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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陽這一展法力,這玄黃天地登時便充斥了無數劍意,易玄等一幹人見了,無不驚歎,這些人中不少也知天外頭天人外有人,但今日得見,才方知往日的空口道理不過是虛妄,自以為懂了,其實心底裏還是以自家為大,不曾真信。


    但舒月卻隻是淡淡一笑,八十一種仙光分化無數,飄逸而出,任是那劍意劍氣劍光如何,均是不承半分,生生碾碎了去。[bsp;紫陽深知舒月底細,也知自家這般小手段是不足應付,劍指一轉,便祭出七枚七色丹丸般的東西。


    “北鬥七星劍丹!”舒月驚歎一聲道:“想不到天離之後還有人能煉成,柴青給你挑的路子確是沒錯。”


    “你離本門太久了,這劍丹我早就練成,不過是你不知罷了。”紫陽指訣一轉,那七枚劍丹便伸出**丈長短的劍光來,仿若真實有物,青峰隻覺光是凝視,便有劍意揮散出來,刺得他神魂生疼。


    紫陽承得舒月誇獎,卻是受之不卻,但這態度卻讓舒月有些惱怒,她輕哼一聲道:“雖是配了你那七七四十九劍的劍訣,但也不過是七枚劍丹罷了,算不得什麽,以我之見,這七枚劍丹不過是配了一些不怎麽樣的飛劍祭煉的,倒不是真個得了真劍內丹。”


    “門中自有祖訓,劍修不得傷劍,我又怎敢私自下黑手?”紫陽將那七枚劍丹聚攏一處,生生將七道劍光並在一起,登時生出一道通天接地的七彩光柱,他見這法力已成,便對舒月道:“這七枚雖不是頂頂厲害的,但卻是最合適的,我這七色合一的天虹劍斬去,你可有本事收了?”


    “前輩收了神通罷,在下這天地承不得那一劍。”易玄見得紫陽使出這般法力,心中驚懼無比,他修為已是極高,但也知這光柱自家絲毫擋不得,一劍劈來,便是不傷人,怕也是會將這天地劈碎。


    “糊弄三歲小兒呢。”舒月卻不以為然道:“充其量不過是將法力完全鼓蕩出來罷了,你若真個能七星合一,那便是斂做一條七尺白芒罷了,這般驚天動地,不過是花架子,你也是劍道的行家,怎拿這般無聊的手段來戲耍?收了吧,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紫陽聞言,那肯收了這法門,卻將這天虹劍一橫,登時將這方天地辟裂開一大條口子,易玄見了又怒又急,生怕這兩位鬥法真個毀了自家洞天,索性一開這洞天,將裏頭的人都轉了出去,這才收了法寶。


    易玄道人法力雖不及場麵上那鬥法的人物,但他乃是這天地之主,要挪轉法寶也是不難,生生請出這些個不速之客後,他便大聲傳音道:“高人鬥法,諸弟子速入本門秘境。”


    那被易玄請出的一幹人等,皆是落在了易宗門內,那南瞻部洲的化神羽士見已然自有,便急急各自傳音,招呼弟子要走,有些則招呼弟子走人後自家落在遠處觀戰,畢竟高人鬥法,若能見得,多少也有些裨益之處。


    舒月與紫陽則落在了半空中對立良久,半刻鍾後,這天地依然沒有了遁光,人不是逃遠了,便是被各門各派的高人護持了去。


    待見已無閑散,那紫陽真人雙手一展,未有顯露元神法相,卻是散出千萬飛劍,腳踏劍雲,背後又綻出無數劍輪,仿若劍之神祇一般,這般模樣卻叫那一幹丹道人物深覺神妙不可言。


    另一頭的舒月卻是更為驚人,她也未有顯露元神法相,卻是將先前的八十一色仙光皆盡收斂,化作八十一葉彩蓮和八十一色仙羽霞衣鳳冠彩帶,背後一輪浩瀚明月仿若能與當空太陽爭輝,映得半天一片夜色星空,仿若九天的仙女,月宮的娘娘一般。


    這南瞻部洲化神羽士鬥法已是稀奇,這兩人各又皆在化神之上,早先被驚走的人物見得兩人居然抖出這般法力,都不由回轉過來,生怕錯過了什麽。


    紫陽見舒月這聲勢又勝他幾分,便再運轉那七枚劍丹,一字排開,登時七色虹光交相輝映,把另半邊天閃得天地變色,他這才滿意道:“你可真要與我鬥?”


    “你怕了?回去柴青那裏喝奶便是。”舒月見他居然為了這點氣勢差距,還特意催動七枚劍丹,心中不由鄙視,故又說了難聽的話出來。


    紫陽將方才滿腔的憋氣都放了出來,聽得舒月又開口嘲諷,此時哪有方才那般耐行,一揮手,便發出一片劍海逼去,這劍海飛若潮湧,半路裏便劍意化形,變成潑墨山水下的墨浪一般,一旁之人看得皆是驚駭無比。


    舒月微微一笑,一抬手又聚了一朵八十一葉蓮花出來,往前一拋,便落下無數八十一色的花瓣來,這每一葉花瓣每落一次,便又生出一朵八十一瓣的花骨朵,轉眼展開,再落瓣生花,這般花生瓣瓣生花,堪堪九次,便已然充斥天地,化作一片花潮與那劍意墨海衝撞在一起。


    這一撞,卻是生生把易宗這片山地都給吹平了,九天都破開一個大窟窿來,這動靜更勝當初天火老祖與梁渠道人鬥法,那天上自是被驚動了,數道金光照下,將這方天地皆盡掃了一遍,但見得是舒月和紫陽二人,果如青峰意料一般“咦!”得一聲便收了神通。


    青峰在那須彌環裏看得這動靜,一個念頭驟然閃過,他此時方想通為何當初紫陽與自家初見時未與莫無涯大動手,那兩人若鬥起來,莫說是他娘,他自家、秦家、鹿西鎮乃至白鹿山一帶怕是一瞬間功夫便灰飛煙滅了。


    “該謝他麽?”青峰不由苦笑了起來。


    這外頭花海和墨浪依舊尚存,兩相不容,雖不及最初那一擊,但陣陣餘威卻是嚇人無比,除了那幾位化神羽士外,哪還有人敢立於這方,塵道子和太乙觀兩方早就不知架了飛舟逃了不知多遠了。


    “須得誇獎你幾句。”舒月撥開花浪淡淡道:“昔年天離劍法也是天地無敵,你這手腕比之已是不差,若是修為與青陽相仿,那便更勝天離了。”


    “是麽?我還不及天離。”紫陽輕歎一聲,聽得舒月誇獎,他卻頗為惆悵。


    待到這兩邊法力隻剩餘威,兩人便各自收了法力,才露出這天地本相,那天空萬裏無雲,一方是眾星拱月,一方是七彩霞光,而大地一馬平川,早先的靈脈皆盡碾碎一空,連靈脈碾碎是散發的靈氣也被吹得消散於天地,好端端一個易宗山門眼下徹底成了荒地了。


    兩人鬥法時玉陽真人早催出一片霞光護著身後眾人,見得二人收了法力,便上前對紫陽道:“莫要再鬥了,這般下去南瞻部洲犁平了也不會有什麽結果,我來助你,我念訣,你去讓羲日來出力。”


    紫陽聽得玉陽真人勸,也知其中道理,隻是與舒月這一鬥他心裏頗舒暢,便沒留手,待到這時,也知鬥下去徒增煩惱不說,也是空費時,便收了法力,對舒月道:“你可聽見了,我二人齊動手,可是半分情麵也無了。”


    舒月眉頭一皺,對於玉陽道:“你個奸貨,可記得我昔年與你的好?”


    “娘娘雖是天地之根,但這般鬥法,生靈塗炭,即便未傷羽士,但這百裏山地生靈也是無數,小老兒不忍罷了。”玉陽說完,當空一拜,便一合手,念起訣來。


    “你!”舒月聞得他念訣,話也說不盡,便露出滿麵痛苦,忙將仙光打來,但一旁紫陽卻以無數劍盾護住玉陽,又對著那略有些愚笨,到現在還捂著嘴的少年道:“羲和,借我一臂之力,便可帶你姐姐回去。”


    “真的!”那少年聞言,衝著紫陽一躍,半空裏翻了個筋鬥,便在一片驚異萬分的目光中化作一柄白柄黑刃身負雷紋的七尺飛劍落在了紫陽手裏。


    青峰愕然,但見紫陽催動劍訣,那元氣波動熟悉無比,他心頭頓時明悟,腦中閃過無數念頭,忙跳出須彌環對舒月道:“他在催天地雙雷兩儀劍訣!”


    “我……知道。”舒月痛苦地憋出一句,但身子抖得更猛烈了。


    “師叔,你快放了舒月。”青峰急得也顧不得了,對著玉陽真人求道:“你放了她吧,須彌環我給你便是。”


    “為了她我失了一個徒兒了。”玉陽真人卻是毫不留情,他又暗中傳音道:“今時今日,你還顧得別人不成,你都自身難保了,我勸你乘著紫陽催劍,而眾人分不出心思來的這時候,早早先逃了吧。”


    “你快放人啊!”青峰哪聽得進玉陽真人的話,大喝一聲,催動了一重天經的法力,往那玉陽真人身上壓了去,但他這法力細弱無比,玉陽真人根本不須分出手來,便被那重重劍盾擋了去。


    青峰見狀,也顧不得什麽了,但凡是手裏能用的符籙皆盡衝著玉陽真人丟了下去,但爆在那劍陣上卻毫無動靜,他又撚出須彌裂口,想吞下那些劍盾,叫那靈絲化去,但這些劍盾巍峨如山,那須彌裂口的法力根本收攝不動。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撐什麽英雄。”玉陽心道癡兒,生怕他手段過激,引得劍盾反擊,慘死紫陽劍下,便斜眼一瞪,一股法力將青峰吹飛出去。


    青峰吃了這風力,忙躲入須彌環,避過風頭,待得那股法力過境,他這才又轉脫出身來,但見舒月眼下什麽彩蓮仙衣法相全消,便知舒月已撐不了多久,他一咬牙,放出自家化身,以化身傳過法力來,自家則將兩相法力一合,猛得按照天經運行竅訣投了出去。


    隻聽得這片天空中一陣清靈弦樂作響,頓時便落下一重金亮夾著昏黃色的雲彩,隨後又落下一重潔白無瑕的彩霞,而後則是一重淡淡的霞光,之後則又有若隱若現的五重霞光,一重比一重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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