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昭靈看到麗娘流淚,就後悔了,但她還是期望麗娘和她一起走,因此她蹲在麗娘的身邊苦苦的勸說。麗娘最後看著她的眼睛,決絕地回道:「好,我們私奔。」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來下。她們做了許多的準備,隻是一想到以後,很多的苦就似乎都有了甜味,有了盼頭。


    隻是她們也沒有想到,私奔還沒有成型,就已經夭折了。


    「我想要見一見麗娘。」嚴昭靈說完了這些,這才看向齊霽真。


    齊霽真垂下了眼,她還覺得有些頭昏眼花,隻是強自忍耐著,將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壓了下去。她看著自己的手掌,過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你容我想一想。」她看到嚴昭靈挑起的眉頭,又皺眉補充道,「我也要再去看一下麗娘。」


    「如此就麻煩李公子了。」嚴昭靈頓時喜上眉梢。


    齊霽真勉強地笑一笑,站起身來,她正打算往外走,又突然回過頭來,看著嚴昭靈,問道:「信上寫了什麽?」


    嚴昭靈一愣,似乎有些不快,但強自忍耐下來,隻說道:「麗娘不是公子想的那樣人,她在信上說自己被媽媽軟禁著,無法出門,我們需要另尋方法。」


    齊霽真點點頭,並沒有將嚴昭靈說她的話放在心上,她看向嚴昭靈的嫁衣,又問:「婚禮定在何時?」


    「明年開春。」說到婚期,嚴昭靈的聲音頓時低沉下來。


    「那我們還有些時間。」齊霽真嘆了口氣,她猶豫了許久,又道,「為何不能讓你的相公娶了你和她呢?這樣你們能一直在一起,也不必擔心其他。」


    嚴昭靈瞪大了眼睛,看向齊霽真,但十四歲的少女稚嫩又青澀,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棵鮮嫩的小樹苗。嚴昭靈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是了,你還這樣的年少。」她想了許久,才道,「我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我想要一個人,永永遠遠的獨占她。大概,這就是情人與友愛的區別了。」


    齊霽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跟嚴昭靈道別的,也記不清自己後來又說了些什麽。但她滿腦子都是嚴昭靈的話。她渾渾噩噩地跟著一開始帶路的小丫鬟回到了最開始等待蕭鸞的地方。


    蕭鸞早就在那裏等著了,看到齊霽真後,急忙跑了過來,擔憂的樣子。倒是那個丫鬟笑道:「我們小姐見小公子很有趣,因此叫過去聊了會兒。」


    蕭鸞點點頭,揮手讓丫鬟走了,等到四周沒人,這才拉著齊霽真的手,滿臉擔心地問齊霽真有沒有事,又是遇到了什麽等等話來。見齊霽真依然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就要立刻去找大夫來看了。


    齊霽真急忙抓住了蕭鸞的手。


    真是奇怪啊……齊霽真感受著手心交握著的觸感,明明比自己小上一歲,為什麽蕭鸞的手還要更大一些呢?


    為什麽……看到對方為自己著急,她卻覺得很開心呢。


    嚴昭靈的話在齊霽真的腦海裏浮現出來。齊霽真朝蕭鸞笑了起來,說道:「六郎,不要著急,我沒有事的。」


    她的話音一落,眼淚就陡然滑下來,點點滴滴,猶如雨墜。


    作者有話要說:  齊霽真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她聽到嚴昭靈的話,會先懷疑是麗娘告的密,所以才會問信。嚴昭靈發現了所以會不快


    齊霽真:真是奇怪啊……齊霽真感受著手心交握著的觸感,明明比自己小上一歲,為什麽蕭鸞的手還要更大一些呢?


    作者:因為你是個受啊~~~~~~~~~


    身高高的人手就比較大,我的手比我對象小了一個號,她比我長一個指節那麽長!


    ===============


    第三十九章 再會


    蕭鸞不知道齊霽真為什麽哭, 她以為是嚴昭靈說了什麽, 又或是做了什麽。在嚴家的這段時間裏, 她聽到了太多嚴家對於家世的自豪和自滿。蕭鸞當然能理解, 與帝國共榮的門楣,延綿許多代的富貴, 足以讓他們養成高高在上的性子。


    蕭鸞知道自己不能做很多事,也不能在意許多。可是有人欺負到她的人, 那就不行了。蕭鸞想著, 眼中劃過一絲狠, 她剛想要轉身,齊霽真就急忙拉住了她, 朝她搖搖頭, 說道:「不是別人的錯,是我自己……」她說著,隻覺得心中一陣一陣的抽緊, 聲音也漸漸的低落。


    「六郎,讓我自己一個人。好麽?」


    如水一樣的溫柔嗓音。蕭鸞皺起了眉頭, 細細的打量著齊霽真, 但齊霽真卻別開了臉, 沒有去看蕭鸞。蕭鸞有些慌,下意識地抓緊了齊霽真的手。齊霽真稍微掙了一下,但蕭鸞卻抓得更緊。齊霽真便不敢再動了。


    「三娘你……」蕭鸞想要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擔憂的看著齊霽真,而齊霽真也並沒有回望自己, 這讓蕭鸞有些手足無措的沮喪。她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道,「有什麽事,一定要跟我說啊。」


    「……嗯,我會的。」


    許久後,才傳來了齊霽真輕輕的答應聲。蕭鸞鬆開手,在齊霽真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的走了。齊霽真看著蕭鸞的背影,她嘆了口氣,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過了許久,才慢慢的放下了手。


    這樣的心情……真是讓人無所適從。


    但日子還是照樣的過,而答應了別人的事,也不可以不完成。隻是這一次,齊霽真沒有叫上其他人。在知道了嚴昭靈和麗娘的事後,齊霽真就突然有了種兔死狐悲的傷感。這事如今也隻有她知曉,無論是那兩個嚴家的少年,又或是沈引玉,去了那種地方,都是去尋歡的,對他們而言,這裏的女人就如同物件,可供人把玩的,齊霽真不想麗娘受到這樣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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