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楠火急火燎地開車去了徐棲家。-進門,徐棲就拿出買的鞋讓司一楠穿,司一楠」脫腳上的舊鞋,臭臭的,忙先去洗了腳。穿上新鞋了,在客廳裏來回走,徐棲說:合適不?司一楠說:我這是啥腳麽,穿這麽好的鞋?卻過來要親徐棲。徐棲說:刷牙去!司一楠刷了一遍,又刷一遍,出來時,徐棲卻去洗澡了。司一楠去廚房把涼粽子切好,澆上蜂蜜,放到餐桌上了,然後剖魚,魚都剖開清洗幹淨了,徐棲還沒有出來,司一楠就拿了神油和清潔劑要放到臥室去,一進臥室,徐棲洗畢了,已平躺在了床上。


    司一楠說:沒時間了,我過會兒還得去香格裏拉酒店去給活佛他們預訂房間呀。徐棲說:你以為我沒事呀,我過會兒也要去稅務局的。司一楠就笑著爬上來。親熱了一會兒,徐棲說:海姐都打過玻尿酸了,我是不是也去瘦瘦臉?司一楠說:你臉夠小的了,別折騰。徐棲說:我這鼻子還是有些不挺。司一楠說:伊娃鼻子挺,那是外國人,你是中國傳統坦的,鼻子太挺了,倒覺得怪了。徐棲說:什麽是中國傳統型的?司一楠說:村姑型的好。徐棲說:誰是村姑啦?!司一楠說:用詞不當,是小家碧玉。徐棲說:那大家閨秀呢,是嚴念初嗎,喜歡上嚴念初啦?!司一楠說:嚴念初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嚴念初的菜,她那高冷範兒都是做出來的。你發現了沒,她鼻子墊得太高,鼻尖老是紅的。徐棲爬起來往穿衣鏡中看自己,卻咚的一聲響。兩人都嚇了一跳,抬頭看時,是對麵牆上掛著的那個鏡框掉下來,砸著了下邊的衣櫃,玻璃裂了幾道,把裏邊的畫弄破了。


    鏡框裏裝著一幅花鳥畫,是馮迎的作品。徐棲曾經向馮迎學過繪畫,想也有個一技之長,馮迎不肯教她,說:你長得這麽漂亮就是最大的長,還學這雕蟲小技?倒給她畫了這幅小畫。


    徐棲說:牆上的釘子好好的,怎麽就掉下來了?司一楠說:可能是掛繩打結處鬆了,掉下來就掉下來吧,不是有沉魚落雁嗎,你這麽美了,落框麽。徐棲說:那我每天都在的,咋沒見落框?司一楠說:我一來你才更美麽。


    司一楠從床上趴下身去撿鏡框,但鏡框的掛繩打結處沒有鬆,而玻璃和畫不完整了,她並沒有重新掛上,在說:讓馮迎再給你畫一張。徐棲仍抱著枕頭坐在床上,說:馮迎幾時回來啊?司一楠說:可能十天半月回不來。你聽說嗎,代表團裏有個叫梁磊的,馮迎和他好哩。徐棲說:那個梁磊怎麽樣,能讓馮迎看上的人不容易哩。司一楠說:我也沒見過。就下床,穿上一隻鞋了,卻尋不到另一隻鞋,單腿蹦著,在床下找。


    吃了涼粽子,司一楠和徐棲都要出門,徐棲新換了一件粉紅色包臀裙,在穿衣鏡前扭捏作態,說:怎麽樣,這件裙子顏色不艷不俗吧,遮肚子更顯瘦。司一楠坐在椅子上又看徐棲又看鏡子,卻建議還是穿那件運動型褲子好。徐棲說:為啥?司一楠說:你的臀屬於0型,雖然豐滿緊實,但翹得不突出。徐棲說:下月我報個瑜伽班去。又在鏡前照了照,把粉紅色包臀裙脫了,換上了h形的運動褲。但司一楠沒有穿新買的鞋,說:我不敢再帥了吧?徐棲直愣愣地看著司一楠,司一楠的眼白特別白,眼珠更顯得黑,放射著一種清冽的光。她還是把司一楠按坐在了沙發上,強行地把新鞋給穿上,舊鞋扔到了陽台去,說:你還講究是老西京人哩?!


    第十章 應麗後?香格裏拉飯店


    司一楠去了咖啡店,應麗後坐在一張桌子前,桌子上的一杯咖啡冒著熱氣,她卻神情落寞地發著呆。司一楠趕緊道歉她返回來得晚了,應麗後說:倒不是嫌你晚了,隻是想著剛才碰瓷的事。司一楠說:那點屁事還犯得著太想?應麗後說:我想不通的是我和那碰瓷的爭執,圍了那麽多人竟然沒一個幫我,還起鬧我給的錢少。司一楠說:你是弱勢群體麽。應麗後說:我是進城打工的農民?是殘疾人?怎麽就弱勢了?!司一楠說:社會貧富差距大,你開的是高檔車,穿的是名牌,人又漂亮,在街上了多少人在忌恨你,還指望幫你?!應麗後不言語了,看著司一楠,說:我應該高傲?司一楠說:當然高傲呀!應麗後這才笑了,說她把扇子取回來了,便拿岀十五把扇子來,果然是十四把素文扇,一把秋扇。把素文扇和秋扇一比較,素文扇真的精緻美好,司一楠就改變了主意,說她也要素文扇,讓羿光老師題寫扇麵時,這把秋扇就送給他。應麗後說:我就說麽,你怎麽就不喜歡素文扇?!


    兩人去了香格裏拉飯店去見魏總,魏總在樓頂辦公區的一間房子裏打麻將。司一楠進去說了預訂房間的事,魏總說沒問題,當下就撥電話叫上來前台的服務員交代了預訂的間數和日期,價格打六折。服務員下去了,卻又進來了他的助理,給了一張名片,說此人找,已安排在休息室,問見不見,不願見了就打發走。魏總還看著名片,說:哈還是五個頭銜啊,前天不是聽人說他不是市文藝學會和國曾研究會的副會長了嗎?拿了筆就在名片尹畫掉了兩個頭銜,卻說:這要見的。牌友們就不耐煩了,嫌魏總事多,說好的要清清靜靜打一場麻將呀?!魏總說:沒辦法呀。讓楠替他支個腿子,就笑著出去了。桌對麵的那個還在說:你以為你是國務院總蟲v麵的這好嘴鷲鷲,下家的那位說:這好鷺勇帶氣t活不累。司一楠說:我技幫否窯。蟹麵的說:就盼你不行i大鷺暮應曹就坐在司-楠身後quo;看牌。打了-局,司一楠和了,再打了一局,司一楠還是和了,司一楠得意,說:我上大學的時候,校食堂都是份子飯,男生總和我一塊兒吃,意思是女生飯量小會分給他們一些的,沒想我倒比他們飯量大!桌對麵的就有些躁,說:魏總不在,你也讓我們多嬴些才是!司一楠說:我想讓,這牌不讓麽。抓起來一張,牌就又停了。司一楠喜形於色。應麗後便說:我來打一會兒。停的是兩個二餅和兩個四條。上家正好打出一個二餅,應麗後沒有和,轉過來自己抓了個四條,還是沒有和,就打出一個二餅。沒想轉圈過來抓了個一餅,隨手把二餅再打出去,把一餅拿起來按在額顱上,看著別人出牌。輪到上家出牌,出了個一餅,司一楠說:和了。桌對麵的就訓斥,說:她把牌按在額顱上都印出一個餅了,你長眼睛了沒?!應麗後窩了一眼司一楠,她就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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