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夯的名聲傳遍內門,一時被眾多外門弟子傳播,基本上所有的外門弟子全部都記住了他的名字,討論王夯的事跡,如果能夠攀上王夯這樣的弟子,自己可是發達了。


    這段時間之內,王夯風頭無兩。


    “你們說,這王夯怎麽就這麽厲害,入門還不到三個月,看看我,入門都快一年了,《何武偉》也才剛剛練成。”


    “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生來就是天才,注定是要超越普通天才,以人階一重天的修為擊敗人階三重天的杜如晦,還讓曆曉儒師兄認作老大,確實不凡。”


    說道杜如晦此人,在外門弟子之中凶名赫赫,一方麵的確是因為身份的原因的關係,另外一方麵,也是杜如晦在外門之中的殺氣的緣故,人階三重天之中,還真是少有可以和杜如晦抗衡的。


    但連杜如晦,都在短短的幾招之內被王夯給擊敗了,更別說其他人階三重天的內門弟子了,至於那些二重天的內門弟子,也是下意識的覺得自己真的不如王夯。


    “哼,如果季安睿師兄在的話,他肯定得不到第一。”一名人階二重天弟子冷哼一聲,不服氣的說道。


    “沒錯,季安睿師兄,可是我們公認的內門弟子第一,雖然不知道他哪裏去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實力可不是王夯這種突然冒出頭的家夥能夠相比的。”又是一名人階二重天弟子,很不服氣。


    “雖然王夯打敗杜如晦,但,季安睿師兄可是有著以人階二重天對抗人階五重天而不落於下風的戰績啊,人階五重天與二重天之間的差距,可是要比三重天和一重天之間的差距大上好多。”


    “沒錯,要不是季安睿師兄這幾天外出曆練,哪裏輪得到王夯囂張。”


    “哼,等到季安睿師兄回來之後,王夯就沒法繼續蹦躂了。”


    “依我看,不需要季安睿師兄出手,隻需等楊易師兄返回之後,足以收拾王夯了。”


    碧落崖錢,王夯持劍迎風而立,看著風雪的翻騰變幻,內心的驚歎還未平息,閉上雙眼,排除雜念,仔細回想劍法之中的動作要領。


    雙眼睜開,精芒閃爍,抬手出劍,清風生清風起清風動,《破空劍訣》一式一式施展而出,劍法淩厲劍氣一分為二,兩道劍氣淩厲,形成兩道森寒銳利光影,在淡青色吹拂而去的風中交叉纏繞,形成十字斬殺,撕裂空氣。


    “《天紳倒懸》基本掌握,但還未大成。”收劍而立,以大成的《氣貫長虹》來修煉《天紳倒懸》,似乎難度並不高,不過,大成的《天紳倒懸》,卻是分化出八道:“《氣貫長虹》與《天紳倒懸》的連續施展,竟然讓我消耗了近三分之二的劍氣,先將劍氣恢複後,再繼續修煉。”


    盤腿坐下,摒除雜念,修煉起養元劍氣訣。


    他如今的修為,還是處於一重天初期,有一絲小小的進步,今日的劍氣訣修煉,早已經結束,同樣是運轉十小周天,劍氣完全恢複後起身,再次修煉《破空劍訣》。


    如此反複循環,《氣貫長虹》施展而出,劍氣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道劍氣交互纏繞,威力更強,《天紳倒懸》這招終於練成了。


    像這種施展起來需要消耗劍氣的招數,修煉時會更麻煩,畢竟真元不是無窮無盡,需要恢複。


    “《氣貫長虹》和《天紳倒懸》已小成,但想要大成,不是短時間所能成就的。”王夯眼中的淩厲精芒內斂,再次盤腿坐下。


    大雪已經停止了,朝陽隻在東方剛剛冒出一縷充滿生機的紅光時,天地還是一片昏暗,內門弟子一間小院門輕輕打開,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反手關上門。


    王夯腳步飛快,落地極輕,飛速離去,半刻鍾不到,便來到斷崖絕壁處。此時,天地依舊昏暗,風雪仿佛還在沉睡,凝聚著,一動不動,有一種深沉。


    吹來的風,還帶著風雪的寒意,王夯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精神許多,迎麵風雪,緩緩閉上雙眼,腦中清晰,將昨日自己的修煉體悟重溫一遍後,緩緩睜開雙眼。正好看到一抹光輝猶如利劍,刺破長空,浮掠風雪,將風雪上的昏暗驅散,喚醒沉睡的風雪。


    太陽越過漫天的飛雪從東方天際緩緩升起,但是卻無法給大地帶來四號的溫暖。


    “此時,正是一天身體機能完全蘇醒時分,也是修煉劍氣的最好時機。”


    迎麵朝陽風雪,盤腿坐下,逆劍擱在雙腿上,緩緩閉上雙眼,拇指食指相扣掌心朝上擱置在雙腿膝蓋處。呼吸變得悠長細微均勻,一縷劍氣調動,竄出丹田,遊走小周天。


    一周天兩周天……十周天……


    不一會兒調息完畢,飛速起身拔劍,劍光閃爍,映襯朝陽光芒,《破空劍訣》,目前主修劍法,將前三式修煉三十遍之後,便練起《氣貫長虹》和《天紳倒懸》以及……《滄海明月》。


    第二日,《天紳倒懸》大成,第三日,開始修煉《滄海明月》,無頭緒。第四日……第七日,產生明悟,《滄海明月》,便是將《天紳倒懸》八道劍氣凝聚為一道,猶如風之刀刃般的離劍飛射而出。


    第八日,凝聚失敗……第九日,還是失敗,但,多次凝聚,已經領悟到相關……


    第十日,也就是今日,再次將劍氣完全恢複之後,再次施展《氣貫長虹》《天紳倒懸》,八道森寒劍氣,凝聚……


    彈指之間,八合為四,四合為二,二合為一時卻失控對衝,炸散,再次失敗,丹田內劍氣僅剩細微一縷。


    盤腿坐下,閉上雙眼,先恢複劍氣,再仔細回想自己的每一個動作,在腦中,再次模擬。片刻之後,睜眼,一抹劍光般的精芒射出,飛身躍起,再次出劍。


    《氣貫長虹》,吹拂而去,沙塵湧動,《天紳倒懸》,劍氣分化,一二四八。


    霎時,身隨劍走,劍光一轉,劍影閃爍,在王夯劍下,八道劍光,再次聚合,刹那,八為四,四為二,二為一,附在劍身上!


    “《滄海明月》!”


    當八道劍氣完全聚合並且附在劍身上之際,手中劍一沉,仿佛托載千斤重物,欲要脫手而出。低喝一聲,全身力氣湧向右臂,肌肉鼓脹,勉強握住逆劍,大喝出聲,雙腳交替回身一轉,一劍順勢甩斬而出。


    咻的一聲,厲嘯起,一道淡青色光弧,半米長,猶如殘月撕裂空氣,虛空激射而出,速度之快,眨眼間便飛射出五六米遠,擊中閃避。


    哢嚓一聲,半米劍氣斬入堅硬山壁之內,碎石飛濺,縷縷淡青色消散,留下一道半米長一指寬一寸多深的裂痕。


    “呼……”呼出一口氣,隻感到渾身有點無力,在那一瞬間,仿佛全身上下的力氣全部都隨那一道風刃射出,丹田內的劍氣,更是消耗得幹幹淨淨。


    “以我目前的修為,也隻能施展一次《滄海明月》,便要暫時喪失八成實力,太過危險,輕易不能施展。”王夯若有所思:“不過,這《滄海明月》的威力,足足比雲散雲滅強橫幾十倍,比《氣貫長虹》強橫十倍。這,似乎不是低階劍法所能夠達到的威力,難道,完整的《破空劍訣》,是中階劍法?”


    想到可能是中階劍法,心頭就一陣火熱,並不是每一個內門弟子,都有中階劍法,大部分內門弟子,都還在修煉低階劍法。


    先恢複劍氣,再吃過幹糧喝過水,稍微休息之後,又再次修煉起來。


    每一次施展《滄海明月》,都會將丹田內真元消耗一空,並且也會讓渾身力氣瞬間消耗一空。


    三天後,再次施展《滄海明月》,劍尖輕盈一掃而出,一道半米長風刃裂空而去,在堅硬山壁上留下寸多深裂痕,王夯神色不變。


    盡管丹田內的真元,再次消耗一空,但自身力氣,卻還是剩餘大半。比之前要好了許多,這幾日的的修煉和領悟,已經讓他更好的把握到《滄海明月》的要領。


    雙眼一睜,眼底似乎有一縷月光閃過,信手一劍劃出,帶起一陣劍氣而去,王夯覺得,自己似乎明悟了什麽,有關於風的某些奧妙。


    “《滄海明月》!”


    心隨意動,回身一劍,隻見劍身上散發出淡青色光澤。旋即,狂風般的流向劍尖匯聚,一道超過半米的淡青色風刃,離劍飛射而出,眨眼,便斬切在七八米外的堅硬山壁上。哢嚓之聲,碎石飛濺,淡青色破碎,隻留下一道超過半米長一指寬寸多深的裂痕。


    這一劍,竟然更強了半倍餘!


    “王夯,滾出來受死!”


    突然,一聲充滿淩厲殺伐的大喝聲響起,從院子外麵外震蕩傳了進來,隱隱約約有一陣悶雷滾動之勢。


    王夯抬頭看了一下,並沒有理會,而是夾起一塊熊掌肉放進嘴裏。


    “是誰竟然敢叫王夯滾出去受死,難道他不知道王夯現在,可是我們內門弟子中第一的存在嗎?”一名內門弟子低聲道。


    “誰知道呢。”


    這時,一道人影匆匆忙忙跑了進來,衝向王夯,是趙無極,正一臉惶恐焦急的表情。


    “王夯,趕緊從後門離開,何武偉回來了,正在外麵找你。”趙無極看到王夯抬頭看來,連忙喊道。


    “何武偉回來了?”王夯心頭一鬆,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隨即抓起劍,站了起來,大步往院子外走去。


    “王夯,後門在那裏,快從後門離開。”趙無極一看,連忙擋住王夯的去路,急急忙忙說道。


    “那又如何。”腳步一轉,自然而然的避開趙無極的攔截,同時輕聲說道:“就算他是精英弟子,我也無所畏懼與”


    話語傳入趙無極耳中,趙無極猛然一怔,好像雕像般的凝固,一動不動。


    這些話,一直以來,就是王夯心中所想,是他地球上“最年輕劍法大師”的寫照,也是九州大陸上王夯靈魂深處的不甘與執念,最終紛紛轉化為王夯對劍的理解,對劍法的領悟,對劍道的初見。


    如果不是趙無極幾次的維護,王夯是不會和他說這些的。說這些的同時,王夯內心愈發的堅定,邁出的步伐更穩健,身軀更挺直,隱隱之間,似乎有一種屬於劍的氣勢,一種一往無前絕不回頭破除一切障礙直達彼岸的鋒芒大勢,在凝聚成型。


    “王夯這次死定了。”


    “是啊,何武偉師兄,可是有人階五重天的修為,一手《蒼龍雷劍》聞名內門。”


    “為什麽我在王夯身上,看不到一丁點的害怕,反而感覺,他非常的堅定,甚至,好像還有一點期待。”


    “不管怎麽說,這一次,他就是死定了,走,我們去看看熱鬧。”


    走到食堂大門,沒有絲毫猶豫的,邁步而出,大步走去,仿佛他所走的,是一條光明大道,一條通往劍道彼岸的大道。


    每一步跨出,內心就會更加堅定一分,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有所領悟,卻又無法捕捉。隻是有種奇特的感覺,讓他覺得,仿佛與手中之劍,取得共鳴,一種獨特的氣勢,在醞釀著……化繭!


    隻是一眼,王夯便看到了對麵幾十米外站著的人而忽略其他人,不僅是因為此人身上的氣息非常的濃烈,也因為周圍幾十米之內,再沒有第二個人,全部都遠避。


    此人,就是何武偉,身形中等,青色長衫,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眉毛濃厚,一雙眼睛蘊含怒火,直逼而來,身上更是蘊含著一股隱隱雷霆之怒的波動。


    何武偉一回到碧落宗,就知道,王長王義和杜如晦身上所發生的事情,他不需要問理由,隻要知道,是誰幹的,就足夠了。


    當他知道,隻是一個人階一重天入門才一個多月的內門弟子時,先是錯愕,繼而,怒火中燒,殺意沸騰,顧不得休息,直奔他平時根本就不屑一顧的內門弟子區域。


    雖然,他是有其他的手段可以玩死王夯,但,現在,他隻想自己動手,否則,怒火不熄。


    但,當何武偉看到王夯大步走出食堂之際,不僅發現王夯臉上沒有絲毫的害怕,眼中平靜也沒有絲毫的畏懼。相反,身上似乎還有一種大勢在凝聚,這股大勢,竟然讓的呼吸在瞬間有點不暢。


    “好,果然有點本事,難怪可以截斷杜如晦的手筋。”何武偉再次開口,聲音猶如悶雷滾動,在眾人耳邊炸響,讓諸多的內門弟子麵露難受之色,隻覺得耳朵內嗡嗡作響。


    “咎由自取。”大步走向何武偉,隻感覺何武偉身上直逼而來的雷霆之怒愈發強烈,讓他的呼吸困難。頂著何武偉的壓力,一步一步往前走去,拉近與何武偉之間的距離。


    “好,果然很有膽色,但是,你可知道,內門弟子,斬殺內門弟子,也隻是受到輕微的懲罰而已。”何武偉麵色猙獰,眼底有一抹陰暗,他外出曆練時殺凶獸,最喜歡的就是先激怒凶獸,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並不致命的傷口,讓凶獸感到憤怒絕望,最後才將凶獸殺掉。


    “要殺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王夯道,壓力越來越大,氣息如同無形狂風撲麵而來,發出無聲的嘶吼。當他靠近何武偉八米時,停下腳步,這個距離,已經快到極限了,再接近,就會對他的出劍造成遲緩。


    “嘿嘿嘿嘿,你果然很有種,你放心,我不會馬上殺掉你,我會先在你的身上留下三十二道傷口,讓你體會一下王長王義所承受的傷痛。再挑斷你的手筋腳筋,讓你深刻的感受杜如晦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最後,我才會一劍刺入你的心髒,把你殺死。”何武偉麵目更加猙獰,猶如惡魔,眼中露出的光芒無比的凶殘。用這種陰沉的嗜血的語氣說出的話,更是讓聽到的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後退兩步,不寒而栗。


    王夯絲毫無懼,他拔出逆劍,右手持劍斜指地麵,全神貫注,目光銳利如劍,直逼何武偉。渾身上下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跳動,丹田內劍氣全部調動,《滄海明月》準備之中,所領悟到的關於風的某些玄妙,也完全呈現在腦中,周身的空氣,微微律動,仿佛清風徐來。


    這是他,在九州大陸上,第一次全神貫注的對待,精氣神合一,這一劍,他相信,將會超越極限。


    身上的大勢,似乎在這種催動之下,加速凝聚。


    何武偉的臉色驟然大變,突然生出一種,仿佛周邊的世界都消失了,被黑暗吞沒,隻有麵前的人,在眼中不斷的放大,他的身影他的氣勢他的姿態,都讓何武偉感受到威脅。


    何武偉,不得不認真對待,拔劍,將劍鞘丟到一邊,長劍晃眼,橫在胸前,劍氣調動,洶湧而出。隻見一道道猶如發絲般的白色氣流,蔓延到劍身上,流動著,散發出可怕銳利氣息,令人窒息。


    周邊的內門弟子,一臉驚駭,全部屏住呼吸,兩隻眼睛瞪大,一眨不眨,生怕錯過這精彩的分生死的一幕……


    王夯眼中,周圍的整個世界,仿佛被黑暗吞沒,一切全部消失,隻有他和何武偉,正麵相對,各自蓄勢,下一劍,分勝負,定生死。


    人階一重天與人階五重天!


    本是無可跨越的天塹,但,在這一瞬間的對持,卻讓人忽略了修為。


    旁邊的人,已經全部忘記呼吸忘記眨眼忘記思考,他們的眼中,是兩把劍,兩把散發出不同氣息的劍,遙遙相對。


    下一秒鍾,就是絕殺!


    突然,一股意外的氣息出現,仿佛一陣風從天外吹來,孤高傲世的降臨,撕裂長空,黑暗退卻,驚動王夯與何武偉。


    “是曆曉儒師兄……”


    “曆曉儒師兄來了,對了,今天好像是他和王夯賭注的時間。”


    被曆曉儒的氣息插入,王夯與何武偉的對持一下子受到幹擾,氣息牽引之下,各自分散。


    “曆曉儒,你是什麽意思!”何武偉看向曆曉儒,沉聲喝問。


    “你可以回去了。”曆曉儒掃了何武偉一眼,目光銳利如劍,冷冷說道。


    “曆曉儒,雖然我們不同院,但同為內門弟子,難道你還想庇護這個內門弟子?不惜與我為敵嗎?”何武偉聲色俱厲。


    “你,不配與我為敵。”曆曉儒的語氣,不徐不疾,與王夯並列,看向何武偉,差點讓何武偉吐血,臉色鐵青一片,怒視曆曉儒,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因為,何武偉曾與何斷魂過手,的確,不是曆曉儒之敵,到現在為止,曆曉儒的劍,還讓他記憶猶新。


    “好,曆曉儒,你就是要護著這個內門弟子是吧,行,希望你有那個能耐,可以一直護著他。”何武偉狠狠的點點頭,內心憋屈又憤怒,散去劍氣,狠狠的收劍入鞘。又用充滿威脅的眼神惡狠狠的掃了一下王夯,怒哼一聲,氣衝衝的轉身,大步離去。


    何武偉離去,王夯也緩緩的呼出一口氣,渾身緊繃的肌肉跟著放鬆。


    “多謝曆師兄。”轉向曆曉儒,右手握劍劍尖朝下,拱手行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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