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派宮人去皇帝營帳之中稟報他的太子哥哥是如何對他狠毒。可是宮人剛走到一半便聽到有人來稟告:「報——稟告陛下!太子殿下午後自己一人去林中狩獵,可是到了傍晚就不見了人影,現在還未有殿下的消息。」


    宮人傳話的時候,襄祿正好在皇帝營帳中與他談話,聽到宮人稟報的話後他連忙站起來:「跟著太子殿下出去的人呢?!你們這群飯桶,連殿下都看不好,如果殿下有什麽閃失本王殺了你們陪葬!」


    秦淵還沒有開口說話,襄祿反而訓斥起宮人來了。秦淵見狀站了起來說道:「吩咐禁軍,連夜出去尋找太子,另外再把今日與太子同行的人叫來,朕要親自審問他們太子去了哪裏。」


    襄祿聽到秦淵這樣說鬆了口氣,他又坐了回去。宮人走後,秦淵看向襄祿:「南靈王不用擔心,我兒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安然無恙的。」


    「我當然知道太子吉人天相,但這夜深風雪重的,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什麽事……」


    他說到這裏時,秦淵忽然冷笑一聲:「太子是朕的親生兒子,怎麽你這個做舅舅的比朕還擔心他?」


    襄祿聽到他這是話裏有話:「我唯有沐靈一個妹妹,她留下的也隻有阿雪了,陛下可與臣不同,您有那麽多的兒子,而臣在這世上的親人屈指可數。」


    「朕不過是多說了一句,南靈王怎會如此多心?罷了罷了,朕已經派人去尋找太子了,若是你不放心的話你可以親自跟著禁軍去找太子。」


    秦淵說完,襄祿看著他沉默了片刻,他立刻站起來道:「那臣就先告退了!」說完,他便大步走出營帳,然後拿起了自己的劍和弓箭帶著一隊人馬往晗穀深處追去。


    沒過多久,又有消息傳來說太子失蹤的同時,蕭譽跟秦洛川也不見了,除了這三位身在高位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左武衛大將軍的兒子常諫之在晚時也沒有回來……


    皇帝已經派去了半數禁軍去尋找這幾人,但數個時辰已經過去了,仍是未見太子的任何消息。


    ***


    林中潔白的雪地上濺滿了鮮血,穿著黑色衣服的橫七豎八地倒在其中,他們身邊還散落了不少兵器。


    蕭譽草草擦了一下臉上的血,他順著一堆馬蹄的方向追了過去。他不久前在打獵的時候就發現隨行的侍衛有異,沒想到路剛走到一半那些人便按捺不住了。


    隻是他與那些刺客廝殺之際與秦雪川走丟了,也不知道秦雪川現在怎麽樣了。


    這刺客竟然能這樣輕易地進入皇營之中,恐怕是獵場裏的人呢。


    蕭譽雖然裝成一副什麽都不會的樣子,但是像林中那種陷阱他還是看得出來的,他躲過了陷阱卻發現周圍的人都不見了,而且秦雪川也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他仔細想來:肯定是有人故意設局將他引到這裏來的……


    蕭譽生怕周圍還有未清除掉的刺客,於是便下馬小心翼翼地牽著馬往前走。


    他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自己耳後有一陣樹枝抖動的聲音。蕭譽微蹙了一下眉頭,他舉起了弓對著藏在暗中的那個人射了一箭。


    箭「嗖」地一聲穩穩地紮在了樹上,此刻蹲在樹上的人忽然開口道:「世子,是屬下!」


    蕭譽聽到聲音後將弓收了起來:「代青?」


    那人從樹上輕盈地跳了下來,從他的身法可以看出他的輕功十分好。那人看起來跟蕭譽的年紀差不多,甚至還有可能比他小。


    他穿著一身黑衣,脖子裏圍著一條褐色的鹿皮巾。


    蕭譽看向他:「你怎麽找到這裏的?」


    代青還沒回答他的問題,他先是在自己背後箭筒裏取出了一支箭遞給了蕭譽:「世子請看!」


    蕭譽接過了那支箭,木箭上麵的箭矢已經丟了,而箭尾處並沒有刻字。


    「這是……」蕭譽的眉頭緊鎖。


    代青繼續回稟道:「世子,這箭是那些刺客的東西,跟那天偷偷襲擊太子的箭是一樣的。」


    蕭譽聽完後,眉頭舒展,他輕笑了一聲:「恐怕早有人在暗中布置好了,隻是如此明顯太過惹人注意了,如果真的要謀害儲君,為何要做的這麽明顯?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蕭譽說完後又看著他問:「現在皇營中情況如何?」


    代青回答道:「太子和五皇子失蹤了,禁軍現在到處找人呢,隻是已經快要半夜了還是沒找到人,太子恐怕是……」


    他後麵「凶多吉少」那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蕭譽就打斷了他的話:「你跟著我順著這些腳印去找太子殿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代青猶豫了一下,他心中尚有疑問,但此刻他沒有問出口,而是接下了蕭譽的命令:「是!屬下遵命!」


    ***


    秦雪川早就知道隻要自己還是太子,隻要自己還活著,他的日子就一定不會那麽好過。這次的冬獵他以為自己隻是一個湊數的,沒想到他還是掉入了別人的圈套之中。


    他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頭都跟散架似的。


    無論是電視劇還是小說裏跳崖不死是不變的定律,或許秦雪川經常幻想這些事情,他想自己往前一步一定會被刺客殺死,而跳下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果然……他活下來了。


    那懸崖下長著歪歪扭扭的樹,那些樹枝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他掉下來的時候受到了那些樹枝的緩衝才沒有死。隻是現在他躺在冰冷的雪地上,他身上的骨頭倒是沒有摔斷,隻是被樹枝割傷的地方有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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