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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雲山等人被青峰弄醒後,雖有些驚訝,但他也是經曆過風浪之人,很快便自鎮定下來道:“我多少也有些身家,你要靈石材寶什麽的我統統給你……”


    齊雲山話還未完便被悟心打斷道:“你這小鬼有本事放我下來鬥一鬥,不過是趁我不備才困住我!”齊雲山被打斷了話語,按著他的脾氣,本該是十分惱怒的,但悟心所言卻讓他心有戚戚焉,他覺得青峰修為這麽低,不過是靠著法寶犀利罷了。


    青峰自不會和這板上之肉多廢話,鉗著齊雲山硬是讓他和悟心麵對麵,兩人不過一拳之距,及其別扭。青峰站在齊雲山背後道:“齊老二,今日便請你看一看本長老第一次執法。”


    悟心不知青峰手段,聞言大笑道:“你一個煉氣小輩有什麽手段!那一點火種也想傷我麽?有本事再用你這狗爪法寶捏捏老子,老子現在運行忘世訣,完全不會痛。”


    青峰笑道:“死鴨子嘴硬,上十方地獄大陣對付你卻是奢侈,且看本長老變個焦炎地獄給你玩吧。”說完便將那火種一彈,落在了那人頭頂百匯上。


    這伶仃火的厲害自不消說,火種一落,這人便殺豬似地叫喚起來,整個人都狂暴掙紮,那一條麻繩搖晃得如風中秋千一般,看得那些弟子都觸目驚心,齊雲山離得最近,但見那一點碧火隻不過在他百匯之處燃燒,卻好似抽髓煉骨焚肺煮心一般痛苦,那叫聲初時還像人叫,一時三刻之後已和鐵皮刮鍋底般的,那喉嚨卻也是破了,原先滴滴答答的口水都摻著血水,一時三刻後,悟心整個人涕泗齊下,屎尿橫流,眼珠外爆,口水橫飛,不可名狀。


    “趙……趙長老,還是……還是算了吧。”塵道子與他師徒一場,見他如此淒慘的模樣,也有些不忍,便道:“也算是為我積些陰德。”


    “好說。”青峰右手對著那人一張,便見那一滴碧火大漲,將整個人包裹住,他右手一合,那火焰便又複還成幽幽一滴在他的百匯處,那綁人的繩索斷開,一具活屍啪唧一聲落在地上,渾身畸形,滿地是血,抽搐不停,旁觀的聰明人此刻便已看出,這是新來的執法長老立威之舉,那太虛觀的弟子們個個都噤若寒蟬,仿佛光是看著都是一種刑法,對於青峰這個“煉氣”長老更不敢再有意見。


    青峰使了個棍兒戳了戳那死屍,見沒什麽反應便收進了須彌環,這種羽士屍身對他來說好似一大筆靈石般,讓須彌環中的靈光一點便會化出不少靈氣,前次銷毀嘻嘻兒與哈哈兒的屍身他就收益不少。他又轉身看看齊雲山,悟心搖來晃去時濺了齊雲山一身汙泗,渾身濕嗒嗒,此刻早就沒了先前的坦然,一臉驚恐地看著青峰。


    “這位,嗯,二爺,您覺得方才一場戲好看麽?”青峰饒有興趣的看著齊雲山的臉,他現在才發現,世界上最讓他覺得有意思的事便是讓這些本有些不可一世的金丹羽士露出一臉驚愕,仿佛看見天地間少有的凶惡魔獸般的神情。


    齊雲山恐懼地看著青峰,許久之後才膽怯地問道:“道友意欲何為,往日無冤近日……”說到一半他才發現自己居然有些語無倫次了,自家與太虛觀梁子結這麽大,別說往日,今日便是他自家出手在先。


    青峰笑而不語,伸出一個手指一彈,又是一滴小火,齊雲山看得隻覺渾身發毛,搖頭高呼道:“不要!不要!不要――”


    “嗬嗬,容不得你不要。”青峰笑著將這一滴小火打進了齊雲山的氣海,齊雲山渾身一抖,殺豬似的大喊起來,這一喊太虛觀眾人臉色大變,方才那般再看一遍他們也都受不了,不過齊雲山喊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一臉驚愕的望著青峰。


    他方才根本不痛不癢,除了丹田一涼外,也沒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但這世界千奇百怪的法術他才見過幾個?就算現在沒有事誰知到下一刻會怎麽樣,他一臉狐疑的看著青峰,也不知這小子什麽打算,不過下一刻便大吃一驚,青峰一甩手收了那抽髓煉骨爪,好似無事般將他摔在了地上,轉過身去不再理會他。


    齊雲山念頭幾轉卻不知這是什麽意思,下了禁法,所以可以放自己走了麽?可下一刻他便發現青峰從不知什麽地方掏出個人來,正是他的兒子齊雲鶴。


    齊雲鶴便是那個犯了晦氣,被塵道子一拂塵帶著法寶長棍打昏的人,他們許多人都青峰收進了須彌環,自然是被青峰扔在了一處隔絕天地,毫無靈氣的密室中,這種密室青峰來之前預備了好幾個,雖然都隻是普通岩石,但四下都是混沌,若非有莊家那般佛寶相助,尋常羽士若破壞了密室,便會被困在混沌中動彈不得。他剛一醒來,還未理清脈絡便被青峰用抽髓煉骨爪一把抓了出來。


    青峰剛提出這人,二話不說便點了一滴幽火進去。


    “住手!”齊雲山方想阻攔,便感到自家氣海中的靈氣和法力流水似的被化去,他內視一番便發現氣海中央一一朵幽火正旺盛地燃燒著,心下立刻領會了這幽火的用處,忙停了下來。這幽火好似有靈性般,他一停便複還成一滴急不可見的小火,齊雲山此刻終於意識到眼前的那人哪是什麽鐵板,顯然是座鉛山。


    青峰好似從菜籃子裏撿菜般一個一個從須彌環中將齊家後生提了出來,然後一個一個在氣海中點入火種,這種火法他最近也精通了不少,他以前分的火種實在太大了,故會出現點完幾十人後自家伶仃火便衰耗得厲害,其實隻要分出一絲,用被種之人的神魂壯大便可,似這般煉氣之輩根本沒有辦法阻撓這一絲伶仃火入侵,而且這伶仃火在這些人氣海中無論相隔多遠他都能感應,隨時都可以點燃,即是他現在在太虛觀,但依然能感應到迷蹤穀莊家三十六個火點,還有兩個不知多遠處得火點緩緩的往自家這方向靠近,這兩個是趙宏武和胡元寶。


    青峰點完這一群人後,抬頭發現塵道子麵無血色,知他心有餘悸,笑道:“觀主可是害怕了?若不施雷霆手段,十年後便要滅門了,隻消他們聽話,這火種便不會傷人性命。”


    “這……似有些不妥。”塵道子擦擦額頭冷汗道:“犀利是犀利……可……可還是不妥啊……”這話說得中氣全無,他豈不知青峰這火種的好處,隻不過他覺得手法近乎魔道,不過卻不敢將此話明說,這也隻是他自家那點玄門正宗的心思在作祟罷了。


    “隻是要齊家還一下太虛城的租金罷了。”青峰笑著甩了齊雲山一眼道:“你且留下,我缺個人使喚。”


    齊雲山默不敢言,這話是命令,不是商量,說個不字,便是死路一條,反抗一下,便是魂消魄散,若是這火種不解,眼前這人一個眼神便可置他於死地,容不得他有什麽想法。


    “真是個不懂事的奴才,還不跪下領法旨!”莊家有大膽的弟子提著一根棍兒在齊雲山膝蓋各來一棍,便叫這堂堂金丹跪倒在地,他們皆知青峰手段,又自詡是青峰門人,自是十分大膽,那齊雲山意外挨了兩棍,雖是滿腔怒火,但也不好發作。


    這雖非青峰所願,但有爪牙拍自家馬屁,他自然是樂得笑納,讓這齊雲山跪他自己更是心安理得,他心情一好,又散下許多符紙,籠在那些莊家子弟身上,那些傷筋動骨乃至斷手斷腳的片刻之後便活絡起來,雖不知青峰那火種有多厲害,但看見自家老祖跪在地上,個個都猜出了幾分,有靈巧者早就一下拜倒下來,五體投地。


    青峰笑著對那兩個修為最高的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麽?”


    “回上仙,在下齊雨風,這是在下堂弟,齊雲鶴。”那年長些的老實回道。


    青峰點頭道:“嗯,齊雨風,你現在就回齊家,通知你家三個老頭,要麽奉還太虛城,舉家投獻,要麽就打上山來救你家這位老二和這些子孫。”


    齊雨風驚道:“上仙法力通天,但我家三位老爺必然不會如此簡單便……”話到一半他便不敢說了,青峰眼神一冷,他便覺氣海火種一下旺盛起來,法力和靈氣一下便被燒去不少,情急之下,心中念頭如走馬燈般飛轉一番後,忙磕頭道:“小的必將法旨送到,不敢多言,送到便會來伺候上仙。”


    “嗬嗬,我眼光不錯,是個伶俐人。”青峰笑著一甩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塵道子一臉複雜地看著連滾帶爬奔出太虛觀的齊雨風,心中五味陳雜,青峰此舉近乎魔道,但卻一下便重創齊家,做了他百年來不敢做,也未做到的事。不過他心中卻擔心得很,齊家家勢之大,遠不是迷蹤門那些世家可比,青峰此舉,何止得罪了一家三名金丹羽士,須知羽士世家血脈牽扯之眾,動一煉氣小輩引來一群金丹宗主長老都不算稀奇,齊家姻親好友不少,這一來便會牽扯到一群金丹羽士,他日若扯上元神大能的血脈,恐怕跑出個元嬰羽士都不奇怪。


    “你們幾個,今日便給我把這太虛觀上上下下都打理一番。”青峰對著齊家子弟道:“今日開始你們就是太虛觀奴欄所屬,歸我這執寶長老調遣,反抗者可問問齊家老二是什麽滋味。”說完又轉身對齊雲山道:“廢話我懶得多說,管好你家後生,有一個敢鬧事,我便點去他們的人魂,做成活死人傀儡,反正一樣都能用!”


    十方地獄大陣也罷,活死人傀儡也罷,都是青峰以前意外聽聞過的東西,卻隻是拿出來嚇唬人的,但是他雷霆手段在先,齊家不信也得信,敢質疑此事的人便是拿自家性命開玩笑。齊家眾人聞言,忙各自操起法決,除草洗塵幹起活來,青峰的話在他們腦中一轉已經改成。今日不打掃幹淨便要將他們做成活死人傀儡。


    太虛觀弟子看著那許多曾經不可一世的齊家子弟好似凡奴般幹活,彷如做夢一般,又見青峰一臉笑盈盈地樣子,恐懼,崇拜,憧憬,敬畏……各式的想法在他們的心中綻開,他們亦都感受到了暴雨來前的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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