暗暗調動那靈光,預備這樂俊一旦發作,便即時拿下。


    樂俊見他眼神飄忽,心知自家這話似是有些不妥,約莫是反叫人起了戒備,便改口誇讚道:“真人這廂可真是享受,外有福地,內有洞府,好個清修之地。”他這一說,眼神便順著話題隨意往下瞄了幾眼,見得山川連綿,頓時悔意大起,他來時心思皆在怎麽對付這太虛老妖人身上,待看的這洞天福地詳細,心中不由暗暗叫苦,這哪裏來的強人,一個洞府煉得都能裝山了,這時他心中要逃出去的心思頓時又減了幾分。


    也是樂俊不曾想到一個福地裏麵還套了個洞天福地,這等稀罕東西成雙成對出現那可是誰都想不到的,若是他知道真相,怕是當場就跪地求饒了,以他的實力搏命一擊破開一個已是千難萬難,兩個連環套住,還不如討饒實在。


    聽得樂俊這麽說,青峰登時心裏鬆了一口氣,若是那等有見識的化神高人念頭千裏一瞬,怕是早就看出他這寶貝根腳,也是這樂俊沒見識,倒叫他安了不少心,他笑道:“樂道友在外頭自由自在,怕是不會喜歡這般牢籠一般的地界吧?”


    “嘿嘿,叫真人見笑。”樂俊見青峰麵色鬆開幾分,心道莫非這太虛老妖看出什麽來了,口上承應幾句,便兜著彎道:“樂俊也非無拘無束,眼下就在那奕星城萬城主處以供差遣,那萬城主見得真人門下大弟子骨骼驚奇,料想出身定是不凡,隻是真人之名便是城主也自認孤陋寡聞,故是差了在下略備薄禮前來拜會,樂某也是個蠢才,故用了這餿點子,冒犯望真人海涵,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樂俊說著便從隨身的袋子裏掏了幾塊圓石出來,青峰一看,卻是幾枚五陰石和五陽石,他倒也不客氣,一招手便收了下去,笑禮道:“某家便卻之不恭。”


    樂俊見得青峰收了禮,心中暗暗肉痛了一下,他這趟來哪有準備什麽禮物,這五陰石和五陽石乃是他自家攢積的,這一交出去便是一半分量,饒是他修為不低,但這些東西本就罕見,說不心痛那是不能,不過後見得青峰收東西眉毛都不曾動一下,樂俊料想這些貨色自家雖是稀罕,但顯然不入這位高人法眼。


    青峰自知道樂俊這番行細作之實,禮物什麽定是臨時取的,隻是隨手能拿出這許多五陰石五陽石,便是他也不由心中震撼,好在他演戲功夫不差,強定神色,不叫樂俊看出一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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