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溫和的看著他,「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看上去需要幫助,德拉科。」


    德拉科不喜歡斯內普用這種你可以信任我的眼神盯著他,他還懷疑斯內普說這句話的真實目的,斯內普說幫助他其實隻是替莉莉解決和他交往帶給她的危險,或者斯內普其實是想通過幫助他來控製利用他——控製利用他解決盧修斯馬爾福。


    他這麽想不無道理。


    斯內普和父親一樣,在黑魔王消失後用盡手段逃脫了魔法部的審判,否認自己真心效忠黑魔王。黑魔王回來他和父親就是板上釘釘的食死徒叛徒,如果斯內普替黑魔王解決了叛徒馬爾福呢?他是不是就有機會剖析自己叛變的真正目的:他追隨的最偉大巫師一夜之間不見了,他沒有叛變,他隻是對未完成的事業失去了信心,又不甘心像萊斯特蘭奇夫婦那樣鋃鐺入獄,做一名忠心在外的食死徒,於是他在黑魔王失蹤的這段時間裏一直忍辱負重蟄伏在敵人內部,替黑魔王監視著魔法部的一舉一動。現在他終於能向黑魔法匯報破特的情報、鄧布利多的秘密、還有解決真正的叛徒馬爾福……他有理由讓黑魔王相信,比起什麽都沒做的馬爾福,他才是為黑魔王出生入死的人。


    德拉科毫無根據的想,沒有看到他的靈魂深處的馬爾福本質。


    「先生,你會怎麽幫助我呢?」德拉科問。


    「幫助你不胡思亂想,德拉科,沒人會對一個在校生感興趣下毒手。」


    德拉科看了眼斯內普的手臂,斯內普像被他的眼神燙到了一樣變了臉色,「德拉科,原來你在害怕這個!」


    「我希望我猜錯了。」


    「你爸爸不該把什麽事都告訴你。」


    斯內普沒有否認,德拉科的喉嚨發緊,「那莉莉怎麽辦?」


    「是了,比起純血統的馬爾福,米德小姐才是需要我幫助的人。」斯內普冷笑,「德拉科,感謝你讓我見識了一位沒有擔當的小男孩的表情。」


    「我不是沒有擔當的小男孩!」德拉科吼道。


    「那好。」斯內普說,「那就讓我重新見識下小馬爾福先生,見識下他是如何保證心愛的女朋友的安全吧。」


    斯內普故意強調「小」這個字。


    德拉科無法保證莉莉的安全,他的力量太弱小了,連課堂上的穆迪都無法反抗,在黑魔王麵前,他就像個可憐的敞口袋子,關於莉莉的一切全都暴露在黑魔王的眼皮底下。


    他膽顫心驚惶惶不可終日,可怕的時刻終於到了,他拉著莉莉往城堡方向跑,遠處明亮的橘色燈光讓他認為很安全,大部分同學和他想的一樣,四麵八方都是往城堡裏跑的腳步聲。他還在人群裏看到了穆迪,瘋了一樣挾持著破特也往城堡跑。


    納西莎寄給他的信上說過,穆迪是個瘋子,也是個非常警惕的前傲羅,鄧布利多請他來霍格沃茨多半是保護哈利波特。而此刻,真正的危險來臨,穆迪卻獨自一人半拖半挾帶著破特越過人群跑在最前麵。莉莉撒開手追了上去,穆迪頭也沒回的朝她發射一道咒語,鎧甲咒從斜方射過來撞開了穆迪的惡咒,不是德拉科魔杖發射的鎧甲咒,他的鎧甲咒射騙了,擊中了一個拉文克勞,那個倒黴的拉文克勞暈倒在地。斯內普舉著魔杖大步跨過地上的倒黴蛋,怒火衝天的過來了,他和斯內普四目交接,斯內普的眼神讓他羞憤難當。


    「德拉科,照顧好米德。」斯內普說,語氣缺乏信任。


    德拉科在地下走廊等斯內普,城堡安靜極了,可能隻有放假時才會這樣安靜。他靠著斯內普辦公室的門框,小心的擠壓著肺部的空氣,生怕聲音大一點就會被人察覺。走運的是,費爾奇今晚還沒來地下室巡視,就連他的貓也沒來過,平常這個時候,他和那隻貓早就把地下的每間教室和走廊都巡視好幾遍了。


    皮皮鬼也不見蹤跡,他是個幽靈,沒道理也像個啞炮一樣,害怕黑魔王。難道幽靈還會再死一遍嗎?幽靈再死一次會變成什麽呢?二年級時尼克就又死過一次,從乳白色透明的幽靈變成煙霧繚繞的烏黑人形幽靈,難看的有些噁心,如果皮皮鬼變成那副噁心模樣,城堡裏的活人大概是吃不上幹淨的飯菜了,他一定會朝家養小精靈做好的飯菜裏吐口水。


    德拉科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他抬眼看了眼上方的樓梯,四肢緊張到僵硬,大腦卻鬆弛到無邊無盡。他要告訴莉莉,他的爸爸是個食死徒,在塞德裏克從勇士變成一具屍體之前,食死徒在他眼中隻是個不經講究的名頭之一,像有過一段風流韻事洗心革麵的淑女,馬爾福一家的生活從沒因為這個名頭陷入過困境。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裏有人在歡慶,也有人躲進了寢室,他倉皇逃出來,食死徒和黑魔王成了套在他脖子上的繩索,一點一點的在收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斯內普才回到地下室,他看上去像出去打了場大仗,拖著腳步,從上到下精疲力竭。


    「先生。」


    斯內普猛地抬起頭,眼睛閃著攝人的光,「你在幹什麽!德拉科!!」他低聲喝問。


    「黑魔王,他會對付莉莉嗎?」


    「這跟你沒關係了,你爸爸替你撇清了你和米德小姐的關係。」


    德拉科早已猜到了,他低下了頭。


    「真令人厭惡。」斯內普失望的說,「你呢,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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