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突然出現的人,一身美麗霓裳,一張充滿皺紋但眼神甚是和藹的美豔婦人,美豔婦人從出現到現在就一直站在了王夯旁邊,而王夯卻一直都沒有注意到美豔婦人的存在。


    美豔婦人看著王夯一遍又一遍的運行著功法,就是沒有要出聲打斷他的意思。


    美豔婦人就這麽靜靜的站在王夯身邊約莫有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發出了一聲長歎。


    王夯突然間聽到旁邊似乎有一聲歎息,心中一緊,因為她發覺這道聲音是如此的突兀,毫無征兆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美豔婦人也發現自己的這一句感歎讓床上的王夯注意到了他,美豔婦人說道,“別緊張,我並無惡意。”


    美豔婦人的話說完,王夯才有時間看清楚一直都站在他旁邊這人的模樣,這個灰衣美豔婦人赫然就是當初阻止了葉西門和方風靖打鬥,而後帶領他們去洪荒森林的那名老人。


    “這位前輩,不知道你到我這房間來所謂何事?”王夯說道。


    美豔婦人又再次長歎了一聲道,“十六年了,今天還是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你!”


    美豔婦人說的話讓王夯很是不解,於是便又說道,“老先生,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還請你移步”。


    “老夫名叫王語嫣。”美豔婦人忽然說道。


    聽到王語嫣三個字,王夯整個眼睛在這一瞬間充滿了不可置信。


    “你說你叫什麽?”王夯再次問道,隻是語氣中有種道不明的情緒在裏頭。


    “我叫王語嫣。”美豔婦人又重複了一遍。


    王夯在得到確認後,側過頭定定的看著這個美豔婦人,整個人看美豔婦人的神情變幻不定。


    王語嫣是碧落門的前任掌門,在二十年前留下掌門的位置便離開了碧落門,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而現在她又再次出現在了王夯麵前。


    而這個隻是王夯看她變換不定的原因之一,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人還是羅成的師傅,也就是王夯的師祖。


    本來祖孫相見,應該是一副感人場麵才對,可是突然發現一個從沒有見過麵的人突然出現在你麵前,然後說是你的親人,隻怕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就像現在的王夯。


    美豔婦人在出自己的身份後,便沒有再說什麽,不是已經沒有什麽話說了,相反的,他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說,隻是這個時候卻發覺無從開口罷了。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誰都沒有說話。


    美豔婦人最後又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罷了,先不說其他的吧,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先。”


    美豔婦人一邊說著,一邊抓起王夯的一隻手,一股雄渾但是卻異常溫和的真元順著王夯的經脈遊遍王夯全身上下。


    在美豔婦人真元的灌輸下,那些先前已經斷裂,需要大量時間溫養的骨頭竟然奇跡般的愈合了,原本淤塞的一些小筋脈也徹底的被打通,而王夯的身上也出現了淡淡的惡臭。


    美豔婦人在做完這些過後,臉上已經涔滿了汗水,汗水沿著她的淚珠一點一滴的跌落在地板上,每一滴都異常的晶瑩。


    王夯看著美豔婦人那已經飽含滄桑的臉龐,心中既是一陣溫暖,同時也有些微的心痛,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師祖,王夯已經從心底上接受了她。


    “師祖,你不要緊吧?”王夯有點生澀的開口道。


    美豔婦人在聽到王夯這麽叫她後,整個人因為激動而導致臉龐紅紅的,美豔婦人用一雙枯瘦的手抹去了額上的汗水,“不要緊,不要緊。”美豔婦人連說了兩聲,然後繼續說道,“你現在應該能動了,先去洗個澡吧。”


    美豔婦人聲音中既有興奮,但是也有疲憊在裏頭。


    此時聽到美豔婦人這麽一說,王夯才聞到自己身上的那種惡臭,身體表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黏上了一層褐色的汙跡。


    王夯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那師祖我先去洗個澡,你在這裏歇息一會等我出來吧。”


    美豔婦人笑了笑說道:“好,師祖就在這裏等你。”


    王夯走後,房間中又多了一道人影,虎背熊腰,眉宇間盡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這個突然間出現的人正是王夯的師傅羅成。


    羅成看了一眼王語嫣,然後說道:“你不配當王夯的師祖。”語氣中盡是拒人千裏之意。


    王語嫣聽到羅成這句話後,眼神也為之一暗,一雙渾濁的眼球滿是哀傷之意。


    美豔婦人轉過身去,看著牆上的那副畫,聲音沙啞的說道,“十六年了啊,你也不是以前畫中的你了!”


    原來這副掛在左側的畫像中的那個拿著劍,俯視著一切的男子竟然就是羅成。


    羅成也抬頭看了一眼那幅畫,然後說道,“早就不是了,自從十六年前開始就不是了。”羅成停頓了一下,眼神逐漸的變得冷冽起來,“但是,那個人就快回來了!”


    羅成的話顯得有點自相矛盾,但是王語嫣卻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因為他知道,羅成已經隱忍了十六年了,而十六年就是他和她之間的約定。


    “可是即使在過十六年也改變不了什麽啊!”王語嫣悲歎道,“你又何必這麽執著呢!“


    羅成在聽到美豔婦人這句話後,整個眼睛瞬間便紅了起來,吼道,“十六年了,我每天都過得跟行屍走肉一般,你知道是什麽讓我一直等到現在嗎?”


    不用羅成說,王語嫣也自然知道,為了一個承諾。


    羅成繼續說道,“菲兒當時走的時候跟我說,讓我不要去找她,最起碼也要等到離兒成年後,你知道我這一等就是多內門弟子嗎?是整整十六年啊!”


    “可是你也應該知道,她的初衷其實就是不要讓你去找她,所以才找了這麽一個借口。”王語嫣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她知道,如果你去找她,就難免一死。“


    “你閉嘴!”羅成大吼道,“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提她!”


    “也罷,也罷,你要讓王夯和你一起走嗎?”王語嫣說道。


    “我一個人就夠了。”羅成說道。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羅成打斷王語嫣的話道。


    “如果可以我甘願他做個普通的人!”羅成嘴裏喃喃的說了一句後,便離開了房間。


    “隻是不能”,王語嫣看著羅成離開後,說出了剛才羅成想說卻沒說出來的話。


    三天很過就過去了,東方的那縷亮光剛出現沒多久,比武台已經是人滿為患了。這次的比試並不是同時進行的,而是一場打完接著一場。比武台周圍的那些簡單的比武台已經全部都被拆除了,但是在比武台中央卻搭建起了一座巨大的比武台,整個比武台除了最大的那塊是供比鬥用的外,在四周還有一排過的席位。


    席位上坐著的都是碧落門中的要員,碧落門作為天南郡的統治者,本就是一家獨大,也就用不著邀請什麽嘉賓,因為在碧落門這一畝三分地上,碧落門人無需給任何人麵子,甚至包括了皇室。


    此時比武台中央站著一名頭發斑白,有點駝背的美豔婦人,而這名美豔婦人則會是這次比鬥的負責者。


    今天的第一戰的主角是方風靖和王夯,因為方風靖在上次的森林試煉中並沒有多高的排名,所以現在他們早早的就碰上了。


    兩人上來後,並沒有像上次的比武台戰那樣對旁邊的那些負責者無動於衷,而是紛紛在上來的一瞬間想身邊的美豔婦人行了個晚輩禮,顯然這名美豔婦人在碧落門中的地位必然不低。


    方風靖還是一襲黑衣,橫眉劍目,眼神中的孤傲依舊,而站在方風靖對麵的葉西門,還是一身的錦衣華服,一把三尺青峰懸在腰間,一副除塵的樣子。


    兩人在美豔婦人宣布開始後,並沒有立即動手開打,而是隔著十幾丈的距離對視著。


    “本還想讓你多蹦躂幾天的,但是很不湊巧,你這麽快就碰到了本大爺!”王夯朝著方風靖說道。


    “希望是吧。”方風靖對此不置可否。


    葉西門可沒有像以前那樣隨便就動怒,原先故作輕鬆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手中的劍不知在何時已經出鞘,劍身修長,映著日光閃爍著冷冽的光澤。


    葉西門長劍橫身,就這麽直直的盯著對麵的方風靖道,“你的劍呢”


    方風靖還是一如之前比鬥的那樣,沒有拿出自己的劍,而是雙手擺在身後,臉上還是一如之前的淡定從容,一襲黑衣無風而動,慢悠悠的說道,“你還沒有能讓我出劍的資格,自是不需要。”


    葉西門聞言,臉上不可遏止的出現了惱怒之色,對方這種藐視它的態度讓葉西門很是憤怒,但是心中也暗自警惕著,嘴上便是道,“你會為你的自大後悔的!”


    王夯話音剛落,身子已經向前衝去,隻在原先的地方留下一道道殘影,每一道影子之間的距離約莫有一丈。台下的眾人隻看到台上葉西門的五道殘影後,便發現葉西門人已經來到了方風靖身邊,手中的長劍如影隨形,人還沒有接近方風靖,劍影便以先至。


    麵對如此快速的一劍,方風靖還是一於上次那樣平淡的伸出了兩個手指,手指出擊的瞬間,劍剛好來到了額前,方風靖出手的時間和分寸把握得恰到分毫。


    葉西門並沒有什麽吃驚,上次就碰見過這種情況,葉西門手上微微一抖,一道劍氣從劍尖中伸出,而方風靖在夾住劍的一瞬間便迅速的挪開了身體,恰好又再一次躲過了那道劍氣。


    這一係列的動作隻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台下那些修為不高的人自是看不出其中的微妙之處,隻知道兩人稍微接觸了一下便又分開了。而那些修為明顯達到了武師境界的族人則是全都齊齊的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從心裏自問了一句,假如是他們,麵對葉西門的這一劍,是否也能做到如此的從容,時間把握的如此恰到好處。


    葉西門一擊不中,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又再次拉開了他和方風靖之間的距離,而方風靖卻並沒有任何動作,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裏,臉上依舊顯得雲淡風輕。


    兩人又再次回到了剛開始對峙的畫麵,葉西門在剛那一擊之後,始終沒有摸出方風靖的深淺,所以現在也沒有貿然的主動進攻。


    此時方風靖開口道,“如果你隻有這麽一下的話,這場比鬥你已經輸了。”


    葉西門聞言,便道,“那倒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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