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岫低頭看她,桃花眼含著笑。


    兩隻手繞在她腦後,幫她一點一點擦著頭髮。


    小狐狸眼睛睜大,她的頭被蹭得一搖一搖,鼻尖也輕輕地一次一次擦過他的衣襟。


    她的心跳驟然變快。


    整個人都滾燙起來。


    還好耳朵老老實實地埋在長發下麵,不然似乎會衝出來微白的蒸汽。


    「臉怎麽這麽紅?」席雲岫低聲說。


    這聲音像是一下抓住了令狐雪的軟肋,她睫毛顫動,連身體都有些麻,隻能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席雲岫又問:「是洗澡熱的?」


    令狐雪呆了,點點頭,又搖搖頭。


    席雲岫不放過她:「是不是心跳很快?」


    令狐雪點頭,搖頭,又重重地點點頭。


    席雲岫勾勾唇角,似笑非笑,放下手上的毛巾,把她圈住,說:「我也是。」


    令狐雪睫毛又顫了一下,像是有些疑惑。


    席雲岫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說:「因為,我喜歡你。」


    令狐雪被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襲擊,腳趾頭蜷曲成幾顆漂亮的玉石子樣。


    她渾身顫了顫,心跳更快了。


    她歪頭看他:「那,我也喜歡你嗎?」


    席雲岫心跳驟然加速,跳得都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


    他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出去和人談生意,穿著借來的西服,麵對一堆保鏢打手,手上就隻有幾千塊錢——


    那個時候,都沒這麽緊張。


    但是席雲岫什麽場麵沒見過。


    內心翻江倒海,麵上也要波瀾不驚。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拿過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她的發梢,看著雲淡風輕似的,語調不容置疑:「你自然是喜歡我的。」


    令狐雪低下頭去扣扣手指,又仰頭看他,眼神幹淨,是隻懵懂的小獸。


    「哦。」她說。


    那她可能真的是喜歡席雲岫吧,小狐狸暗自琢磨。


    林祁說,喜歡一個人會臉紅心跳,那她應當是喜歡他的。


    但是喜歡還不夠——


    喜歡,又開不出合歡花。


    小狐狸又問:「那喜歡和愛有什麽區別?」


    席雲岫一改懶散的神情,神色認真起來。


    他理了理小狐狸額前的碎發,說:「這裏很多人都喜歡你。你看,陶夭夭喜歡你,簡奕銘、林影帝也喜歡你,蔣天晟喜歡你,你的好多好多粉絲也喜歡你——」


    「喜歡你的人,是因為你好,所以喜歡你。」


    小狐狸呆呆地重複:「我好?」


    席雲岫目光落在她微微張合的嘴唇上,又很快移上她的眼睛,說:「對啊,你漂亮,所以有人喜歡你。你單純,也有人會喜歡你。你在舞台的好看,也會有人喜歡你。」


    「但是愛,就不一樣了。」


    「愛你的人,是因為是你,所以愛你。」


    小狐狸指指自己,臉上染著一層薄粉:「是我?」


    席雲岫環著她的雙臂略微收緊,也同時收起了淩厲的攻擊性,像水一樣溫柔地環著她,看著她。


    他說:「嗯,是你就好。我喜歡你,不是因為好看,也不是因為舞台漂亮,不是因為你的優點,隻是因為你是你,所以你怎麽樣都好。」


    「你穿著棉布t恤我也覺得好看,迷糊的樣子也好看。愛你的人不管你穿得好不好看,隻關心你有沒有冷,有沒有餓著凍著——」


    「所以,我應該不隻是喜歡你,我還愛你。」


    小狐狸舔舔嘴唇,柔和的燈光下,麵容昳麗,眉目如畫,還真是妖的長相,確實小獸的單純。


    她的心裏難過起來,鼻子酸酸的,像是想打噴嚏打不出來一樣,不上不下。


    她糾正道:「你不愛我。」


    席雲岫問:「你為什麽總是說我不愛你?」


    小狐狸含含糊糊道:「我自然有我知道的方法。」


    「這樣啊,」席雲岫用講故事的語氣哄道:「那你再用用這個方法,不就知道了。」


    小狐狸一聽覺得有點道理——


    那就再試一試?


    她手指掐訣,凝神靜氣。


    看著席雲岫的眼睛——


    「阿丘」,打了個噴嚏。


    一股真氣「嗖」地飛了出去。


    席雲岫:「……」


    小狐狸眨眨眼睛,坐直身體——


    搞錯了,再來!


    還沒等再來,整個家的警報聲突然響了。


    尖利刺耳。


    席雲岫:「……」


    席雲岫摟過小狐狸讓她貼在自己身上,另一隻手捂住她另外一邊耳朵——


    再單手給陳誠去了個電話。


    陳誠邊看平板邊說道:「我這邊已經把報警關掉了。遠程監控上顯示暖氣的水管突然爆了,沒有任何別的原因——」


    他實事求是道:「您家太大了,又在山上。找到專門的修理公司應該最早明天才能過來,不能您今晚我給您定個酒店?」


    席雲岫看看懷裏做賊心虛的小狐狸,無奈道:「算了,就這樣吧。明天讓他們來修。」


    掛了電話,席雲岫把她掰直,氣笑了。


    略顯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子,「你做了什麽?」


    小狐狸咧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小爪子扒在他身上——


    「騷凹瑞。」


    第78章 「好好的小孩兒,怎麽會被教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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