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同事是姚淩的室友阿雅,剛剛她還慫恿姚淩去唱歌,才一會兒的工夫,就看到姚淩跟人玩骰子拚酒了。


    「先把她弄下來吧。」楊伊跟阿雅一起把姚淩弄了下來,不顧她反抗,將她拖到外麵。


    「怎麽喝了這麽多?」楊伊問。


    阿雅:「不知道啊,她非說自己能喝,結果喝著喝著就成這樣了。」


    楊伊拍了拍姚淩的臉:「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伊伊姐?」姚淩這會兒才看清扶著她的人是楊伊,歪了歪頭,傻笑著,「好啊……」


    「那走吧。」阿雅說。


    姚淩卻把阿雅推開了,說:「阿雅,你……你回去跟他們玩,不用管我。」


    阿雅見她醉得不行,遲疑:「你這樣了一個人能行嗎?」


    「有伊伊姐啊……伊伊姐不會不管我的,對吧?嗝——」


    「你回去吧。」楊伊對阿雅說。


    阿雅還沒玩盡興,她求之不得,把姚淩的包包給了楊伊,樂顛顛地跑回去了。


    楊伊拖著腳步虛浮的姚淩往外走。


    姚淩一路打著酒嗝,說:「謝謝你啊伊伊姐,你人真好。」


    「不客氣,我送你回宿舍。」


    「嗯?回宿舍?」姚淩身體晃了晃,倒向牆壁,茫然地看著她,「我不要回宿舍。」


    楊伊不明所以:「那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


    姚淩半眯著眼,想了想,說:「我家……我家離這好遠……好遠,不回家,不想回家。」


    「那你想去哪?」


    劇烈的晃動把姚淩晃得更暈了,她深深擰著眉,說:「我要去找她,對,找她。」


    「找誰啊?」楊伊耐心地問。


    「我要找她,跟她說清楚……」姚淩答非所問,踉蹌地往前走了一步。


    楊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還想再問,姚淩卻突然撲進她懷裏。


    「嗚嗚嗚——我不敢,我怕……」


    女孩毫無預兆地哭了出來,滾燙的淚水滴在了楊伊肩膀上。


    楊伊身形一僵,輕輕拍打她肩膀:「姚淩,你怎麽了?」


    姚淩像是聽不到她說的話,隻顧著埋頭哭,眼淚越來越多,很快將楊伊肩膀打濕了。


    楊伊放低了聲音:「是不是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她不喜歡我……我知道的,我,嗝,我不夠成熟,不夠漂亮,也沒有錢,嗝——」


    楊伊聽出來了,原來是因為感情問題。楊伊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隻說:「感情的事不能強求。」


    姚淩身體突然抽離,梨花帶雨地看著她,說:「憑什麽?」


    「什麽?」


    姚淩任由眼淚直流,哽咽著說:「可我就是喜歡她。」


    楊伊從包裏拿出紙巾幫她擦眼淚,問:「他知道嗎?」


    姚淩拚命搖頭。


    楊伊重重嘆了聲氣,說:「所以你就因為這個把自己灌醉?你想麻痹自己?」


    姚淩嘴巴一扁:「我難受。」


    「難道喝醉了就不難受嗎?」


    姚淩沒有正麵回答,她吸了吸鼻子,磕磕絆絆地說:「喝……喝醉了壯膽。」


    楊伊還沒搞明白她想表達什麽意思,就看到她急不可耐地去抓自己的包。


    楊伊見她半天扯不開拉鏈,問:「要找什麽?」


    「手機,我要……嗝,我要給她打電話。」


    楊伊幫她找到了手機。


    姚淩抬手抹了一把眼淚,軟軟的手在屏幕上點了半天。楊伊以為她看不清,湊過去想問她需不需要幫忙,就看到她手指停在了那兩個字上。


    楊伊眼神微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她看到女孩用力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決心,手指輕輕一點,撥打那個備註名為「鹿鹿」的號碼。


    姚淩屏住了呼吸。


    楊伊一瞬不瞬看著她。


    手機聲音很大,裏麵傳來「餵」的一聲。


    那一刻,楊伊看到姚淩身體抖了一下,卻沒有出聲。


    「姚淩?」


    電話接通卻沒聲音,趙鹿等了半天,那邊才顫顫巍巍傳過來一個聲音:「鹿……鹿鹿姐,我……」


    隨後聲音又斷了。


    就在趙鹿以為是信號不好準備掛斷重新給她打過去時,那邊的人又開口了,隻是換了個聲音:「姚淩喝醉了。」


    聽到這個聲音,趙鹿某根神經一下子繃直了。


    在她愣怔時,楊伊又補充道:「你過來接她吧。」


    十分鍾後。


    趙鹿開車到了楊伊所說的ktv,在大堂裏發現了醉倒的姚淩,還有陪在姚淩身邊的楊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鹿總感覺楊伊此刻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既不同與以往的冷淡,又說不上熱切。趙鹿來不及分辨那裏麵包含了什麽情緒,就被姚淩抓住了手。


    姚淩緊緊抓著她,下巴微抬,醉醺醺的一張臉,眼神已經迷離。


    「姚淩?」趙鹿嚐試著喊她。


    姚淩直直地看著她,沒有回應。


    楊伊插.進來,聲音無起伏地說:「喝了不少,先帶她走吧。」


    趙鹿看了她一眼,說:「嗯。」


    醉倒之後的姚淩像是沒了骨頭,路也不會走了,趙鹿一個人扛不動她。


    楊伊主動幫忙。


    兩個人一起將姚淩弄上車。


    趙鹿不得不將姚淩帶回了清水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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