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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說那齊雷山倉皇逃回家,正巧在門口碰上了回來的齊風山,齊風山見他大哥失了一臂,渾身是血跡,招呼隨身之人攙扶齊雷山進了家門。


    齊風山一邊運法與齊雷山止血,一邊問道:“大哥,怎麽會弄成這幅樣子?”他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不由得好奇,齊雷山學過虎煞煉體法,羽士肉身本與凡人無甚區別,但經過這煉體法淬煉,齊雷山這身筋肉比起凡人強健不知幾何,硬吃一些低級法器都不成問題,這傷口顯然極其厲害的法術打的,叫齊風山如何不上心。


    “姓趙的,我和你不共戴天,臭小子,哎喲,我恨啊!”齊雷山滿臉憤恨,心中似有無數怨念,他對齊風山道:“那小子請了個高手,在一裏外打出的法術居然能上傷到我,連老四也被抓去了,不能再拖下去了,我們投風道子,讓風道子為我報仇,我要撕碎了那小子,我要把它削成人棍,我……咳!咳!咳……”


    齊風山一邊運法卻一邊搖頭道:“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吧。”他生怕自家大哥在氣頭上犯了糊塗,齊雷山雖然有些城府,但若發起脾氣來真個嚐嚐什麽都不顧。


    齊雷山卻催促道:“你快去,那人絕不簡單,不早去的話,打上門來連逃的機會都沒有了!”


    齊風山見血已止,歎了口氣還是搖頭道:“前狼後虎,大哥,風道子的虎口一樣是入不得的呀。”


    齊雷山單手拍案,喝道:“難道風道子還會害我們,父親與他可是同門……”


    “塵道子和他曾還敬如兄弟還不是反目成仇!”齊風山一拿手訣將齊雷山壓製住,免得他動做太大,車裂了傷口,繼而道:“我去楠竹山得了風道子一些消息,楠竹山的夏家家主的義弟曾與風道子做過事,現在被盲山散人毒成廢人了,聽說風道子乃是以盲山散人的毒藥控製手下,要不然他如何彈壓得那十幾名金丹羽士,你我若去,一樣要被他下毒控製,你說這與那太虛觀的趙長老有何異?”


    齊雷山一驚,他從未想過風道子居然有這暗手,可思量一番後還是咬牙道:“風道子狼子野心雖狠,但他日好處也不少,太虛觀風雨飄搖,便是要投也要投個有出路的,反正條件一樣,太虛觀有這般狠毒,要投便投風道子。”


    齊風山默然,比起風道子,他更傾向於太虛觀,太虛觀這次卷土重來讓他感覺更為厲害,自從他家收到那金貼開始他就隱隱有這種預感,齊家掌握這太虛城易所這麽多年下來早就不知有多少人眼紅,浪口風尖上,齊家是避不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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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峰得那魍費心點撥,也對之後的修行有了個大概的想法,而魍費心之後又和他講了一些關於先天胎之事倒是讓他對於自家法寶到有了更深的了解,這天地雙雷劍的寶胎,乃是這一界開辟,一生二時誕生的一對陰陽先天胎,根本就不是人造出來的,也隻有鴻元老祖那般本事的人才能取這寶貝煉成法寶,自家能亂湊湊出一對劣質仿品算來真個是老天保佑,不過他這一下對這對雙龍劍反倒不滿起來的,現在回想起來,這雙龍劍為了調和平衡,核心符篆有五道選錯了,外麵的符篆也有近四百之數其實和這飛劍的用場是不相幹的,那對法寶原先得一元之數的符篆大都是為了鎮壓那先天胎和調動這一界天地中的陰陽二氣所用,算來他自家這不僅是個半成品,還是煉差了的。


    不過現在想來,若不是這麽厲害的法寶當年也不會引得天一門那些個真人那麽大騷亂,按魍費心說來,因為是這一界的根本之物,這些先天胎與世界息息相關,為了自保會遮掩天機,所以天一門誰都推算不出地雷劍到底到哪裏去了。算來這陰陽先天胎根本就不是應該拿來煉飛劍的東西,倒也不知老祖當年怎麽想的,居然還留下煉劍的法門,不過青峰思量一番後猜想大約是這先天胎本身不適合做寶胎,故老祖是想造一對能和先天胎媲美的寶胎來。


    這般的先天胎似還有好幾個,昊天宮也是以先天胎煉製的,聽魍費心估算,這一界的先天胎已知的竟有半數在天一門且被煉成了各種絕頂的法寶,件件都是毀天滅地崩壞世界的大殺器。青峰以前雖覺得天一門厲害,但這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天真,這豈是厲害,簡直就是天下無敵,怪不得莫無涯那般的魔頭見了紫陽真人隻有逃的份。


    魍費心見青峰一副出神的樣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少爺,你怎麽了?好像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


    青峰歎了口氣道:“我在想當年是不是選錯了,如果沒有煉百骨粹生法會不會別有仙緣。”


    “嘻嘻,這話現在說來有何用?少爺還能求那白毛傳您這法門不成?”魍費心笑道,“便是真個尋什麽建木之實來,比得上現在這般逍遙自在?您現在還有了丹骨,那建木生得出丹骨?”


    被這一說,青峰倒覺得也是,自家明明先認識昊天兒,但老天給的仙緣卻是從九世那兒得來的,不是一般的諷刺呢,他點頭道:“你說的沒錯,若非九世,也無今日,若非我師父,我今天這時候恐怕也不過是秦家一個賣了身的奴才罷了,他日我若有緣登大羅境,必然會救他出來。”


    “這就免了吧,我等逍遙在在不好麽?”魍費心似有些不情願的樣子,這倒讓青峰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莫非你們不想救他?”


    魍費心歪笑道:“除了魎難合我們誰都不想去救他,少爺你大概不知道,我等都是他用他四個部下的分魂捏出來的,倘若他再見天日,我們定要被那四個主魂吞回去,好不容易能自成意識,為何要回去尋死?魅商量和我都不想回去,那魑不飽本就是個糊塗鬼,根本分辨不出好壞,但肯定不願意被人吃,也隻有魎難合這家夥忠心耿耿。”


    聽得這番秘辛之事青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下暗算道這四小鬼對待自家造主都這番德性,以後還得防著點,最好能從體內移出來,免得日後反水難辦。


    “唔,有人來了,我得進去了。”魍費心忽然一個機靈便鑽進了青峰的胸口。


    青峰神念一探便發現是自家那開山大弟子來了,不過大約隻是打探到他在此附近,卻不知在何處,故一臉迷糊地四下尋找,此刻離他還有百丈,他索性一個使了個風法飛踏幾步便到了這小子麵前去了。


    “啊,師傅!”黃天逸正尋自家師傅呢,結果猛地撞在了他的身上,自家反倒被彈倒在地,不禁嚇了一跳,奇道:“師傅你這功夫真厲害,怎麽那麽小個身子這麽穩當。”


    青峰笑答:“這是千斤墜的法門,任是你力氣再大也推不動我,你怎麽不去陪你爺爺,跑這兒來了?”


    黃天逸爬起身彈了彈衣衫回道:“我爺爺說他要閉關一段時間,又說我已經拜師了,事事都要聽師傅的話,已經不需要再照顧他了,莊先生告訴我你在這裏,我才來的。”他這撣灰的動作純屬多餘,他身上這衣衫本就有避塵避汙避水之效。


    青峰點點頭道:“為師還有些事要出去一下,你去和莊先生說一聲,順便讓他帶你丹霞頂。”


    “喔。”黃天逸點點頭,忽然一副想到什麽的樣子又道:“師傅何時回來?”


    “幾日功夫罷了。”青峰隨口答道,忽然一想這黃天逸還不會吐納,不能辟穀,便取了個瓷瓶出來道:“這是辟穀丸,你餓了便當飯吃,一次隻準吃一粒,不準多吃知道麽?”黃天逸點點頭收了丹藥,便見青峰化作一道青虹飛去。


    這次青峰膽子比之前大多了,出手便是陰陽遁法,齊家現在隻剩一個金丹,另一個重傷,便是帶人前來他也不怕了,他一去連一炷香的功夫都不用便到了落鳳山,不過這落鳳山頗大,青峰估摸著光那點靈氣地下的靈脈也不是特別大,隻是也一時吃不準位置,便進了須彌環想要叫霜兒來看,可一進去便見霜兒在蓮池邊啜泣,本來大好的心情一下子便亂了起來。


    “你怎麽還在跨。”青峰不禁有些不滿道,“便是哭也該拿塊錦帕擦擦,這般臉都哭皺了,難看死了。”


    霜兒正一個人傷心,見青峰來了忙擦了擦臉起身腫著眼道:“少爺嫌霜兒難看便把霜兒趕走吧,反正霜兒隻會讓少爺心煩,隻給少爺添亂,霜兒沒有,是個拖油瓶……”這話說出來可是怨氣十足,青峰聽了皺眉大起道:“今日之事你可敢說我錯怪你了?”


    霜兒跪下道:“少爺要責罰,霜兒受了便是。”


    青峰被她這一頂不由得心火大起道:“你今兒個吃錯藥了不成?我往日哪裏虧待你了,竟說出這般話來,你今日不顧安危跑出來害的這許多弟子差點被齊家擄去,若不是湊巧我趕來,你早就被他們拿去先奸後殺了。”這男女之事青峰也漸漸懂了不少,這天地裏無旁人,這話說得是毫無遮攔。


    霜兒自知理虧,可她有一肚子話想說,可她常年居於須彌環內,相談最多的便是青峰,此外再無個外人,連莊呂賢都為了避嫌盡量不和她說話,故這嘴皮子不靈巧,一些話都說不出來,今日她追出去真個是拚了命,她聽得那使鐵山的說他師父厲害,想自家少爺孤身出去危險得很,心裏急過了頭,啥都沒想便跑了出去,誰想反挨了一頓罵,胸中的委屈不知有多少,這下倒好,青峰這一罵連髒話都出來了,她眼皮一個沒攔住,嘩啦啦就開閘了。


    這“哇――”的一聲驚得青峰嚇了一跳,這下他真個怕了,好說歹說霜兒什麽話都不回,就一個勁的哭,這可真是英雄難過淚水關,他琢磨了半日,待霜兒哭得力氣盡了,聲音小了便哄道:“好了好了,今日的事便揭過了,等我們出去搬完山我帶你去薑國國都玩玩,那裏比建安好玩多了。”這話雖這麽說,但青峰也沒去過,隻是聽塵道子曾提過薑國國都曲浦是薑國最繁華的都市。


    霜兒心知他是好意,便點點頭,青峰心裏總算歎了口氣,女子比小人還難養,齊家的小人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地,但這丫頭卻時不時要讓他頭大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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