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明明是一句簡單到隻有三個字的疑問,伏顏卻覺得楚靈苓的聲音都在微微發顫,仿佛這三個字非常艱難說出口。


    伏顏不明白她在說什麽,隻能定了定神,這才開口出聲道:「什麽?」


    許是因為昏迷太久的原因,伏顏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楚靈苓卻沒有過多的解釋,她依舊看著麵前的伏顏,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她才終於伸手抬起懷中的玲瓏斷劍,然後直接朝著伏顏扔了過來。


    伏顏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卻還是條件反射的身後接住了被扔過來的玲瓏斷劍。


    隻是就在她剛握住玲瓏斷劍的時候,後者竟然直接彈開了伏顏的手掌,然後便是迅速落在了麵前的無霜劍旁,兩劍的氣息瞬間交融綿纏,就仿佛是多年不見得戀人一般,惺惺相惜。


    「唰!唰!」


    下一秒,隻見玲瓏斷劍和無霜劍紛紛沖天而起,它們紛紛發出了劍鳴聲,仿佛在訴說衷腸一般,一青一藍的劍光彼此纏繞,在半空中綻放出最絢麗的色彩。


    伏顏愣愣的抬眸望著這副畫麵,後知後覺明白,原來玲瓏劍和無霜劍竟是一對情侶劍,它們應該是分別了太長的時間,所以這會兒似乎格外的激動。


    意識到這個後,再回憶起剛剛無霜劍的模樣,卻是和玲瓏斷劍有著極其相似的形體。


    「砰!」


    就在此時,天空中倏然又傳來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兩股強大的劍氣交融,仿佛是一朵燦爛的煙花炸開,在黑暗中璀璨而又絢麗。


    可是待耀眼的光芒散去,伏顏還沒替玲瓏斷劍找到自己的情侶劍感到興奮,幾快劍身碎片便是緩緩從天空中掉落下來。


    「哐當」的一聲。


    玲瓏劍的劍柄率先摔在地上,接著便是一個又一個劍身碎片緊跟其後,依次掉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伏顏連忙垂眸看去的時候,便發現玲瓏斷劍已碎,殘缺的劍柄也徹底黯然失色了,就像是一個人沒有了靈魂,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機。


    「怎麽……怎麽會這樣?玲瓏斷劍……怎麽會徹底碎了?」伏顏滿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她根本顧及不了太多,隻能匆匆跪在地上,想要伸手撿起玲瓏斷劍的碎片。


    「咻!」


    天空中的無霜劍也驟然落下,筆直的插在了玲瓏斷劍劍柄的一旁,然後便迅速顫抖起來,接著一陣悲鳴的劍動聲便是響遍了整個萬劍窟。


    伏顏好像聽見了哭聲,無霜劍發出的聲音是那般無助,那般害怕,明明剛剛還和它纏繞的玲瓏斷劍,此時卻是沒有了半分氣息。


    地上的碎片快速生了秀,就像是一堆沒用的破銅亂鐵。


    伏顏也感覺自己的雙手有些發鬥,可是她還是一點一點的拾起了玲瓏斷劍所有的碎片,她將它們捧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上,抬眸看著麵前的楚靈苓。


    「為什麽?」伏顏問她。


    此時的伏顏有太多的疑問了,為什麽楚靈苓可以拿走玲瓏斷劍,為什麽無霜劍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玲瓏斷劍會碎的這般徹底。


    楚靈苓卻是什麽也沒多說,她隻是微微伸開右手,剎那間,地上的無霜劍便仿佛受到了什麽召喚一般,迅速飛進她的手中。


    見此,伏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原來無霜劍的主人才是楚靈苓,而玲瓏斷劍並不是她的劍。


    「你不是她。」楚靈苓靜靜的看著地上的伏顏,一張稚嫩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明明一雙藍色的眸子很是靈動,可看起來卻又是那般的空洞。


    伏顏忽然便明白了,原來楚靈苓一直在找的是玲瓏劍真正的主人,而她因為可以使用玲瓏斷劍的緣故,被楚靈苓誤認為是那人回來了。


    玲瓏和無霜,是不可割捨的情侶劍。


    那麽,楚靈苓和玲瓏劍真正主人之間的關係,自然也就可以不言而喻了,若是伏顏沒猜錯,她們應該也曾是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伏顏緩緩捧著玲瓏斷劍的碎片起身,抬眸看著麵前的楚靈苓,終於是將所有的碎片遞了過去:「我不是她,但是玲瓏劍是她的。」


    話落,楚靈苓的目光終於緩緩落在了玲瓏斷劍的碎片上,可是她並未沒有伸手接過,而是握著無霜劍轉身離開,隻留給伏顏一個背影。


    小小的背影,孤寂而又決絕。


    然而,楚靈苓還未走出幾步的距離,整個人便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等伏顏反應過來的時候,地上的人又再次動了動。


    「你……沒事吧?」伏顏知道此時楚靈苓的心情應該是絕望的,隻能有些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


    隻是令她不曾想到的,再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楚靈苓卻是一臉的懵懂之色,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環顧四周,最後才眨了眨眼,將視線落在了後麵的伏顏身上。


    伏顏見她的臉上迅速露出一副小孩般的興奮:「伏姐姐?你怎麽會在這裏?」


    伏顏:「……」


    被這種上古時期的大佬叫姐姐,而且對方還很有可能是天神級別的,伏顏隻覺得自己瞬間就折了百二八十年的陽壽。


    「伏姐姐?」楚靈苓匆匆跑了過來,抬眸頂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伏顏。


    思緒漸漸回神,伏顏這才迅速發現了不對,因為此時的楚靈苓身上已經沒有了那種可怕的壓迫感,而且她的眸子已經恢復了平常的黑褐色,仿佛之前的藍色隻是一場錯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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