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怎麽能叫愚蠢?那分明是林見最愛他的時候, 隻是他錯過了, 林見就把對他的愛算作是愚蠢的行為?!


    他隻是沒有及時察覺到而已……


    隻是沒有及時的回應而已……


    他到底做錯了多少事?竟然會把他們的關係推向現在這一步。


    *


    隔天一早, 林見剛洗漱完就有人敲門。


    他有一瞬間懷疑是不是韓秋時又找上門來,因為自己昨晚掛了他的電話,跑來質問?


    他透過貓眼看了一眼,看清來人時十分驚訝。


    「任景?」林見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


    任景指了指身後:「這麽一大早,應該還沒吃早餐吧?走。」


    林見愣了一下,這顯然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於是略顯侷促地說:「行,你先進來坐,我去換身衣服。」


    出門時,任景笑說:「哥,你好像特別喜歡穿白。」


    林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無奈道:「眼光不行,挑衣服永遠覺得白色款的最好看,買著買著隻能天天穿白了。」


    他覺得買衣服是個麻煩事,以前不怎麽愛出門,所有衣服都靠網購。


    但又不喜歡長時間看手機,每次都是匆匆一掃,隨便買買。


    好在身材撐得住,不然醜是一回事,白色還顯胖,那就是又胖又醜。


    「原來是這樣。」任景帶他走到車前,拉開副駕的車門,「可我覺得你的確最適合白色。」


    林見太不習慣別人給自己開車門,趕忙坐上去,自己把車門帶上。


    他係好安全帶,等任景坐上來時才回答:「是嗎?歪打正著。」


    「這是要去哪?」林見問。


    他原本以為就像他昨天那樣,在這片溜溜彎,順便找個早餐店吃飯。


    不過也好,這片的確沒什麽可吃的。


    任景繫上安全帶,發動車子,「我姐家。」


    林見:「啊?」


    任景:「她一晚上沒睡在那折騰包子,蒸了一大鍋,大清早給我打電話讓我想辦法幫她吃完。」


    林見挑眉:「所以你不是要請我吃飯,是要讓我去幫你吃包子?」


    任景點點頭:「我還給符大哥打了電話,叫他也來幫幫忙。」


    原來這是上了「賊車」。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林見問。


    他記得任憐說過,任景在蘇黎世,這又是什麽時候跑回國的?


    「昨天晚上剛下飛機,那邊的事情都忙完了才敢跑回來。」任景嘆口氣,「老頭子逮著機會就把我抓過去,把我當生產隊的驢使喚,使喚膩了再給我打發回來,換頭驢……換個孫子使喚。」


    林見沒忍住笑了,任景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容易啊,聽我姐說你都低迷很久了。」


    「遇到點事,扛不住了。」現在提起來林見不再覺得那麽打擊人了,可以隨意講出口了,「抗壓能力不太行。」


    「那個單子,被搶了嗎?」任景順勢問。


    林見咬了一下下唇,「不是被搶的,送他們了。」


    「為什麽?」


    「不知道。那天有個女人來跟我說了很多我媽年輕時候的事。故事聽著聽著就昏了頭吧。」


    聽著聽著,就覺得自己是個本不該存在的人。


    他瘋狂思考著所有「如果」的情況,從最初,如果舒德元沒有遇到桑慧,到最後,如果林靜竹沒有自殺。


    他發現這些「如果」隻要存在一項,他都可以站在製高點去指責桑慧和舒逸是小三和小三的兒子。


    可偏偏一項都沒有,他活在一個不可能有「如果」的世界。


    舒德元永遠是罪魁禍首,可他無法再那樣堅定地認為桑慧的存在同樣是錯誤。


    林見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的三觀出現了問題,無法和這個世界融入。


    「公司丟了?」任景問。


    他語氣輕描淡寫的,像是並不把這當作一回事。


    林見聽著卻也不覺得反感,因為他現在也不把這當回事了。


    「丟了。」


    任景剛準備說什麽,林見突然笑著看他:「你是不是調查我?」


    他問得很認真。


    「是。」


    任景承認的也坦坦蕩蕩。


    「我想辦法把那麽大一個單子簽給你,總得調查一下你的底細。」任景話說的公正。


    林見點頭:「合理。」


    「不過更大的原因是我對你很好奇。」任景突然笑了起來,「也算……假公濟私?」


    林見眉梢輕挑:「原來如此。」


    任景把話拉回來:「我聽說現在是你……弟弟?在管理公司。」


    「啊,是。」林見伸了個懶腰。


    任景表情有些微妙,「聽說最近沒少丟單,都開始裁員了。」


    「嗯。」林見有在關注。


    「如果公司他一個人獨裁的話,明天破產都不是問題。」任景說,「不過還是有些元老幫襯著,現在損失也不算特別慘重。」


    林見沒說話。


    他巴不得明天破產……


    不過就舒逸現在原形畢露的樣子,那些元老說的話他又願意聽幾分?


    舒逸掌權之後就欲望就已經膨脹了,走到哪裏都有人捧著說一句「青年才俊」,那種任人說教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復返。


    他怎麽可能願意再低著頭唯唯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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