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哼:「用不著,你還是好好回家,等著你爹媽的狂風暴雨吧。我可要一個人進去,好好享受一頓耳朵的饕餮大餐了。」


    許梓嘉連忙站起身,急趕幾步揪住明月衣服下擺,說:「什麽啊,兩張票,你一個人看,太浪費了吧,不如我幫你分擔了。」


    明月說:「又不是買菜吃飯,煮多了需要多一個胃來填。我就喜歡一個人占兩張位,自由,寬敞,有錢。」


    許梓嘉板著臉:「我說真的呢。」


    明月這才停下來看他,薄薄的票敲在他肩上,說:「那你答應我,一會兒看完之後早點回家,再給你爸媽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


    許梓嘉清亮的眸子動了動,唇角一勾,把票接過來,哼聲:「聽完了再說。」


    明月跟在他後頭,


    夏先生不愧是團長,送人的兩張票都是絕佳位置。他們得以坐在第五排的正中央,據許梓嘉介紹,這差不多是本廳最貴的兩個座。


    成天吊兒郎當,看起來不靠譜的許梓嘉,對音樂倒是很有研究。從一走進來便指著廳裏的擺設跟明月科普,又拿著今晚的曲目單悠閑介紹。


    明月小聲道:「可以啊。」許梓嘉一臉的得意洋洋,說:「還湊合吧,不瞞你說,我從小彈鋼琴的,要不是因為後來玩遊戲,現在早是朗朗接班人了。」


    明月隻覺得頭上有牛在飛,想潑他一盆冷水,忽然借著燈光看到迎麵走來的一男一女兩個,心尖便是一跳。


    許梓嘉察覺她異樣,順著她視線往後看,問:「你這什麽表情,看見熟人還是鬼。」


    明月將他撥開來,仔仔細細再看過,確定沒有認錯人,半真半假地說:「既是熟人,又是鬼。」


    ☆、40.插pter 41


    明月從沒想過會在齊夢妍的演唱會上見到李葵, 畢竟她這個人,比她還糙, 比她還俗,大學四年聽她念叨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唉,襪子又不夠穿了。


    為了節約時間睡覺,襪子攢一整月才洗的女人,怎麽會有閑情逸緻來這地方消磨時光?而她身後跟著的那個陌生高個西服男,又請問是哪位?


    李葵顯然也已經看到她, 腳步一頓杵在原地, 被後麵照常走著的男士撞得一衝。他笑眯眯按住她肩膀,往她臉頰親了下:「怎麽了?」


    明月:「……」


    李葵:「……」


    同一時間,兩人都有被雷劈的感覺。


    李葵跟陌生男人的也是嘉位,好巧不巧,正好就在明月他們旁邊。明月當即跟許梓嘉換座, 抓著亮閃閃的手包擠過來,變著調道:「怪不得說忙啊。」


    李葵訕訕, 身後男人察覺一樣,指著明月道:「認識?」


    明月沒等李葵介紹,完全把自己當做娘家人的伸出一隻手, 說:「何止認識, 她睡在我上鋪整整四年——董明月, 請問先生怎麽稱呼?」


    男人打量她一眼, 自記憶裏撥出這名字, 跟她握手道:「聽過, 小葵經常提到你。齊夢澤,喊我夢澤就行了。」


    明月覺得此刻若是眼裏能噴火,李葵大概已經化成灰燼了:「她向你提起過我?真是我的榮幸,她可從沒向我提起過先生你呢。」


    「不要怪小葵,那是因為我太拿不出手的緣故。」齊夢澤看見明月笑起來,他可能弄不懂女人間的戰爭,不過憑著一點幽默感,還是能做做氣氛調節器。


    音樂廳裏的燈光忽然暗下來許多,李葵拉著明月先坐下,說:「要開始了,別擋著後排的人。」又用眼神安撫她:「有什麽話之後再說。」


    明月極不信任的:「嗬嗬,你會跟我說嗎?」


    李葵沒來由的心裏發毛:「當然了,咱倆誰跟誰啊。」


    明月忽的噗嗤笑出來,揉揉她毛茸茸的頭髮道:「逗你玩呢,你有男朋友我當然高興。知道你是不好意思,不過你嘴真是夠緊的。」


    李葵心裏某根弦繃得更緊:「我……我是想告訴你的。」


    台上,衣著光鮮的主持人,舉著話筒走到台中央和眾人互動。他先是台風穩健地向大家表示感謝,隨即便介紹起齊夢妍的光輝履歷。


    明月原本聽得認真,漸漸卻察覺幾分不對,繞過李葵向那先生道:「有個小小的問題,請問,你跟齊夢妍是不是……」


    齊夢澤禮貌地彎腰湊過來聽,笑道:「猜得不錯,夢妍是舍妹,在音樂方麵小有造詣。這是她第一次在國內開個人演奏會,所以帶小葵過來聽聽。」


    明月一邊感慨這世界真小,一邊戳了下李葵,無聲誇獎她眼光不錯,說:「你真是太謙虛了,齊先生,你妹妹可以說是紅遍全中國了,怎麽能是小有造詣呢。」


    「紅這種事,運氣占了大頭,她自己也清楚人氣不過是過眼雲煙,還是要在音樂上精進才行。」齊夢澤莞爾:「你還是喊我夢澤吧。」


    明月剛要說話,李葵捅了捅她,麵無表情地說:「別廢話了,好好聽吧,來都來了……以後,有的是你們說話的機會。」


    朋友之間,是該與另一半避嫌。明月心想李葵這人動真格的,我不過和齊夢澤多說了兩句話,居然甩臉子給我看,吃醋哦?


    明月討好地去摟她脖子,兩個人頭碰頭,背景是一副親親熱熱的模樣。


    隻有李葵知道,她現在的心境何止一個驚濤駭浪可以形容。她很是心虛的一連看過明月幾次,每每撞上她那副傻兮兮的笑臉,心裏的愧疚就更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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