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繁心妥協:「好嘛,好嘛,為了表示我重友輕色。」


    顧邶的節目很快結束,現場掌聲雷鳴。裴茸和聶繁心撤了單反,一人抬著前端,一人抬著後端,慢慢往外移步。


    「晚寧姐怎麽不說一聲就離開了。」


    「也許她說了,我們沒聽見,附近太吵。」事實正如裴茸的猜測,褚晚寧見兩人耳語,招呼兩聲都沒有回應,因此獨自離去。


    「你的車在哪兒?怎麽那麽遠。」


    裴茸見她氣呼呼的模樣,有點好笑:「快到了,別急。」


    「晚寧姐最近和萬小雨走得近,早上在路口相遇,還送了姐補氣血的中藥。」


    「你姐身體不好,送她不應該?」


    聶繁心嘟囔:「我也身體不好,萬小雨都知道起床給我熬薑湯。」


    「那你打聲噴嚏給我聽聽。」


    聶繁心裝模作樣:「阿,阿,阿嚏。」


    裴茸將單反架放進後備箱:「裝都裝不出,身體太好。」


    聶繁心隨口說:「我犯別扭了,不用理我。」


    「明天下午看電影,去不去?」


    聶繁心:「不去。」


    「待會兒我試著約褚隊?」


    聶繁心口是心非:「你試試看吧,肯定約不到。」


    兩人折回觀眾席,顧邶又把裴茸叫過去幫忙拍合照,待倒數第二個節目結束,她們才坐回椅子。


    裴茸喝水潤了潤幹燥的喉嚨,提議:「明天下午我和繁心約著看電影,褚隊和萬法醫去嗎?」


    褚晚寧先說:「我可能騰不出時間,就不去了。」


    萬漪後答:「我應該可以。」


    裴茸狡猾道:「褚隊確定不去?我有四張票。」


    聶繁心原以為會得到同樣的答案,怎料耳邊飄來褚晚寧淡淡的嗓音:「我再看看安排表。」


    第17章


    夜裏,除開工作原因無法入睡,一向好眠的聶繁心竟然失眠了。


    她輾轉反側,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緒無限放大。


    褚晚寧喜歡誰?為什麽原本拒絕邀約,卻在萬漪點頭之後突然改口?思來想去,她開始莫名心慌,一個答案像是要呼之欲出。


    三年前褚晚寧不辭而別,她都不曾這般難受,為什麽猜測褚晚寧喜歡的對象極有可能是萬漪的時候,情緒開始不受控製的煩亂,失落……


    然而時間越往後推移,困到下一秒即將昏睡過去的聶繁心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青梅竹馬的兩個姐姐兩情相悅,她也願意祝福,並且希望她們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大不了就像裴茸說的那樣,下一個更乖。


    可是,心裏難以避免,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以致於第二天起床,她口幹舌燥,頭重腳輕,接過萬漪遞來的體溫計一量,38.3°,破天荒發燒了。


    萬漪收好體溫計,嗔道:「發燒還那麽開心?」


    聶繁心順腿往沙發上一躺:「小姨說偶爾感冒對身體有好處,我上一次感冒在三年前吧?」正好找到理由不去看電影。


    萬漪握著水壺把手,準備燒水,問她:「下午,還去嗎?」


    聶繁心捂著心口搖頭:「身子弱,不能吹風。」


    萬漪眼底有溫柔的笑意淺淺流淌:「誇張了。」


    「不誇張,下午在家陪外婆,對吧?」聶繁心仰起頭,衝著陽台澆花的趙幗英裂嘴笑。


    趙幗英抬手撐了撐鼻樑架著的老花鏡,笑著說:「對,你最乖。」


    ***


    一家人聚在一起度過短暫的兩天,寫報告,看畫展,爬山。元旦假期的最後一天晚上,才把趙幗英送回養老院。


    放完假,回警局上班,聶繁心刻意避開褚晚寧,沒事盡量不接觸,需要開會的時候,她總挑距離褚晚寧最遠的位置。


    應該以事業為重,聶繁心告誡自己。


    臨近農曆新年,家家戶戶提前置辦年貨。2月中旬,外地工作的同胞返鄉高峰正式開啟,市民們荷包鼓起來,自然吸引不少眼紅的人。短短半個月,南雲區刑偵大隊通過深夜蹲守,走訪排查的方式,破獲12起入室盜竊案,涉案金額多達30餘萬。


    聶繁心便是其中一位徘徊在大街小巷,廢寢忘食的民警。


    這天,陳安佑和她一組,加上三位輔警,準備抓捕緊盯四天的入室盜竊嫌疑人。路邊的車上,他們目視著嫌疑人熟練地撬開防盜窗,翻窗而入。


    褚晚寧指揮:「行動!」


    五個人分工行事,聶繁心和輔警小劉從正門開鎖,剛推門,隻聽一聲驚呼:「啊!」


    嫌疑人似乎發現什麽,擰開防盜門拔腿就跑,卻恰巧與聶繁心撞個正著。


    「叫什麽叫?」聶繁心扣住他的肩膀,反手將人製服,按在牆上。


    「鬼,鬼啊,屋裏有鬼。」嫌疑人哆哆嗦嗦,大口大口地呼著氣,被壓著的臉,因為過於恐懼,顯得異常猙獰。


    「鬼在哪?我看你是想逃吧。」樓下的陳安佑聽見聲響,上樓按住他另外一隻手。


    「臥室,沒有頭的鬼。」嫌疑人回憶畫麵,渾身抖得更厲害。


    聶繁心朝陳安佑遞眼神:「去瞧瞧?」


    陳安佑咽了咽口水:「心姐,我可不敢,從小就怕那東西。」


    聶繁心將嫌疑人推向陳安佑,嫌棄道:「一個大男人,怕什麽怕。」


    屋子大概因為常年欠電費,按不亮客廳的燈,她隻好舉著手電筒往前移步。滴答,滴答,窗外下著雨,房間詭異的氣氛蔓延。越往裏走,臭味越大,聶繁心半掩口鼻,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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