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手機響了,秀英看了一下,是學校那邊打來的電話。她擦幹淨眼淚,接起電話,「餵?」


    「是樸秀英同學嗎,銀行那邊將你的貸款記錄發到了我們學校,並委託我們告知你盡快還款,如果超出還款期限的話,會將你的帳戶打為失信用戶。按照學校規定的話,失信人是拿不到畢業證書的。」


    又是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秀英身上。她放下手機,將自己縮進角落裏,瑟瑟發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促的拍門聲響起,嚇得秀英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死死地盯著那扇老舊的木門,生怕它被人打開。


    來人拍門未果,喊起了她的名字,「秀英,秀英你在嗎?為什麽不回消息也不接電話?你在家嗎?」


    是俊昊哥的聲音,秀英放鬆下來,跌跌撞撞地從角落裏爬起來,給黃俊昊開了門。


    看到黃俊昊焦急的樣子,秀英笑了起來,小聲喊他一聲,「俊昊哥」,就失去意識,倒了下去。


    「秀英!」徹底昏過去之前,秀英聽到了黃俊昊大聲喊她的名字。


    再醒過來,秀英渾身都沒有力氣,戴著氧氣麵罩躺在病床上。她轉頭看過去,黃俊昊正坐在床邊閉目養神。


    秀英艱難地伸出手,敲在病床邊的鐵架子上,驚醒了黃俊昊。他從腳邊的布袋裏掏出一碗粥,端到秀英麵前,「來,我餵你。」秀英偏過頭,沒有理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發現了黃俊昊眼裏的紅血絲,胸口堵著一口氣,憋得她心神不寧。


    黃俊昊放下碗,「你是不想喝白粥嗎?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吃流食,你要喝什麽粥就告訴我,我去給你買。等你好了以後,我再帶你去吃炸雞好不好?」


    聽著他關心自己的話,秀英的心揪得更緊了,她看向黃俊昊,啞著嗓子說,「俊昊哥,我想喝你煮的粥。」黃俊昊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好,秀英先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煮粥。」


    在黃俊昊離開之後,秀英撲到床頭櫃旁邊,端起溫熱的白粥,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


    等到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她換上自己的衣服,混出了醫院。


    秀英在地鐵站的角落裏坐著,給黃俊昊發消息。


    「俊昊哥,對不起,秀英不能和你一起去吃炸雞了,哥以後要好好地,真的對不起。」


    發完消息,秀英就將手機關機了,揣進兜裏,背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她不想連累俊昊哥,兩個億,她犯的錯,不能讓俊昊哥和她一起承擔。


    家裏還有她取出來的幾十萬現金,她可以搭車去別的城市重新開始,就是沒有畢業證這一項,註定了她找不到高薪水的工作,以後也不能隨便坐火車或者幹什麽,免得被人發現她的蹤跡。


    就在秀英盤算著如何躲過追債的人,換個地方生活時,有點耳熟的小調聲逐漸靠近了她。


    來人穿著一身灰色西裝,提著黑色皮箱,彬彬有禮地向她打招呼。「小姐,又見麵了。」秀英非常厭惡他臉上虛假的笑容,語氣惡劣地譏諷他,「怎麽每次都在我倒黴之後看見你,你是災難使者嗎?」


    他微笑著搖搖頭,「不是,我隻是想和你玩個遊戲。」「遊戲?打畫片?」秀英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他在和一個邋遢的人打畫片的樣子。


    「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你找別人玩去吧,天天找人打畫片的阿加西。」秀英對他做了個鬼臉,正好地鐵來了,她起身準備離開這裏。


    「姓名樸秀英,23歲,目前是孤兒,曾經被爸爸拿去抵過賭債,首爾大學在讀生,目前債務銀行貸款兩個億,如果不及時還款的話,會拿不到畢業證。投資失敗,畢業證書也拿不到。有一個喜歡的人,目前還沒有在一起。」西裝男的嘴裏飛快地冒出了秀英的生活情況,臉上的假笑也收了起來。


    「你怎麽會知道……」秀英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他笑了笑,繼續問道,「那麽,負債兩億,即將丟掉工作的樸秀英小姐,有沒有時間和我玩個遊戲呢?當然,不會讓你吃虧,如果你贏了,我就給你十萬韓元。」西裝男打開箱子,露出兩疊畫片,還有幾紮嶄新的紙幣。


    他從箱子裏拿出紅藍兩張畫片,「選個顏色吧,我可以讓你先攻。」秀英皺著眉頭選了紅色畫片,掄圓了胳膊,狠狠往地上一摔,「啪!」藍色畫片被擊中,翻了個身。而西裝男則沒能打翻她的畫片。


    兩張價值五萬的紙幣被塞進了她掌心裏,「恭喜,十萬到手。」西裝男還為她鼓掌叫好。


    最開始,秀英連續進帳,後來,體力的持續流失,讓她沒能打翻畫片,西裝男穩定發揮,再次拍翻她的畫片。按照規定,秀英應該返還給他十萬韓元。


    西裝男看出她的窘迫,沒有讓她還錢,而是提出了另一種支付方式,「打一巴掌,可以抵消十萬。」秀英捏著手裏還沒焐熱的紙幣,梗著脖子,揚起臉蛋,「來吧。」


    「啪!」西裝男打得秀英的臉偏向一邊,激發了她骨子裏的凶性,她惡狠狠地看著這個男人,「再來!」


    在怒氣中,她和西裝男勢均力敵,打到最後,西裝男皮箱裏的錢被秀英薅走快一半。


    秀英的臉腫得老高,嘴裏滿是血味,衣兜快要被錢塞滿時,西裝男喊了停。秀英也不在意那個,她收好錢,看向西裝男,「直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我可不相信你是會專門給人送錢的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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