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庸曆一千八百九十二年三月,入定北營三年零兩個月的劉雲,也帶著自己的第三小隊,趕赴了南方前線。


    在定北營領了軍令,眾人騎獅馬獸一路南下,耗時一月有餘,終於在大庸曆一千八百九十二年四月初九,才趕到了南征軍團駐地。


    驗過令牌,對過身份之後,隻在軍營中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第三小隊的命令就下來了。定北營給南征軍團的官文寫得極為詳細,對於第三小隊眾人的戰力修為及能力也有相對準確的描述。


    第三小隊眾人被分為六個小隊,劉雲,楊承治,薛林,李南,段成空,邵紅兵六人分別任隊長,每個小隊四人。各小隊的任務也不盡相同,劉雲的任務是南下兩百裏外,在一座名為哀牢山的山上接管一支有兩千八百名士兵的軍隊,負責駐守山上一處要道,有敵攻打時打上一仗,沒敵人時便可以自由修練。


    至於其它幾個小隊的任務,劉雲卻是不知道了。南征軍團有著極為嚴明的軍歸,不是自己負責的任務,絕對不可以過問分毫。


    接了任務,劉雲便帶著四名隊員,依著軍用地圖南下而去。


    以獅馬獸的腳程,區區兩百裏地,半天的時間便已經趕到了。


    待到哀牢山,向小隊隊長交過公文,驗過虎符後,劉雲便正式成為了這支小隊的隊長。看著自己手下一眾士兵,劉雲不禁暗暗皺眉,心中有些無奈。


    整個小隊,兩千八百名士兵,顯然都是在南方前線後麵長期負責生產的民兵,這些人雖然都有過幾年的訓練經曆,但多年的農田勞作,卻是讓這些人幾乎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如今突然被拉上戰場,雖然心中依舊存了一份為榮光而戰的決心,但在表現上,卻是多有不如,兩千多人到了這裏還沒經過大戰,整支小隊於其說是軍人,還不如說是從沒有經過戰陣的農民,沒有血氣,沒有久經戰陣的殺氣,甚至連氣勢都不足。


    將兩千八百人的軍隊視察了一番,不光是劉雲,就連跟在他身後的其它幾名隊員,也是滿臉失望之色,顯然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帶兵就帶了一幫子慫兵。


    視察完後,劉雲命一眾士兵退下,而後將這兩千八百人原先的一正兩副三名隊長叫到了一片洞穴之中。軍隊暗伏山中,自然不能建軍賬,否則就是寫名了這裏有人,你來打吧。沒有軍賬,兩千多人便都挖了窯洞,住在窯洞之中,每五十人一個窯洞,山中大大小小幾十口窯洞,窯洞口用大樹掩著。


    最中間一口窯洞,比其它窯洞都大了許多,窯洞中掛著一張軍用地圖,窯洞最裏麵放著一張大方桌,桌上放著各類令牌地圖等物。大桌前麵,左右兩邊各放著三把木椅。


    劉雲在方桌後麵坐定,跟著他從精英訓練營到南征軍團的幾人坐在右手的一排椅子上,這三人分別叫楊治,梁勇,林兵。另外三名隊長坐在左邊一排椅子上,分別叫鄧雄,墨大頭,秦霸先。


    楊治三人一臉的無奈,而鄧雄三人卻是眼觀鼻,鼻關心,並不怎麽將劉雲放在心上。


    劉雲將六人表情看在心上,心中暗自苦笑,好吧,自己三名老部下對於手下將士失望無奈,正副三名隊長卻是一副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顯然他現在還不能壓服這三人,尤其是鄧雄,原本的隊長做得好好的,現在突然空降了個隊長,一下子成了副隊長,心中自然多有不服。


    略略沉呤了片刻,劉雲開口道:“鄧隊長,墨隊長,秦隊長,這支小隊可有督戰之人?”


    墨大頭,秦霸先二人都未說話,隻是拿眼看著鄧雄,鄧雄微微沉呤片刻,也不起身,向劉雲一抱拳,嗡聲道:“沒有!”


    對於鄧雄的無理,墨大頭和秦霸先二人都沒有什麽表示,楊治,梁勇,林兵三人卻是同時冷哼一聲,瞪著鄧勇,雙手握拳,顯然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劉雲冷冷瞪了楊治三人一眼,三人也隻能訕訕的坐回座位,隻是三雙眼睛依舊冷視著鄧雄。


    劉雲對於鄧雄的態度也是不滿,但好歹能夠理解鄧雄,也不強逼,隻是點點頭,道:“作為一支作戰不隊,不能沒有督戰隊,鄧隊長麾下,有多少上過戰場之人?”


    鄧雄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微微沉呤片刻,才道:“沒有,除了我們三人外一個也沒有,這些將士都是在定北營參加了三年訓練,而後便在南方做了民兵,這些年來不光沒上過戰場,就連日常的訓練都懈怠了。”


    劉雲眉頭微微一皺,道:“戰場督戰,是為壓陣之人,關乎一支軍隊士氣的大事,不得沒有。鄧隊長,著你在一天之內,從這支小隊中,從優挑先兩百名勇武之士,組成三支督戰大隊,分別由楊治,梁勇,秦素帶隊,負責戰時督軍。”


    楊治,梁勇,秦素三人連忙起身領命。


    所謂督戰隊,說白了就是對內之人,戰場上尤其是新兵,一遇到敵人難免腿軟,有些甚至會轉身而逃,而督戰隊做的事就是高舉屠刀,任何人想逃,一刀劈下,哪怕是將領也不能例外,直到殺得全隊無人再逃為止。


    鄧雄眉頭微微一皺,起身抱拳道:“劉隊長,此事不妥,我等麾下,連一個上過戰場的人都沒有,隻怕真要以督戰之法立威,至少也有幾百人要死在自家人屠刀之下,此事不妥。”


    劉雲似笑非笑的看了鄧雄一眼,冷冷問道:“那依鄧隊長之意,如何才妥?”


    鄧雄微微皺眉,略略斟酌了下用詞,才道:“至少,至少也是第一次大戰之後,等到兄弟們適應了戰場情勢,才可以這般作為。”


    劉雲冷哼一聲,道:“鄧雄,你也是上過戰場之人,當知道士氣對於一個軍隊有多重要,一人逃而不殺,便會有第二人,第三人,到時全軍潰逃,士氣全無,你覺得這兩千多人能活下來幾人?”


    鄧雄言語一滯,歎口氣坐了下去。長期做民兵隊長的他,手下這些人都是在同一間田裏做過活的人,真要讓他安排督戰之法,心中難免有些不忍。


    劉雲也是無奈,一支沒有一點鐵血之氣的軍隊,要想形成戰力,督戰隊是絕對不能少的,隻有當一支軍隊練成百戰之師,紀律嚴名之時,才可能在沒有督戰隊的情況下,殺敵而無逃兵。


    安排好了督戰隊的的事情,劉雲再次拿起一枚令牌,沉聲道:“秦素聽令!”


    墨大頭對於劉雲和鄧雄之間的爭鬥,本就無心參與,二人無論誰勝誰負,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自然不願參合。聽到劉雲的命令,連忙起身躬身應“是!”


    劉雲沉聲道:“好兵是練出來的,令你自明日起,啟動正常的軍隊訓練,訓練科目由你安排,但至少不能比定北營的任務輕,否則以軍規論處。”


    墨大頭一聽到劉雲這道命令,心頭就是一跳,暗道一聲苦也,自己手下這些兵,已經快七八年沒有參加過訓練了,要想再拉出來練,還不能比在精英訓練營中輕上分毫,對他的壓力著實不輕,但有劉雲一句“軍規論處”,他也不敢陽奉陰違。


    墨大頭領了令退下,劉雲又手執了另一張令信,沉聲令道:“楊治,梁勇,林兵聽令!”


    楊治三人迅速彈身而起,齊齊躬身行了個軍禮。


    劉雲待三人行完軍禮,才沉聲道:“著你三人督戰隊未建立起來之時,監督日常訓練,督戰隊建成之後,帶督戰隊督促訓練,另外督戰隊的日常訓練也不可荒廢,怎麽安排,你三人需自行商議,拿出一個章程來。”


    三人領命退下,劉雲又令秦素安排下去探子,負責敵情及警示,日夜不得放鬆。


    秦素領了令退下,劉雲便揮退了鄧雄,墨大頭,秦素三人,楊治,林兵,梁勇三人卻是以向劉雲匯報督戰隊的督練安排為由留了下來,看到鄧雄三人出了窯洞,楊治才一臉苦笑道:“常聽人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如今這將還沒怎麽熊,兵卻已經熊到家了,這卻是怎麽回事。”


    劉雲也是有些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頭,苦笑道:“還好南征三大軍團將這些民兵送上了戰場練兵,不然已這些人的表現,將來大戰一起,隻怕靠人堆也堆不死幾個人。”


    楊治三人也是無奈,暗歎一聲,道:“隻是要將這些人練成百戰之師,談何容易啊?”


    劉雲感覺氣氛有些沉重,微微一笑道:“我們養不起數百萬百戰之師,其它五國也是同樣,我們這些人還是早就訓練好了,雖然隻是民兵,但拉上戰場練一練還是能形成戰鬥力的,而五國如今練的卻全是新兵,比起我們還要不如。”


    三人微微點頭,心中卻是不已為然,劉雲這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話,三人要真信了豈不成了傻子了。


    四人又聊了一些軍務及訓練安排,三人才先後退去,劉雲卻是盯著後麵牆上掛著的軍用地圖沉思不語。暗自捉摸著可能會出現的戰鬥,以及自己的應對之策略。


    這裏已經是六國如今互相練兵的最前線了,雖然一時不會出現數萬人的大戰,但數千人參加的戰鬥,六國有意無意之下,每一天都會打上無數場,真個是處處戰鬥處處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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